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你難道還要終生不娶？

  寧霽塵自和皇上講了心裡話後，直接去找了寧霽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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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霽昊滿臉不信：「你說你不做太子？要我做？五哥，你莫不是皇嫂沒了，你魔怔了。」

  寧霽塵斜眼一瞥：「魔怔不魔怔都與你無關，只是你我二人，你更適合罷了。」

  寧霽昊不解：「為何？」

  「你以為本王當真不知道你在背後做了多少事情麼？和你一比，本王還殘存人性，你的單純善良都是裝出來的，但是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被揭穿，倒也是你的本事了。」

  寧霽昊冷笑一聲：「皇家的孩子，有幾個是真的單純善良，溫柔恭順的。」

  話一說完，二人皆沉默，又想起了那個如謫仙一般的男子，受恩惠的其實不止寧霽塵一個。

  但是皇家的人，前一刻還是友好的盟友，後一刻就是死敵的不在少數，只要你對上面的那個位置有任何的念想，誰是誰非，誰對誰錯，大抵就分不清了。

  「那你為何？」寧霽昊還是不懂。

  「這幾個月發生了這麼多事，看了這麼多的兄弟相殘，這世間最沒有真情的大抵就是皇家了，本王只是不想自己的孩子……想多了，以後大抵也不會再有孩子了。」

  「你難道要終生不娶？」

  寧霽塵點點頭：「這也是本王做不了王的原因了，若是你皇嫂還在，本王覺得王爺也好，太子也好，哪怕是皇上也好，都是可以的，但是你皇嫂沒了，本王以後會盡力輔佐你。」

  寧霽昊反正是不信的，除非皇上真的將這個無錯的太子給廢了，那他就信，這一出，寧霽昊只當是寧霽塵的苦肉計。

  並不理會。

  秦斂從外走進來：「殿下，恆王殿下……」

  寧霽塵和寧霽昊皆是一驚，寧霽昊走上前：「三哥怎麼了？」

  秦斂搖了搖頭，寧霽昊兩步跨出屋子，朝著恆王府趕去。

  寧霽塵跟在後面，他對寧霽深沒什麼感覺，這個人一輩子都在給他使絆子，秦斂低著頭：「恆王說想見您一面。」

  「本王？見本王幹嘛？」

  秦斂搖頭：「不過恆王的身子骨歷來不強健，後來又以藥物催動功力，所以今年，就越發的不行了，想來可能是想和您懺悔之前做過的事情吧。」

  寧霽塵的神情有些落寞：「懺悔？他最該懺悔的，是去和綰綰懺悔，若非因為他，岳父和岳母會平白遭此一遭麼？」

  「那您這邊要去麼？」

  寧霽塵慢悠悠的走著，慢悠悠的上馬：「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綰綰聽不到他的懺悔，就由本王來代替一下也未償可否。」

  秦斂點頭。

  趕到恆王府的時候，府里的人的表情都不是特別好，看見寧霽塵跪下行李：「參見太子殿下。」

  寧霽塵輕輕擺手：「命人去通知父皇。」

  「是。」

  趕到寧霽深的房間時，一股子上相的煙味，厚重的中藥味和丹藥味已然是蓋不住了。

  星悅領著孩子撲在床上嚶嚶嚶的哭著，寧霽深未有側妃，也該是星悅的造化，若是寧霽深死了，她的資格倒是會比活著的時候高，還帶著恆王的唯一一個孩子，提成恆王妃也未可知。

  寧霽昊握著寧霽深的手：「三哥，你肯定沒事的，這群庸醫，你等著，我給你找好的大夫來。」

  寧霽深已然是有氣無力，虛弱的搖了搖頭，感覺門口的光亮被擋住，抬眼就看到了寧霽塵。

  「你來了……」

  寧霽塵從鼻腔中輕「嗯」。

  「你們先下去吧，我想同太子聊會兒天。」

  不過九月的天，寧霽深的屋裡，已經用起了炭盆，離著寧霽深的床有些近，烤得寧霽塵越發的煩躁。

  乾脆在寧霽深床對面坐了下來。

  寧霽深笑了笑：「你還是這樣，若是有半點不合你心意，到底是誰的面子都不給。」

  寧霽塵冷冷的看著他：「秦斂說，你想見本王。」

  「是啊，這臨了臨了，和你鬥了一輩子，才發現你壓根沒拿誰當對手，霽昊說你不想做這個太子，他不信，但我信。」

  寧霽塵默而不語，信與不信干他什麼事情？

  似乎是感覺到了寧霽塵的疏離，寧霽深撐起了身子，想要坐得高些，但好似連拿個枕頭都有些費力。

  寧霽塵看不下去了，直接上前從床上抽了個枕頭塞到了寧霽深的後腰處。

  「終其一生，追求的是別人不屑的東西，這確實很讓我難過。」

  寧霽塵如是：「倒也沒有不屑，只是在這個位置，我能夠做更多的事情。」

  「其實大家都受大哥的恩惠，只是你是從那樣的一個地界出來的，自然受到的恩惠更重，只是沒想到，你會為了給大哥翻案，做到這個地步，你明知我也有參與，為何不將我一同懲治了，也省得我在這活受罪。」

  「若論對父皇的了解，這世上除了你，恐怕就連母后在世那會子都不如你，你覺得就算將你牽扯進去了，父皇會怎麼想？只會又覺得這是奪嫡之爭，平白沒由來的又是一頓訓斥，寧霽深，你真是至死都還想要算計本王。」

  寧霽深哈哈大笑，但不過笑了兩聲，就開始猛烈的咳嗽起來，好似很是不舒服。

  「罷了，你到底要說什麼？若是沒什么正經事兒，那本王就回去了，晉南接二連三的出事，半刻也不消停。」

  寧霽深突然看著寧霽塵，眼眸渾濁，仿似在回憶。

  「其實，我最想同你說的是，南綰死了真好，這樣我也就不用帶著對你的嫉妒離世。」

  寧霽塵猛的站起身：「你簡直不可理喻。」

  寧霽深扯起一抹笑容：「那又如何？寧霽塵，你總歸是輸我的，我早日下去找到南綰，下一世，下一世我再也不想做這勞什子的皇子了，就做個平頭老百姓不好麼？」

  「找一個像南綰一般無二的女子，度此餘生有何不好？」

  「但偏偏，南綰就是嫁給了你，南綰是因你而死，但寧霽塵，你為何還活著？你為何要活著？明明最該死的那個人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