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是不是要殺了我

  我想掙扎，但他卻抱我抱的更緊。

  他死命地堵住我的嘴。

  我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那人的力氣很大，拖著我就往後走。

  把我拖出去不知道多遠，我聽到一聲踹門的聲響。

  我被拖了進去。

  那人這才鬆開我。

  「咳咳……咳咳咳！」

  我差點被捂到背過氣去。

  「是你？！」

  等我看清眼前的人時，我大吃一驚。

  眼前的人頭髮蓬亂，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衣裳，但整體還算乾淨。

  他兩隻眼睛幾乎聚到了一起，嘴唇有些過於厚重。

  他叫宋傻子。

  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

  在村里，總會出現一個傻子。

  這個傻子平時不害人，不拆家，但就是瘋瘋癲癲的。

  傳說中，這個傻子是守村人，正是因為有他的存在，村莊才能平平安安。

  宋傻子一直沒有傷害過誰，對什麼都特別溫柔。

  我想不到他今天突然對我施暴的理由。

  他放下我以後，就不靠近我了，只是堵著門，不讓我出去。

  從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他沒有惡意。

  「宋傻子，你想幹什麼？」我試探著問他。

  他使勁搖頭。

  「不能過去，會，會死的……」

  「彩月就是這麼死的……你不能去！」

  聽到彩月這兩個字，我渾身一震。

  彩月就是那個自殺了的小媳婦，我那苦命的五嬸嬸。

  「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靠近他，宋傻子抱頭蹲在地上。

  「別打我，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他一低頭，露出後頸來。

  上面有著剛剛癒合的疤痕。

  「傻叔。」我把語氣放柔和，「誰打你了？」

  「不認識。」

  他傻裡傻氣的說。

  「但是小安，沒打我。」

  他強調了宋安沒打他。

  極有可能，打的就是周國強他們幾個。

  「傻叔，他們為什麼要打你？」

  我繼續問。

  但這一次，我怎麼也問不出來了。

  他死活不肯說，滿眼都是害怕。

  但他又對我說：「優優你別怕，叔保護你，叔不會讓你死的。」

  我跟他糾纏了好久，我拼命哄他，他才讓我出去了。

  但出門的時候，他再三叮囑我。

  「別去找彩月。」

  提到彩月的時候，宋傻子眼神就很痛苦。

  他應該是知道點什麼，可他說不出來。

  清早，氣溫很低。

  除了回去洪杭一老宅子，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

  我一推門，就跟周國強撞了個正著。

  可能是我臉色太不對，周國強問我：「宋姐，你昨晚沒在家睡覺麼？」

  「我就是早上出去走了走。」

  本能讓我撒了謊。

  「那為什麼昨晚我們敲門，你不在？」

  他看著我，眼神很平靜，平靜中又帶著一絲我說不出的東西。

  我感覺到了危險。

  他上前一步。

  「你別過來。」

  我後退一步。

  「宋姐。」他輕輕地說，「你在怕什麼？」

  我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我扭頭就跑！

  周國強在我身後追，他並不喊我，只是一昧地追。

  我也慌了神，跑著跑著就向後山的方向跑去。

  一個不留神，我噗通一腳，就跌進了一個大坑。

  這一下摔的我暈頭轉向的，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周國強已經站在坑洞邊上了。

  他就那麼陰惻惻地看著我。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趕緊搖頭。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周國強舉起了一塊大石頭。

  「砸死你，就說你自己撞的，沒人會知道。」

  「你瘋了！」我叫道，「你這是殺人！」

  「總好過我去坐牢！」

  他情緒突然失控起來。

  「我也沒想到她會死，我們都沒想讓她死！」

  「對不住了，宋姐。」

  他高高地舉起石頭。

  一張白白的臉，從下往上，緩緩出現在了他的頭頂。

  彩月！

  她出現了！

  「你，你身後！」

  「別想騙我！」

  周國強手裡的石頭眼看就要落下來。

  彩月的手，輕輕放在了他的手上。

  周國強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不對勁了。

  他的視線變得恍惚，迷離，像是遊走在夢中。

  彩月的手往旁邊挪去，他也跟著往旁邊挪去。

  石頭噗通一聲，掉在了我的腳旁。

  我一身冷汗。

  剛才這塊石頭要是砸中我的腦袋，我現在肯定會沒命的！

  彩月衝著坑裡的我笑了笑，她輕輕站到了周國強身側。

  她要幹什麼？

  我能感覺到她的目標不是我，她對我沒有惡意。

  可她對周國強就不一定了。

  彩月探出一根手指，慢慢地點在周國強的額頭上。

  然後，那隻手指一點一點的，沒了進去。

  周國強卻像是一點都感覺不到疼一樣。

  她的整根手指，都已經插進了周國強的腦袋。

  彩月輕輕攪動著手指，就像是攪動一碗豆花那樣簡單。

  她滿意地抽出手指，指頭上沾了些紅紅白白的東西。

  她張開嘴，把手指含了進去。

  她眯縫著眼睛，舔舐著手指，像是在品嘗什麼世間絕美的美味。

  我看得幾乎要嘔出來。

  她把手指舔的一乾二淨，然後咯咯的笑了。

  周國強也笑了，笑的比宋傻子的眼神還要傻。

  他流著口水，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

  然後，對著自己的腦袋，瘋狂地砸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

  鮮血四濺，有些濺到了我的臉上。

  「周國強！」

  我尖叫著他的名字，企圖讓他冷靜下來。

  但他現在已經完完全全受到了怨魂的迷惑。

  他的額頭凹陷了下去，骨頭已經被砸的粉碎。

  紅的白的在他臉上染成了一幅油畫。

  周國強在我眼前倒了下去。

  第三個，這已經是死了的第三個了。

  彩月笑的很開心。

  她嘴裡哼著一曲我聽不懂的小調。

  她張開嘴，沖我說了一句話。

  我沒聽清，但我看的明白。

  她說的話是：還有一個。

  最後一個，就是我弟弟宋安。

  不，不要！

  「求求你饒了他吧，求求你！」

  我拼命哭號著，沖她磕頭，但沒幾秒，彩月就已經離開了。

  我一個支撐不住，暈死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洪杭一的老宅里。

  宋傻子在我旁邊守著，滿身泥土。

  「優優你別怕。」他小心翼翼地說，「叔保護你，叔不會讓你死的。」

  是他把我從坑裡救了出來？

  我一骨碌爬起來，「宋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