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膏肓

  吳芳知道，上次的大貓，就是老頭子的那幾個妾合謀做出來的壞事。

  白天，假裝過來看望她，偷偷在她衣服上撒了可以吸引貓咪的藥粉。到了晚上，再把大貓引領到她門口。貓咪尋著味道，引發了提前生孩子那一幕。

  其實吳芳正在為此而發愁，丫頭就偷聽到了那些人的計劃。乾脆將計就計，吳芳順利的有了早產藉口。

  孩子出生時也比較小，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老頭子很快，遺忘了吳芳的存在。那些爭寵的小妾們，也有了新的敵人。吳芳的生活，終於平靜下來。

  她的計劃，也該準備實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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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老頭子為了討好新歡，在家裡擺了戲台子，讓大家都去看戲。據說，這場戲計劃要唱到深夜。

  吳芳覺得時機到了，她和丫頭終於等到這樣的機會。她們要趁著人多熱鬧，逃離這裡。

  天漸漸黑下來，戲台子上的戲，唱的很熱烈。下面擺的酒席，吃酒的人也喝的很痛快。

  丫頭悄悄觀察了一番，回來背著提前準備好的小包袱，和吳芳一起往後院的小門走去。

  吳芳對天祈禱，希望孩子不要出聲，她們能順利逃出這裡。

  真是老天保佑，她們出了門走了半個時辰，也沒見有人追來。

  「丫頭，還遠嗎？」

  「不遠了，再往前兩個口子，右轉就到了。」

  丫頭說的，是接生婆的家。

  那一晚，吳芳生的是雙胞胎，一兒一女。所以當接生婆把女兒抱出來的時候，那么小，正好合了吳芳產期未到的說法，也就算是矇混過關。

  吳芳給了接生婆一大筆錢，讓她幫忙隱瞞此事。若是老頭子知道生了兒子，那可是家裡的長子，怎麼能放任吳芳不聞不問呢？吳芳的逃跑計劃，又將如何。

  還記得郎中告訴吳芳懷的是雙胞胎的時候，吳芳除了驚喜，就是想著該如何安排。

  這麼好的一雙兒女，怎麼能便宜了那個無恥老頭！必定是要讓她的一言哥哥一起享受幸福，這可是她們愛情的結晶啊。

  來到接生婆家門口，丫頭敲了很久的門，接生婆才迷迷糊糊的開門，眯縫著眼睛盯著她倆看了半天，這才將她們請進屋。

  一進門，吳芳就著急的問兒子呢？

  接生婆說，送到親戚家去了，怕放在她這兒不安全。

  吳芳也沒有多想，只是說讓她趕緊把孩子抱來，或者地址告訴她，自己去找。

  接生婆說太晚了，讓她們在家裡住下，明日一早就一起去。

  吳芳不想耽誤時間，接生婆沒辦法，只好讓她們在家裡休息，她親自去把孩子抱回來。

  吳芳和丫頭如坐針氈，等了很久，都不見人回來。

  丫頭去開門，才發現門被上了鎖。這是怎麼鬧的？

  兩人一商量，感覺事情不對勁兒。丫頭用椅子砸開窗戶，娘仨跳窗跑了。

  這種情況下，吳芳只能先帶著丫頭去找陳一言，這是她最後的避難所。

  帶著個孩子，兩個女人走不快，天黑都沒到陳一言所在的鎮子。半路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吳芳心裡很害怕，可此時，她必須堅強。

  挨到第二天天亮，她們終於來到了那家醫館。

  丫頭進去打聽，夥計說陳一言沒在，早幾天就出門去了。吳芳只好找了一家客棧，先住下來等。

  懷裡的女兒，也許是受了驚嚇，也許是奔波途中受了風寒，生病了。

  她帶著女兒來醫館看病，再次打聽到，陳一言去外地買藥材，至少半個月才能回來。吳芳忍不住，坐在醫館裡哭泣。

  夥計看她如此傷心，便上來詢問一二。吳芳說，她是陳一言的故人。夥計想著既是故人，就趕忙從裡面請來了一言的娘。

  吳芳像是見到親人一般，和她老人家說出了整個事情的原委。但其中也有少許隱瞞，比如她是偷跑出來，她告訴陳母，是被休了。

  陳母聽完，簡直驚的目瞪口呆，她怎樣都不相信吳芳手裡抱著的，是一言的孩子。

  在她看來，吳芳嫁給別人做小妾是不體面的事情，現在來找一言，難不成是人家厭煩了她，看她生的是女兒，將她趕了出來？

  陳母對吳芳的話，半信半疑。她也只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傳統女人，陳家兒子沒在，她做不了主，就讓吳芳先回客棧，一切都等陳一言回來再說。

  臨走之時，陳母囑咐吳芳，這件事情最好先不要讓別人知道。吳芳點點頭，這想法倒是跟她不謀而合。

  孩子的病，兩三天不見好轉。吳芳再次來到醫館，陳母正好看到，迎上前來。

  陳母不敢讓醫館的人知道吳芳和陳一言的關係，生怕影響到兒子的聲譽。好不容易來到這裡當學徒，而且，蓮香小姐還對一言心生傾慕。兒子大好的前途，不能毀到這事兒上。

  陳母找個理由，讓她們母子先回去，自己隨便找店裡夥計抓了一些普通的藥給吳芳送去。

  孩子太小無法吃藥，只能吳芳吃了，然後通過將藥物轉化成奶水，餵給孩子。

  兩天之後，丫頭出門打聽消息回來，看到吳芳和孩子都暈倒在床上，臉色鐵青，孩子已經口吐白沫。

  丫頭摸了摸吳芳，還有鼻息。哭著往醫館跑，半路上遇到陳母，陳母讓丫頭先回去照顧，她去請人。

  不多時，陳母請的人來給吳芳和孩子把過脈，搖搖頭說準備後事吧。

  陳母給了錢，那人就要走。

  在丫頭又是磕頭又是下跪的懇求之下，那人給了一小瓶藥丸。說只能試試，有沒有他也不知道。如果扛過來，就是命大。抗不過來，就是福薄。

  丫頭千恩萬謝的送走那人，硬是給吳芳灌了藥丸，可是孩子太小，藥丸怎麼也餵不下去。

  丫頭哭著求陳母讓醫館的大夫來看看，可是陳母卻勸她，人各有命別太執著。

  丫頭指著床上的孩子說：「這可是您的親孫女啊。」

  不想陳母嘆了一口氣，告訴丫頭：「誰又能證明呢？她嫁給別人也一年了，你能保證她沒和那個男人有過肌膚之親？」

  這一問，讓丫頭啞口無言。可是人命關天，現在不是去糾結這個的時候啊。

  但陳母的封建思想太執拗，怎麼 也轉不過這個彎來……她內心很想攀到蓮香這個高枝，也很嫌棄面前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