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章 敵我不分
2024-06-01 21:44:18
作者: 一個女人
朱丹的一句「我知道」,讓屋裡一下子鴉雀無聲,靜的連個呼吸都沒有。
孫明珠看著朱丹,可是眼中卻沒有女兒的身影:她的眼睛沒有了焦點,沒有人知道她在看什麼;而她的大腦更是完全的空白,可是又好像有著太多古古怪怪的東西。
朱丹,怎麼會知道的?朱丹,為什麼會知道的?!這太可怕了,比世界末日還要可怕。
孫明珠的大腦完全停擺,全身都僵直的不能動一動:不是她能不能接受事實,而是她根本就不會思考了。
在朱丹說出了她的秘密,她保守了十幾年的秘密後,她就完全的傻在了當場:她驚恐、她憤怒、她不知所措、她無地自容!
鄭雙成看著朱丹,感覺眼前的人就是一個妖怪!
他的下巴都差點掉地上:他辛辛苦苦查清楚的事情,朱丹一個沒有上完學的姑娘家,怎麼可能會知道的?!
他剛剛還辛辛苦苦的和孫明珠講條件,到最後卻發現他依仗的東西,根本就不能用來威脅孫明珠。
那他還能用什麼來讓孫明珠聽話,還能用什麼自朱家得到好處?他所有的算盤,在這一刻幾乎全部落了空。
最主要的是,他還沒有準備後手——因為孫明珠的秘密,就是他準備的後手,現在卻壞在了朱丹的手上。
他看著朱丹,越看越感覺朱丹是個妖怪:十八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像朱丹一樣,而十八歲的孩子,又怎麼可能知道媽媽的秘密,還能用那麼平靜的口氣說出來?!
不對,朱丹明明就是在用自己媽媽的秘密,來算計他鄭雙成——這怎麼可能是一個十八歲的花季少女能做出來的事情。
一個十八歲的孩子知道這樣的秘密,不應該大哭、不應該大鬧,不應該和孫明珠大吵一架嗎?!朱丹,真的不像是個十八歲的少女,半點也不像。
可是這個不重要,鄭雙成知道眼下朱丹是妖怪還是少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應該怎麼做。
他應該說點什麼,他知道他必須要說點什麼,不對,是他必須要捉到點什麼,才能讓他自眼前的困局中掙脫。
可是,他的腦子也不好用了,他再知道自己應該抓住點什麼,可是眼睛卻在朱丹的身上移不開。
還是光頭男,在一片寂靜中忽然吞了一口口水。
那清晰的吞咽聲,才驚醒了鄭雙成:「你、你怎麼知道的?!啊,孫明珠告訴你了——她居然告訴你了?!她居然能無恥的告訴你,把她所做的無恥之事告訴你?她怎麼能這麼做!」
這是他唯一想到的答案。除了是孫明珠說的,他想不到第二種答案:如果是朱丹自己知道的,朱丹怎麼能夠這麼平靜?
事實上,朱丹上一輩子知道時還真的不平靜,非常的不平靜;她的世界幾乎在她知道的那一刻就崩潰了。
只不過朱丹經歷過了,現在她當然能夠平靜的面對這一切。
鄭雙成現在就要崩潰了。
手中一副上好的牌,不知怎麼打著打著,最終居然輸定了:他無法接受,而且他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輸。
他看著孫明珠,就像被人扯掉衣服的大姑娘一樣扯著喉嚨尖叫起來:「你們這對不要臉的母女,你們這是要想趁我大哥暈迷,謀奪朱家的家產?對,一定是這樣的,絕對是這樣的。」
他因為叫的太用力,聲音都扭曲了:「我不會讓你們如意的,我不會讓你們得手的!我會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們母女的無恥。」
他接受不了現在的結果,可是他卻無力改變:事情已經完全失控,他能做的也就是往孫明珠和朱丹身上潑髒水。
管不管用現在他也沒有腦子去思考,因為他如果不說點什麼、不做點什麼的話,他就真的要崩潰了。
他害怕,非常的害怕——警/察真的要來了,而他手上卻沒有一張底牌可以自救了。
想到自己可能會身敗名裂,鄭雙成就怕的全身發抖,怕的快要瘋了。
鄭雙成的胡說八道,對朱丹沒有半點作用:她本來就是朱家的人,朱家的產業還需要謀奪嗎?
更何況,她曾經可是一個經濟王國的女王,她需要謀奪誰的家產來成就自己?她只要想,就能再親手建立一個經濟王國!
朱丹冷冷的看著鄭雙成:「你現在應該想一想,警/察來了後你怎麼應對才能脫罪;現在你還有閒心為我們朱家操心,嘿,你的心實在是太寬了。」
孫明珠依然呆呆的,不言不動、眼睛也沒有神采。
她的情形讓朱丹很擔心,所以她現在不想和鄭雙成鬥嘴,或是斗心機手段;她只想鄭雙成能安靜點兒,能讓她好好的和媽媽談一談。
錯過,不要緊,只要媽媽能改過,相信爸爸那麼愛媽媽,能夠原諒媽媽的:朱丹忘不了,在爸爸臨終時,嘴裡一直在念著的媽媽的名字。
她的爸爸朱思年最後的一個心愿,就是能夠再見一面孫明珠,就是能親口告訴她:他原諒她了,希望有來世的話,孫明珠還願意和他成為夫妻。
所以,現在她只希望能夠讓媽媽明白,只要她好好的向爸爸認錯,只要她肯好好的和爸爸談一談:一切都還來得及。
孫明珠的眼睛還是沒有焦點,人一動不動,對朱丹的輕喚和輕搖都沒有反應。
鄭雙成想到自己的處境,想到有可能會面臨的牢獄之災,他就恨不得能回到朱丹開口吐出秘密的那一刻:他會死死的堵住朱丹的嘴巴,讓她說不出一個字來。
可是,現在他要怎麼辦?警/察就要來了啊。
面對危機,他的腦子終於開始飛快的活動起來:他想要平安無事,還是要在朱家人身上,尤其是朱丹身上做文章。
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努力平靜著自己的心情;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盯著朱丹的眼睛用力的道:「你、你不姓朱,朱家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他要先把朱丹弄出朱家,在警/察來之前,把朱丹趕出朱家:孫明珠和朱青,他能輕輕鬆鬆的拿下——到時候他讓她們母女說什麼,她們母女就會乖乖的說什麼。
只要沒有朱丹在,他還是有信心能讓孫明珠和朱青開口為他脫罪的。
鄭雙成說著話,看了一眼門外;門外的陰影中,始終有一個人在。
「我姓朱,不止是認識我的人知道,就是在戶口本、身份證上,我的名字也是朱丹;如果你是指生父的話,有句話你沒有聽過嗎?生恩沒有養恩大。」
「更何況,那個只提供了一顆微不足道精子的人,如何能同養育我長大的爸爸相比?有我在一天,朱家的一草一木你都不能染指。」
朱丹迎著鄭雙成的眼睛:「你如果再敢動歪心思,就不只是你要回答警/察幾句話的事情了。」
她的話音一落,「啪」一聲脆響,伴著一陣微風和一道飛掠的暗影,落在了朱丹的臉上——孫明珠打完了一掌,再次揚起手來又狠狠的甩下了她的第二掌。
朱丹愣住了,完完全全的被孫明珠給打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