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兒子，別亂來

  張家園絕對不能再多要了，張艷紅那個死女人一覽無餘地躺在那裡，看樣子非常希望張家園連她一起要了。

  「城裡有什麼新鮮事沒有？」張家園把棉被丟過去遮蓋住那具極具誘惑力的身體。

  「最近很奇怪啊，神仙全部來蘭州了，光我知道的就有什麼八爺，哪吒，城隍，白馬將軍，還有什麼奇奇怪怪的陸營長，跟草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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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建廟了嗎？」

  「沒有呢，城裡有好多人信，正在滿世界的募捐修廟呢，我這裡來了好多人，每家都打發了一點，算是不得罪神靈。」

  張家園再一次將張艷紅推開的被子蓋好，就離開了這間讓他覺得很痛苦的房間。

  可能是因為身體裡有一部分跟狼有關係的東西，所以，在這個世界裡，就很難壓抑的住，畢竟，色狼也是狼的一種。

  不大功夫，張艷紅也穿戴整齊地出來了，一身的大紅衣褲，土的沒法看，這種衣褲只有新嫁娘才會穿，沒想到張艷紅這就穿上了。

  一個精壯的英俊男人從張艷紅的房間裡出來，顧家的僕人們竟然沒有人感到奇怪或者發出疑問，就算是顧家的人好像也假裝沒有。

  張艷紅很自然地站在張家園跟前，攬著他的胳膊對一個留著山羊鬍，頭戴瓜皮帽，身著一聲大黑棉襖的中年道：「六叔，這就是我跟您說過的張家園，咱們家仰仗張公子之處良多，萬萬不可怠慢了。」

  中年人抱拳道：「顧江陵見過張公子。」

  張家園笑眯眯地道：「你沒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嗎？」

  顧江陵搖搖頭道：「文亭死了，顧家人還要繼續活，艷紅說你這個人不能得罪，我歷來相信艷紅的話，自然不會得罪你，也得罪不起你。」

  張家園大笑著拍了拍顧江陵的肩膀道：「你放心，這個女人不會做對不起顧文亭的事情，除過顧文亭，估計她也看不上別的男人。」

  顧江陵瞅著張家園的眼睛道：「她也看不上你嗎？」

  張家園笑著道：「顧文亭，張家園，誰是誰又怎麼能分得清楚呢。」

  顧江陵吃了一驚，抬頭看看張家園，再看看張艷紅，竟然從張家園的笑容中看到了一絲絲顧文亭的影子，再見張艷紅正在用迷醉的目光看著張家園，一時間，他的腦子立刻陷入了混沌之中。

  張艷紅也不多做解釋，對顧江陵道：「六叔，給張公子準備一匹馬，一桿長槍，一柄短槍，子彈要備足，手雷也多準備一些。」

  顧江陵見張艷紅吩咐他做事，就強行把混亂的想法丟到一邊，匆匆的離開去準備東西去了，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再看了張家園一眼。

  張家園對張艷紅道：「我還要一柄很好的匕首。」

  張艷紅從褲腰裡掏出一柄連鞘短劍遞給張家園道：「這柄劍就是傳說中的魚腸劍。」

  張家園皺眉道：「有毒？」

  張艷紅點點頭道：「有毒。」

  「見血封喉？」

  「沒有那麼神奇，只是沾染了一些西洋奇毒，聽說叫——氰什麼來著。」

  「氰化鉀，哪來的？」

  「修黃河鐵橋的德國人那裡得來的。」

  「你一個女人弄這個東西做什麼？」

  張艷紅舔舐一下自己的紅唇將身體靠在張家園身上妖媚地道：「你們男人想要多少女人就要多少女人，我們女人就不成了，被人沾了身子，好壞就只能跟著人家，一旦想要換個男人，那就是死路一條，每個男人都想睡，每個男人都看不起這樣的女人，所以呢，我就乾脆留這樣一柄匕首，即便是我忍不住要了別的男人，再一刀殺了他，這樣一來呢，這個男人就不能占我便宜之後，再說我的壞話。」

  張家園推開張艷紅笑道：「這柄匕首殺了幾個人了？」

  張艷紅有些喪氣地嘆口氣道：「我還沒有找到一個配死在這柄劍下的男人，你占我便宜又占的光明正大，雖然樣子不一樣了，在我眼裡你還是顧文亭，還是那個在黃河渡口給了我另一條命的顧文亭。

  說真的，你要是再不要我，說不定我就要找別人了。」

  張家園拍拍張艷紅的肩膀道：「那就快點找，然後早點殺死，記得手尾弄乾淨一些。」說完話，張家園就離開了內宅，門外，顧江陵已經給他準備好了所需。

  看到馬，張家園就愣住了，這匹馬就是當初他騎著去龜城追殺馬匪的那匹棗紅馬，人看人的時候，只看皮相，馬看人的時候卻直擊靈魂。

  所以，當顧江陵看到棗紅馬熱情地在張家園身上拱來拱去的，眼角就出現了一絲笑意，躬身對張家園道：「少爺，老奴給您準備了一把金瓜子供您賞賜下人，銀元太重，就準備了兩封，不知夠不夠用。

