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廢柴學院（25）舊情人的過去

  方涼聽說有人要見他，還不太樂意過去，主要是最近情緒低落，沒有什麼人際交往的欲望。可紀明塵居然把人帶到他宿舍門口了，沒辦法，方涼只能爬起來開門。

  門一打開，看清楚外面站著的人，方涼臉色變了又變。

  握著門把的手用力到發白，竟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幾經努力他才浮起一抹刻薄的笑：「薛遲。」

  

  薛遲算是被紀明塵半拽來的，跌跌撞撞就杵在了方涼麵前。他看人的眼神猶猶豫豫，似看非看，雖然穿著整齊的黑色制服，那肩膀卻像塌了似的，從頭到腳透著股怯弱。

  但方涼的這聲「薛遲」，把他從混亂的思緒里拉到現實。

  雖然不認得方涼重塑後的面貌，但他的眼睛和聲音他卻是記得的，日夜不敢忘。

  薛遲嘴皮子抖了抖：「方……方涼，好久不見。」

  「你還敢來見我。」方涼聲音里一把涼薄，凍人三尺。

  薛遲又哆嗦了一下，這一句把他好不容易積贊下來的勇氣打得稀碎。他下意識就想跑，可紀明塵站在最外面，無形間阻擋了去路，讓他只能繼續杵在原地，承受方涼目光的凌遲。

  「我以為你早就死了。」凌遲之後，方涼又補了一刀。

  薛遲這回終於會說話了：「我這條命是你的，我不敢死。」

  「不需要，滾。」

  方涼摔上門，還反手上了鎖。

  薛遲隔著門，卻忽然長出一口氣，像了卻了一大心事，反而挺直了脊背。

  紀明塵尷尬地靠在一邊，跟遠處的蕭遇深交換了眼神。蕭遇深搖搖頭，意思是讓他不要插手。紀明塵於是也不再說什麼，追上蕭遇深的步伐一併離開。

  走廊里薛遲的背影顯得孤獨而蒼涼，但他依舊沒走，好像要在那裡站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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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年前，方涼和薛遲還沒有進入系統。

  他們所在的世界是ABO世界。方涼和薛遲都是A類人，即帝國最頂尖的人才，方涼在聯盟軍隊中任職參謀，薛遲在軍隊系統中任精算師。

  兩人相識於軍中。彼時帝國正與外敵打仗，薛遲作為後方人員，武力很差，誤被捲入戰場，恰巧被方涼所救。

  之後，薛遲瘋狂追求方涼，終於得償所願。因兩人同屬A類人，如果通婚是不能繁衍後代的，所以雙方家族為了維繫血脈，反對兩人在一起。

  來自家族的壓力不是常人能體會的，在步步緊逼之下，兩人決定叛逃家族。那時候的叛逃大抵相當於古代的私奔，罪名很大。這一下就在帝國鬧翻了天，方家和薛家索性聯手驅逐「不肖子」，追得兩人毫無喘息之力，走投無路之下，他們意外進了秘境逃生系統。

  剛開始是一切順利的，雖然幾經危難，但兩人齊心化險為夷，穩步升級，很快成為系統早期排行榜上的強者。

  時機成熟後，方涼開始組建遠京聯盟，他負責對外擴招，薛遲負責內部核算，聯盟發展一日千里，蒸蒸日上。

  大約過了幾十年，麻煩來了。

  在一次30級任務中，薛遲被困火場，方涼為了救他不顧一切地沖了進去，出來的時候被燒得皮肉模糊，舍了半條命。

  可他救出來的卻不是薛遲，而是薛遲用來金蟬脫殼的假人。

  方涼一邊慶幸薛遲沒有受傷，一邊在任務中打探薛遲的下落，幾次三番放棄離開任務的機會，硬是挺著重傷在裡面逗留了二十多天。

  終於，薛遲回來了。

  再度出現的薛遲身邊多了一個女人。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回中樞城後，方涼的燒傷因為拖延太久，連藥艙都無法治癒，只能重塑血肉。所謂重塑，當然先要刮骨去腐，其痛苦堪比凌遲，不敢細說。

  重塑血肉的方涼形象大改，從原本英挺剛硬的軍人，變成了現在的文弱清瘦的盟主，大抵變化相當於從黎衍到紀明塵。

  當然，改變的不只是外表，還有內心。方涼難得一熱的心被人穿了個通透，從此一路黑到底，橫行系統近百年，跟薛遲也斷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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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故事是紀明塵當天晚上聽說的，因為薛遲終究沒能等到方涼打開那扇門。紀明塵感覺自己也許能幫上忙，才會鼓勵薛遲把過去說出來。

  聽完這個故事之後，他忍不住吐出兩個字：「渣男。」

  還算蕭遇深有點理智，問了薛遲：「你跟那女人怎麼回事？」

  薛遲苦笑一聲：「我也是被騙了。當時在任務里生死一線，方涼不在身邊，我這個人身手很差勁，只能病急亂投醫尋找靠山。那個女人叫姚瓊，在當時主管瓊玉聯盟。」

  蕭遇深：「我好像沒在排行榜上見過。」

  「你們當然沒見過，事發後沒幾年，瓊玉聯盟被滅門，姚瓊也死了。」

  紀明塵心想，這必然是方涼出的手。

  薛遲說：「當時姚瓊知道我精通管帳謀財，而她的聯盟正缺這樣的人，所以幾次三番來挖我，都被我拒絕了。那次任務，姚瓊也是追著我進去的。她一直在跟蹤我，所以才能在我受困的時候，比方涼先一步找到我。」

  「後來呢？你就跟她走了？」紀明塵問。

  「她為了救我受重傷，我不能放著她不管，只好先帶她治傷。我並不知道方涼為了我也受傷了，不然這個女人就是死在面前，我也而不會理她的。」薛遲頗為悔恨，可平心而論，任何人處在那種場景下，都很難做出兩全的選擇。

  紀明塵算是有點點理解情況了：「那照這麼說，你們倆完全是一場誤會，怎麼就鬧成這樣了？」

  薛遲：「因為回去之後我犯了第二個錯誤。方涼性格剛烈，我知道他在氣頭上，打算過兩天再去解釋清楚……」

  紀明塵：「那時候方涼正在刮骨療傷，痛苦至極，你就算死賴著也要在他身邊才對啊！」

  薛遲滿口苦澀：「我不知道這麼嚴重，所以說我是個蠢貨。更麻煩的是，姚瓊居然趁這時候跑過去找他了，他對方涼說，我跟她情投意合，投靠了瓊玉聯盟，還拿了一樣東西當證據，說那是我送給她的。」

  薛遲頓了一口氣：「那東西是一個小巧的金算盤，是方涼送我的第一個禮物，她從我那裡偷走的。」

  紀明塵：「……」操。

  紀明塵：「這你也能忍得了？」

  薛遲：「當然不能忍，所以後來我想辦法，把姚瓊給殺了。」

  紀明塵：「……」原來是你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