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為誰守山河

  「鎮國公說笑了，南周君這樣的人才地位，天下有幾個女子不想做國後呢？」

  工部尚書大著膽子開口，仰光省啊！為了仰光省，便是拼著被常平打一頓，他也要助南周君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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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開口，其餘朝臣紛紛附和，對啊，蘇醫正放著國後不做，難道做你鎮國公的外室嗎？

  七嘴八舌中，常平臉色黑如鍋底。他不去看陸雲景，只面無表情的盯著萬寧帝，一雙黑玉般的眸子裡濃墨翻滾。想到宮裡常平的兒子，萬寧帝突然有幾分不敢面對他。

  他乾咳一聲，轉開視線。

  「鎮國公此言有理，那蘇醫正既有女兒，許是有丈夫也未可知。這等強奪人妻子的事，朕是不能做的。南周君，不如改日請了蘇醫正前來，你們自己談談？若是她同意，朕就下旨給你們賜婚。」

  陸雲景看了萬寧帝一眼，淡淡的揚眉。

  在人間帝王面前，情誼能值幾何，他給出的籌碼，總有一樣是萬寧帝拒絕不了的。

  宴飲完畢，除了常平，大夏朝臣們各個都很開心。賣了一個女子能換一個省，別說是不相干的蘇桃，便是拿自己親娘去換，怕也有許多人樂意。

  散席之後，常平回到鎮國公府。原本明日晚上安排好的局，在陸雲景的插手下，忽然就沒有了意義。他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腦子裡反反覆覆是萬寧帝的那席話。

  「若是她同意，朕就下旨給你們賜婚。」

  指甲刺入掌心的皮肉，常平閉上眼眸。

  什麼皇家顏面，若是沒有了婉兒，他要為誰守這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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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崔家耳門處，便不停的有僕婦進出。崔家是士族裡的領袖，昨日陸雲景宮宴完畢，百官中的私宴，他第一個接的便是崔家的帖子。

  崔家面上有光，對這次宴席，更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宴席設在花廳裡頭，廳內一早就燃了上好的銀絲碳。一些從南方進貢的鮮花奼紫嫣紅的點綴在角落裡，仿佛是另一場春天。

  此次宴席分了男女，女賓這頭，有相好的世家也早早來了人幫忙。

  丹陽郡主靠在榻上，懶懶的剝著果子吃。她如今孕有五月，肚子裡仿佛塞了個枕頭似的，孕吐一過，胃口就大了起來。從她一進廳里，嘴巴便沒有一刻閒過。

  崔永嘉看的好笑。

  「還說是來幫忙的，看這模樣，竟像是要來吃窮我們。」

  「永嘉妹妹，瞧你說的，丹陽想吃便吃，我們崔家，何曾會短了人手做事？不過是叫姐妹們早早的來，咱們幾個湊熱鬧聊會子天罷了。」

  崔氏嫡女崔瓊嵐在一旁插話，她一出口，崔永嘉便不敢做聲了。崔瓊嵐素來瞧不上她，連帶著對丹陽郡主也有幾分不喜。直到丹陽嫁給常平，她對她們兩個才算好些。

  「噯，昨日太歸宴上的事你們可聽說了？陸雲景要以一省為聘，求娶蘇桃！李姐姐，陸雲景往日可是你們李家的女婿，這眼光看來也不怎麼樣啊。」

  氏族裡頭，崔氏為首，其次便是延陵李氏。上一任首輔就出自李氏，當時陸雲景高中探花，求娶了李氏的嫡女為妻。李小姐紅顏薄命，短短兩年便香消玉殞，陸雲景為他痴守十年，拒了不知多少紅顏。京中閨秀，哪個不贊他痴情，誰料如今他竟轉而求取一個村姑。

  這一巴掌打在李氏臉上，這兩日明里暗裡，他們家不知遭了多少笑話。

  李家閨女李彤冷冷的掃了崔瓊嵐一眼。

  「南周君主性情中人，想娶誰便娶誰，關我們什麼事？昨日太歸宴麼，我可是聽說鎮國公當場摔了個酒杯，只差跟陸雲景打起來了。莫非他也瞧上了蘇桃？丹陽郡主，看來你們家鎮國公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啊。」

  丹陽郡主原本抱著點心盤子在一旁看熱鬧，此時聽兩人一說，頓時柳眉倒豎，把那盤子重重的擱到一旁。

  「一個個還說名門氏族，整日學那起子小門小戶的嚼舌根，鎮國公看上蘇桃，你哪隻眼睛瞧見了的？」

  李彤一噎，待要再說幾句，門帘一動，卻是關靈萱姐妹兩進來了。關靈萱方才在門口已經聽了個正著，此時見這兩個平素眼高於頂的人斗的烏眼雞一樣，唇角頓時一彎。

  「哎呀！你們猜我方才在門外遇見了誰？」

  她賣個關子，見沒人理她，便自顧自的接下去說。

  「我遇見蘇桃家的婢女了，她來回話，說蘇醫正有事來不了。怎麼，這樣的宴席，她那樣的身份，你們崔家請她做什麼？」

  崔瓊嵐有些尷尬，如今陸雲景高調宣布要娶蘇桃，那她的地位便今時不同往日了。崔家設宴請陸雲景，自然得把蘇桃也一併叫來啊。只是這卻有幾分不給丹陽郡主面子，是以方才她一直沒提這事。

  李彤頓時樂的一拍手。

  「看看，這可是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你們想討好陸雲景，偏蘇桃不領情，不給你們這個拉郎配的機會。」

  丹陽郡主見幾人明里暗裡的拌嘴，句句不離蘇桃和常平陸雲景的風流韻事，只感覺心裡頭悶了一股氣，不上不下的，手裡的點心也吃不下去了。

  她不悅的皺起眉頭，拿帕子擦了手走出門去。

  「悶死了，我去外頭逛逛。」

  如今已是隆冬，院子裡紅梅開的正好。丹陽郡主閒逛一陣，轉兩個彎，意外的看見了崔子安正站在一棵梅花樹下，同一名貌美的年輕女子拉拉扯扯。

  「少爺，今日人多，被別人瞧見，我就要沒命了！」

  「好姐姐，他們都在花廳里呢，外頭天寒地凍，有幾個人會出來？你唇上的胭脂真好看，讓我嘗一口好不好？」

  說完，只把那貌美的婢女摟了，低頭去啃她的嘴唇。

  丹陽郡主一瞧，頓時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這婢女原來是崔永嘉身旁貼身伺候的。崔子安失心瘋了，這麼不講究，對自己妹妹房裡人都下的去手。

  「崔子安！」

  丹陽郡主咬牙切齒的嗓音傳來，崔子安嚇一跳，忙不迭的鬆開懷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