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幻境

  「沒用的！早知道那頭小龍不甘心，會留下後手，你以為，這樣就能奪回這十二個石人嗎？你們知道不知道，這十二個石人有多偉大，不是你們這種下界螻蟻所能染指！」

  龍女悽厲地叫著，跟瘋了一樣，精神狀況說變就變，估計有精神分裂。

  李信揮動剎那芳華劍，一道道玄奧的韻律浮動，玄之又玄的仙音渺渺，一道道帶有法則威嚴的符文顯現，實體化，如同一朵朵雪花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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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錯了，既然這十二個石人能夠被祖龍所奪走，就說明，這東西跟你們註定無緣！時光龍不是實體，而是一種大道法則，祖龍是從大道法則中孕育出來的龍獸。」李信此刻明悟一切，凡是掌握大道法則的存在，必定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祖龍之所以能開創龍族不滅的神話，就是因為這個。

  此刻他全部理解掌握了時光龍的大道法則，融入到了剎那芳華劍意之中，並且徹底掌控了十二個石人。

  「今天，就徹底磨滅你！」李信大喝，一劍斬出。

  「沒用的，你就算毀滅這具肉身，我還是不會死！你奈何不了我！」龍女雖然有些慌，但還是陰狠咬牙。

  她忽然打出幾道符詔，化作條條黃光，下垂如同柳枝，十二個石人被暫時定住，畢竟曾經是她們一族的東西，她還是有點辦法。

  「你我公平一戰！」龍女掏出一塊黑黑的靈芝一樣的東西，放入嘴中。

  「祖龍骨芝？你這臭不要臉的，這是我的！」李信大急，這特麼進階就指望祖龍陵園的這些異果了，這祖龍骨芝就是其中一種特別重要的，祖龍埋骨的地方，龍血與龍髓液深入土地，長出這種奇花異果，非同一般。

  「哼！就算我得不到，這些東西也要被毀掉！」

  通過對楚清檸身體的強化，龍女現在可以發揮全部實力，相當可怕，甚至跟李信在伯仲之間。

  不過李信的剎那芳華劍太犀利，龍女的靈體在楚清檸體內都有一股震盪感，仿佛隨時都會被剝離出楚清檸的身體。

  李信精神大振，準備一鼓作氣拿下龍女，將她徹底剿滅，甚至能夠將楚清檸釋放出來。

  一道桃紅色的瘴癘顯現，龍女的身形消失。

  李信一劍劈開瘴癘，直接追了上去，卻發現自己眼前一變，場景瞬間不一樣了。

  前方綠光瀰漫，入眼是一個巨大的隕石坑，少說直徑也有七八十米，隕石坑裡頭有一棵摩天大廈般的巨樹，樹枝如同虬龍，每片綠葉都像是綠玉雕琢而成，氤氳著寶光。綠光在樹身盤旋而上，巨樹隨之嘎嘎作響，不斷拔高，不一會兒功夫，樹冠已經伸入塵霾密布的雲層之中，像是要連接天地。

  李信目瞪口呆，這不是剛發生天地異變時候的場景嗎？在蘇州那邊的醫藥公司基地，這一幕他畢生難忘。

  一樣的綠光，一樣的隕石坑，那時候的他，還沒有成為變異者。

  他回頭，楚清檸就站在身後不遠處。

  一看就是楚清檸，而不是龍女，兩者還是有明顯的區別。

  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忽然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凡人，體內沒有任何能量，連一隻缸都沒有。

  這也太離奇了吧？

  這絕對是龍女的幻陣，但是，為什麼卻堪不破？

  他明明掌握時光法則真意，為什麼卻無法破開這個幻陣，他甚至有能力將時光紊亂一瞬間，這樣任何幻陣都拿他沒辦法。

  或許，就是因為他掌握了一部分時光法則真意，所以才迷失在了這裡面，想必，是有什麼深意？

  後面的那個楚清檸，應該是個幻象吧？

  不過，他還是拔劍在手，指向了楚清檸，「離我遠一些！」

  剎那芳華劍在，就說明，他掌握的時光法則真意不會被幻陣混淆，這也是個破局點，所以他胸有成竹、

  楚清檸秀髮披在胸前，明艷無雙，輕輕笑道：「放心吧！這麼古怪的地方，我才不敢去呢！」

  李信認真審視著楚清檸，仿佛要看透她的內心一樣。

  「看什麼呢？你以前可從來沒有這麼看過我！是不是要畢業了，不捨得？你是不是要為我去采果子吃？那去唄，不過你先嘗嘗。」

  李信回頭看去，枝頭上的異果果然開始放光，一看就無比神異，難為楚清檸居然沒有動心，這不是楚清檸。

  他前行幾步，再次回頭，認真看著楚清檸表情的變化。

  龍女不會無的放矢，不會無緣無故弄出這個幻境來。

  「咦，你這人，怎麼戀戀不捨的樣子，一直看著我，說吧！你是不是喜歡我？喜歡我就說嘍，萬一我答應了呢？」

  楚清檸微微笑著，很俏皮，有著少有的真實感，而不是高冷范兒。

  甚至，李信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漣漪，一絲忐忑與不安，似乎是情竇初開，又像是出水清蓮。還有一絲憂愁與悲傷，讓李信一下子就回到了當年與楚清檸相處的點點滴滴。

  兩人並沒有很深的交集，楚清檸一進學校就是校花，女神，而且剛進學校的時候，也沒那麼高冷，只是有一點傲骨。

  不知什麼時候，楚清檸就變得格外的性情深沉，變得難以捉摸，表面上開始平易近人，但那只是為了利用別人。

  這一點，似乎跟龍女很像。

  莫非，龍女的殘魂早就逸出，瞄向了楚清檸？

  李信一瞬間想了很多，他微微一笑，「清檸，如果你可以再真實一點，我可以喜歡你，追求你。」

  他這是真心話，到了這個地步，他連小姨都暫時失去，對於情感沒有什麼好執著。

  楚清檸的面容一瞬間變得虛幻，似乎被什麼在撕扯一樣，然後快速恢復，甜甜一笑：「那，你可以不吃那顆樹上的果子嗎？」

  李信心頭一動，快速驅逐了心頭的一絲恍惚，快速說道：「你想吃嗎？我去為你摘下來，我不吃，你吃。」

  不過，楚清檸搖了搖頭，明眸中有著真誠，「不要，這果子肯定有毒，這裡好奇怪，有點嚇人，我們還是離開這裡。我感到害怕，我們走吧！我想我們都平平安安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可以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直到老去。」

  她少有的多話，語氣也無比的誠摯。

  李信差點就陷入那種恍惚的氣氛，想要聽從她的話語，從這裡離開，牽著她的手離開。畢竟楚清檸給出了讓他滿意的答案，並不是想奪異果，而是想要離開，兩個人都不要吃異果。

  楚清檸從後面給他一擊，這個畫面時不時在提醒他，讓他不斷地從幻境中覺醒，沒有忘記自己身在何方。

  他這才意識到，這個幻境的可怕，明明自己已經很警醒，而且也覺得自己一直掌控自己的精神，但是，不知不覺還是著了道。

  幸好，他對楚清檸偷襲自己耿耿於懷，才沒有陷入其中。

  如果他沒猜錯，如果他不去吃那棵樹上的異果，那麼他就一直陷入這個幻境，真的成為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變異，活在這虛幻的世界。

  所以，他咬了咬舌頭，艱難地往前邁出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