第200章 老友相聚

  吃完午飯，兩人沿著街道散步著。

  冬天已經完全到了，走在街上周妙彤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兩邊的梧桐大道沒了葉子，光禿禿的，街上全是來去匆匆的路人。

  顧城把周妙彤的手握著放進自己的口袋。

  看周妙彤今天穿的大衣，露出纖細的脖子，幫她把衣領收了收，低聲詢問道：「要不要去買個圍巾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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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妙彤搖搖頭，「圍上圍巾我感覺喘不過來氣。」

  「那下次穿件中領毛衣，穿個低領，冷風全從脖子裡灌進去了。」

  「行。」周妙彤笑著說。

  外面天氣實在太冷了，顧城帶著周妙彤匆匆回工作室，本來打算賴在她這睡個午覺，剛到辦公室，何深電話就打來了。

  周妙彤笑著把他往外推：「快走吧，你在這待下去，我感覺何深都對我有意見了。」

  顧城被推著往外走還不忘回頭囑咐道：「下了班等我，我來接你。」

  顧城從周妙彤的工作室下了樓，直奔一家酒店。

  那電話根本就不是何深打的。

  到了包間的時候，周警官已經等候多時。

  一進門，兩人就迫不及地啊地寒暄起來。

  周安拍了拍顧城的肩膀，笑著說，「你小子可以啊，這麼多年身材保持得還這麼好。」

  顧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頭一次露出小男孩羞澀的笑容，「班長，你就別取笑我了。」

  周安哈哈大笑，招呼著顧城坐下：「來，快坐。」

  顧城坐了下來，把帶來的酒放在桌子上，幸好自己後備箱常備著酒、煙和茶。

  正脫著衣服，周安在一旁問道：「辣還能吃嗎？」

  顧城應道：「可以。」

  兩人吃的是火鍋，周安幫顧城把碗碟照老樣子弄好，又起身打了點原湯，顧城瞧見了，忙起身，「班長，我自己來。」

  周安用手臂阻止著：「客氣什麼？」

  顧城笑著坐回原位。

  周安把碗放在他的面前，眉毛一挑，「來，嘗一嘗，這味道正宗不？」

  顧城拿筷子蘸取了一點，往嘴裡放，辣味沖鼻，滿嘴香氣，又辣又香。

  顧城笑著說道：「就是這個味。」

  周安也笑：「老配方。」

  周安開始往下放菜，火鍋的香味開始在房間瀰漫，水汽也升空而起。

  兩人在這霧氣騰騰的房間開始聊天。

  「我們這都多少年沒吃過火鍋了？」

  顧城也有些恍惚：「快十年了吧。」

  顧城把茅台打開，把一旁的杯子拿過來，用茶水一涮，把酒倒入酒杯。

  「班長，喝酒。」

  周安眯著眼睛，感嘆道：「我們這十幾個兄弟啊，就屬你命最好。」

  顧城低著頭給自己倒酒，眼眸低垂，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酒倒完，才說：「我這算是投胎的時候走了狗屎運。」

  周安小口嘬了一口酒，果然是好酒。

  周安的臉一皺，待酒完全下肚臉又才舒展開來。

  一杯酒下肚，周安的臉開始發紅，他低聲說道：「現在也就只剩我們兩個兄弟了。」他的手重重地拍在顧城的肩上。

  顧城手握著酒杯，垂著腦袋，沒說話。

  「不是說好星期天嗎？怎麼今天就約我出來了？」

  「有點事想問問你。」顧城如實回答道。

  周安看著鍋里熟了的菜已經浮起來了，又說：「來，菜熟了，邊吃邊說。」

  周安拿起漏勺，仔細地幫顧城盛著菜。

  「來，你最愛的麻辣牛肉，還有這個魚，我吃了這麼多家，就屬這家的魚又嫩又鮮。」

  這些顧城以前確實喜歡，但是自從胃出血後，顧城吃的就很少了。

  但今天和周安在這，他想吃得盡興一點，他拿起筷子往嘴裡送了一筷。

  一入嘴，辣味蔓延開來，顧城大聲咳嗽起來。

  周安忙不迭地給他倒了杯水，「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顧城被辣得滿臉通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一聽周安說這話，眼淚就掉了下來。

  周安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也埋著頭吃。

  半晌，周安才開口：「小麼，過去的事就過去吧。」

  顧城自虐地往嘴裡塞著麻辣牛肉，嘴裡憤憤道：「可那群渾蛋還逍遙法外呢？」

  「可是你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了。」

  顧城朝他吼道：「我做什麼了？我根本就什麼都沒做？」

  周安的聲音也大了起來：「那你想怎麼樣，和其他人一起，死在荒郊野外？」

  兩人對視著，臉色都不好看，周安的臉色先緩下來：「小麼，我們今天是來聚一聚的。」

  顧城別過臉，周安扯著其他話題：「你不是找我有事嗎？什麼事？」

  顧城伸手把眼淚抹掉：「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人。」

  周安夾著面前的菜，漫不經心地問：「誰？」

  「陸漠醒。」

  周安的手一頓，裝作不經意間問：「你查他幹嘛？」

  顧城的臉上有了怒氣，「他威脅我老婆。」

  周安笑了，好久沒見過小麼這樣說話了，就像以前他被其他班欺負了他也是這樣來找自己。

  「什麼時候結婚的？怎麼沒請我喝喜酒？」

  顧城臉上露出不好意思，「還沒辦婚禮，就只領了個證。」

  周安露出懂了一切的神情，笑眯眯地看著顧城：「可以啊，你小子，啥時候叫弟妹一起出來吃個飯。」

  「一定沒問題。」顧城端起杯子和周安碰了一下。

  周安神色嚴肅道：「顧城。」周安很少叫顧城的大名。

  「陸漠醒你別查。」

  顧城一愣，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周安淡淡地瞥他一眼，「這人底細不乾淨。」

  顧城試探道：「他是那方面的。」

  周安往嘴裡壓了一口酒，「不該知道的你別問。」

  「班長。」顧城焦急地喊道。

  「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班長，就聽我的。」

  周安把話題轉了，兩人吃著喝著，似乎回到了以前，只不過那時候有十一個人，而現在只有淒悽慘慘的兩個人。

  周安記得每一個人剛入伍的樣子，從愣頭青到英姿颯爽的軍人，周安都一個一個地見證過，也都調教過。

  年輕小伙子不服管，周安用了不少法子，才讓這群混小子聽自己。

  但他們也都停留在了最好的年紀。

  十一個人有七個是在抓毒販的時候，不幸身亡。

  還有兩個是退伍後也當了緝毒警察，也在出任務的時候出事。

  最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他是被安排到公安廳，慢慢爬這麼多年也是個部長了，顧城是顧父逼著退伍的。

  也幸好他退伍了，不然，以後這酒就只能自己一個人喝了。

  周安有些醉了，火鍋還在鍋里翻騰著，冒著熱氣。

  他想起那些年，每次周末，這幾個混小子就要跑出去吃頓火鍋，也是一屋子人聚在一起。

  聊大天，喝酒，划拳，但都不敢過度，要是誰有女朋友來問候，十個人起鬨，把女孩臊得從頭到尾都不敢抬頭。

  那時候那群小子沒煩惱，每天想著訓練好，不被他罵，就萬事大吉了。

  現在想罵，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