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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初步確定犯罪人(1)

2024-06-01 22:41:50 作者: 焦阿斗

  傅元君得知程奕生二人被紅娘抓包的事時已是下午。她拿著電話聽筒聽著程奕生匯報今天的事,實在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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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只怪沈長水實在太有名氣,走到哪兒都太耀眼了。

  二叔受傷,雖不需要她一直守在身邊,但又必須隨叫隨到,是個離不得的活兒。傅元君不明白二叔為何不讓旁人知道自己受傷的事,連傅伯也只是知道這事兒,卻不能上前照料。二叔是在防著什麼人嗎?

  她倒是想一心撲到案件上去,又因這事兒心有餘力不足。

  要怪的還有一人。龍北這隻老狐狸。

  警局的科長,把這件事交到傅子楠手上,當真就不管不問了。沒有警方的助力,靠他們幾人這樣子打探,等找到有用消息,小黃花都長成大倭瓜了。

  「所以那批壞掉的棉籽油,是毛油還是熟油?」傅元君問電話那端的程奕生。

  「這個很重要嗎?」程奕生隱約猜到了傅元君問題中的意思,卻不敢肯定。

  「自然重要,同一種油,用處大不一樣。」

  棉籽油對身體有益,得看是在什麼狀態下。用錯了,對身體的傷害不容小覷。

  「是生油,」程奕生想了一會兒,「那股味道,是生油的味道。」

  「果然......」傅元君挑眉,繼而笑道:「我知道那些油,是給誰準備的了。」

  傅元君說:「你們查查這些棉籽油是誰搞的鬼,還要把龍北盯緊點,可別讓他閒著。」

  最好再從龍北嘴裡套出點什麼。

  他這人急著找人收拾爛攤子,為的不是別的,而是他知道這起案件背後的人,他一個也惹不起。

  「好,」程奕生的語氣里聽不出異樣,他等了幾秒,見傅元君沒有別的吩咐,才重新開口:「紅娘說錢賢最近找過白芷。」

  「錢賢?他找白芷做什麼?」

  「不清楚,」程奕生說:「但是很顯然,那天白芷沒有全說實話。」

  傅元君秀眉緊蹙,看來,她還得去趟錢家。

  掛了電話,她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電話機旁等了好一會兒,直到確定再沒有電話打進來,她才訕訕的回了房間。

  沈長水這傢伙,已經三日沒有消息了。

  她的信不知程奕生是否交到了沈長水手中,也不知沈長水看了是何反應。

  傅元君癱倒在床上,望著床邊矮柜上開裂的泥雕,揮手想要將關於沈長水的想法趕出腦袋。

  他生氣什麼?因為她當著他的面剖了錢友的屍體?還是因為她執意要查當年的事?或者他發現自己已經不是記憶中的傅元君?

  她暗暗想著,忽然起身將沈長水送的泥雕推倒,大步走出了房間。

  管他呢,他生著悶氣,氣壞的也不是自己的身子。不聯繫甚好,離他這個有了未婚妻的人遠點,省得別人嚼牙根。

  錢家的喪事舉行得極為低調,沒有擺宴席,也沒有請法師,看來是想將二人安安靜靜的葬了,以免生事端。

  錢家這樣做依舊抵擋不住源源不斷前來弔唁的人。說是弔唁,大多都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早已有風言風語,稱錢友和嫂子關係不正當。剩下的少數為了生意上的合作不得不往來,約莫真正想來弔唁的人只有二叔,卻是抱恙在家,只能書信一封交給傅元君,叮囑她去看看。

  傅元君已經去了一次,這次去,手中的喪禮更多了。

  她捏著禮單往錢家走,才到門口,遠遠望見了錢家大院裡那個頗為熟悉的身影。

  「衣素蘭?」

  傅元君感到奇怪。衣素蘭是衣教授之女,怎會與錢家有交集。不過人既然來了,可得和未來嫂嫂搞好關係。

  衣素蘭站在大院人群外沿,面色看起來很不好。傅元君往前多走了幾步,聞到空氣中那股若有似無的臭氣,暗暗吃驚。怎麼,錢家還沒封館嗎?

  靈堂並未設在堂屋,而是設在院子裡。說到底錢家還是忌諱,將兩人接回,雖進了大院卻進不了大門。

  壽終正寢在江北極為講究,人過世時要換好內外新衣,在堂屋停放七天,七天內不能封館。可這兩人死因特殊,又渾身潰爛。江北日頭大,屍體早已爛的不像樣子,按理說該是請些道士和尚唱一唱,將人殮了早早入土為安的好。

  總之,錢家的一切行為,都透露著古怪。

  傅元君上前瞧了一眼,兩具屍體放在館內,白布蓋得嚴嚴實實,連條縫兒都沒有,想來是面目可怖,怕揭開來嚇著人。

  她正看得起勁,一隻有力的大手忽然按在她的肩頭,嚇得她驚呼一聲,扭頭看見了錢賢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傅元君,又是你?」錢賢毫不掩飾對她的不喜,滿臉儘是嫌棄。

  「是我又怎麼了,二叔嫌我送的禮太少,叫我多送些過來,」傅元君把手中的禮單和信塞給錢賢:「這次我可沒去後院。」

  錢賢打開信封掃了一眼,換上了獻媚的笑,「二爺有心了。」

  正巧遇著,傅元君忙道:「對了錢賢,你聽說過棉籽油嗎?」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錢賢臉色突變,臉上一瞬間的錯愕被傅元君盡收眼底。

  「你問這個......做什麼?」

  傅元君暗笑,「不做什麼,在國外小鎮吃慣了,回來發現沒有,隨口問問。」

  錢賢冷哼一聲,「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啊,」傅元君感嘆:「又不是什麼好東西,有人竟然吃了好多年。」

  錢賢臉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我只是覺得......」傅元君一臉好奇的望著他,「錢嫂子死了,你竟然一點都不難過。」

  錢賢似乎鬆了口氣,低聲道:「死了就是死了,難過有什麼用。」

  他說這話時,眼裡閃過一絲嘲笑。

  沒有悲憫,沒有悲傷,只有無情的嘲笑。

  嘲笑的是誰,或許只有他知道。

  傅元君想了想,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有的人天生冷麵,有的人天生熱心。錢賢已經算是好的那一類,至少他的嫌惡都表現在臉上,你不用去揣度他的內心。

  錢賢察覺傅元君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臉上,他正視那雙眼睛,發覺傅元君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隨即換上了富家小姐眼裡常有的單純而略顯呆滯的目光,望著那張精緻的臉,他忽然渾身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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