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陶虹的洗澡水

  我是被人吵醒過來的，來叫醒我的人是一個和阿亮他們不沾邊的一個保安同事，他帶著我來到工廠，一大堆人圍著之前我們發現的那個坑，吵吵鬧鬧的，有的臉色異常蒼白。

  「小林來了，小林來了！」

  突然領我過來的保安大喊出聲，四周的人立馬給我們讓開一條路，我只看到李大牛和人事主管陳遼都呆在坑裡頭。

  「小林，你早上幹嘛去了？」李大牛冷冰冰地和我問道。

  「我早上？交接班之後，回去睡覺了啊！」

  聽完我說的，李大牛和陳遼竊竊私語不知道在交談什麼。

  四周人群朝我投過來懷疑的眼神，讓我有些奇怪，難不成我睡覺的時候出了什麼事不成。

  突然人事主管陳遼喊了我一聲:「小林，你下來看看。」

  我心中正納悶著，按陳遼吩咐跳進坑裡頭，這一跳進去，我心情驟然變得驚恐。

  

  在坑裡頭鋪著一塊白布，一雙死人腳從白布後面露出，慘白的毫無血色。

  「這個是誰？」我忍不住問道。

  「阿亮。」

  李大牛吐出的兩個字讓我心裡一震，早上我才剛和這傢伙吵完架，這麼快他就在這坑裡頭了？

  「這傢伙怎麼死的？」

  陳遼嘆氣搖頭道:「沒有人知道，中午的時候大家都吃飯去了，回來的時候才發現他死在了坑裡頭。」

  李大牛的身子突然朝我湊過來:「現在保安隊裡頭的人都說是你弄死阿亮的，還說你們之前就有矛盾，你可得小心點了。」

  荒唐！簡直是荒唐！

  阿亮死的時候我還在宿舍睡覺呢，他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總之先找人來給阿亮做屍檢，看能不能查出什麼情況！」

  工廠暫時停止了工作，那個突然出現的坑被封起，一般人不可以進去，沒過多久人事主管陳遼聯繫醫生過來，給阿亮做了詳細的檢驗。

  最後得出接過，阿亮是因為心臟驟停死掉的，和別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是醫生在做屍檢的時候，還發現了阿亮的大腿上有一塊傷口，像是被撕掉了一層皮，裡頭粉，嫩的肉露出來。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被小黑吃掉的那塊人皮，難不成就是阿亮的？

  這樣的發現讓我細思極恐，要是小黑吃掉的真是阿亮的人皮，也就是說，阿亮昨天晚上一直待在工廠裡頭。

  說不定在工廠裡頭的那個坑，也是他挖出來的。

  下午一過，再次輪到我去守夜，讓我驚訝的是，小黑居然不見了。

  這讓我嚇了一跳，小黑可是李大牛交給我養的寵物，這下不見了，我怎麼跟李大牛交代？

  咚咚咚！

  驟然從保安室靠近馬路的窗戶傳開響聲，我扭頭看去，李大牛臉色陰沉站在外面，示意讓我開門放他進去。

  他一進來，我臉色瞬間劇變，在他的手上，拿著一把鐵揪，和昨晚我在工廠裡頭看到的一模一樣。

  「牛哥，你去哪裡了？」我躊躇問道。

  李大牛把身上沾到的泥土撣走，跺跺腳冰冷說道:「我去把小黑收拾了。」

  「你把小黑收拾了？」

  我心中有些震驚，沒想到李大牛會這麼做。

  「那狗既然吃了人皮，就不能再留著，免得以後會吃人。」

  留下這句話，李大牛匆匆遠走，夕陽西下，他的背影在工廠的空地前拉出一道長長的黑影。

  我一方面有些不忍心，另一方面卻又知道李大牛這麼做是對的，小黑吃了人肉，以後指不定還會對什麼人發動攻擊。

  當天晚上，西邊保安室再次只剩下我一個人守夜，這幾天晚上我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工廠裡頭死人的案子還沒處理好，每天都讓我夜不能寐。

  我摸出無根大師給我的小錦囊，關於無根大師說的危險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說不定下一刻就有一個吊死的人在我腦袋上出現，然後趁我還沒拿出錦囊裡頭的東西就把我幹掉。

  想到這，我心中生出一股衝動，想要把小錦囊拆開看，只是我又擔心這樣做會出事。

  「汪！」

  驟然一聲狗叫把我嚇了一跳，我抬起頭，保安室門口外面一雙黃澄澄的眼睛盯著我。

  「小黑！」

  我沒想到小黑還能跑回來找我，它脖子上的繩索早就已經鬆開，哈喇大嘴吐出長舌頭，得意地在保安室外面歡蹦亂跳。

  原來李大牛並沒有真的把這狗收拾掉，他只是放走了，沒料到這狗又跑了回來。

  「小黑，快點過來，要被抓到你就真的得死！」

  我伸手想把小黑抓過來，這狗崽子身子一扭，居然躲開了我的手，以為我在跟它玩，甚至還跑到遠處。

  那圓溜溜的眼珠子盯著我，好像在叫我追過去。

  我拿這狗子沒辦法，只得趕緊拿了手電筒，借著巡邏的名義要把這狗牽回來，誰知道這狗精明的很，見到我走近，它馬上就又跑遠了一點。

  驟然空氣中一道香風吹過來，我抬頭看去，陶虹抱著一個暖水瓶，穿著一身睡衣正朝著我這邊走過來。

  工廠雖然有單人宿舍，可是裡頭都是沒熱水的，陶虹分明是去打熱水回來洗澡。

  「小虹，幫忙攔著那條狗！」

  我一聲大喊，陶虹聽到了，趕緊張開雙手過來幫忙趕狗。

  誰知，在我們兩個人的包圍下，這狗的皮毛滑溜溜的，硬是躲開了我的抓捕。

  「好傢夥，這狗可靈活了！」陶虹驚訝道。

  我們兩個人一起抓狗，累的是氣喘吁吁，四周寒風吹來，可我們還得陪那狗子在工廠裡頭耍寶。

  「不行了，咱們停下來歇一會吧。」

  陶虹小臉有些發白，我們兩個人只好靠著路燈坐下，她打開暖水瓶，特地給我倒了用水瓶蓋給我倒了一杯水。

  「葉林，喝點水吧，這是我的洗澡水。」

  噗！

  水還沒喝下肚，我就被陶虹的話給弄得噴出來，熱水燙的我嘴唇起了個大包。

  意識到自己說錯，陶虹趕緊紅著臉改口道:「我說錯了，我要說的是，這是我待會用來洗澡的水……」

  我抹嘴哈哈笑，尷尬扭頭看向別處，這一看，卻正好讓我看到工廠的小門打開，小黑一溜煙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