  還有，少爺身嬌肉貴，當初血雨腥風的來去，是為了顧家長盛不衰，現在，顧家已經是隴上名門，是不是帶上一些奴僕馬弁？」

  張家園跨上棗紅馬，打了一個口哨，頓時，從牆頭上就跳下來一匹狼，穩穩地蹲在馬屁股上，而棗紅馬不但不驚，還回過頭朝野狼叫喚兩聲，似乎非常愉悅。

  看到突然出現的巨狼，顧江陵一點都不奇怪，看到棗紅馬跟巨狼如此熟悉，他變得更加高興了，對張家園的態度也更加恭敬。

  張艷紅扶著門框見張家園要走，忍不住高聲道：「你就不準備看看你的兒子嗎？」

  張家園擺擺手，如同一個渣男一般回答道：「那是顧文亭的兒子，關我張家園何事！」說完就揚長而去。

  「你這個死……」憤怒的張艷紅終究沒有把那個鬼字喊出來，抬起袖子擦擦眼角的淚花，在顧江陵的陪同下進了門。

  不等顧江陵問她，她就率先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是這個德行？只顧自己快活，不管我們女人死活。」

  顧江陵低著頭笑道：「少爺是大英雄，少奶奶要多擔待些。」

  「我們合卺的時候，他不是這個樣子，人也瘦瘦弱弱的，還不喜歡說話，誰知道這才兩年時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越來越不像人，跟妖怪一樣。」

  「少奶奶，少爺是大英雄。」

  「大英雄就可以不管家，不管老婆兒子嗎？」

  「少奶奶，大英雄在意的是家國天下，不是小家，更不是兒女情長，您多擔待些。」

  張艷紅奇怪地看著顧江陵道：「咦，我忽然發現，現在我說什麼你們都信。」

  顧江陵嘿嘿笑道：「本就是真的，老奴為什麼不相信呢？」

  「怎麼看出來的？他脫光的樣子我都看了，跟以前完全不同，就連腰上的那片胎記都不見了，我都不敢完全確認，你卻沒有半點懷疑。」

  顧江陵笑道：「他那樣的男人應該不缺女人，不缺錢，不缺兒子，所以，沒必要來我們家招搖撞騙，不值得，所以，他雖然沒有說他就是少爺，但是呢，就他在家裡那副長氣的樣子，都說明，他只能是少爺。」

  「世上的小白臉多了，前些天劉督軍的小妾不就是被小白臉騙了嗎？」

  顧江陵咳嗽一聲不滿地對張艷紅道：「拿小白臉跟少爺比，是對少爺的羞辱。」

  張艷紅怒道：「我在家裡忙死忙活的兩年，比不上你家少爺跟你說了三句話是吧？」

  顧江陵笑道：「顧家，畢竟是少爺的，少夫人只是幫著照顧……」

  張家園自然聽不到這一串奇怪的對話，此時的他正在蘭州街頭縱馬狂奔，路上的行人紛紛避讓，好在張家園騎術不錯，棗紅馬也不是等閒之輩，即便是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狂奔，雖然引得人群混亂，卻什麼事情都沒有出。

  如果不是路人們看到他的馬袋裡有槍，衣著又是富貴人家打扮，此時早就被群起而毆之了。來到了老龜世界，張家園身上的枷鎖似乎一下子就被打開了，此時此刻，縱馬蘭州街市上，只有滿心地快意。

  顧道人對張家園來說，就是太陽一般的存在，或者說，他張家園對顧道人來說也是太陽一般的存在，即便是有烏雲能遮蓋一時，卻沒有辦法遮蓋一世，遲早會顯露人前。

  棗紅馬來到大河樓下，就驟然揚起前蹄在虛空中踢騰幾下，就停在了樓下。

  顧道人從樓上平靜地看著張家園道：「張家園，這才是你真正的模樣，公子如玉，如龍，如風，如虎豹！」

  張家園從馬袋裡摸出一顆手雷握在手上，仰著頭對顧道人道：「你逼迫我進入老龜世界，到底想要幹什麼？」

  顧道人對張家園手中的手雷視若無物，端起手邊的茶水喝了一口道：「你看不起我在海原大地震中表現平平，看不起我苟且偷生，看不起我見死不救，現在，我請你來試驗一下，看看能不能幫助這些人躲過那場浩劫。」

  張家園正要把手上的手雷丟上樓，忽然看到他爹張龍川的腦袋從床樓上探出來，瞅著他大叫道：「兒子，別亂來。」

  張家園看看四周，可是手雷的保險已經拉開了，見大禾樓的那個歹毒老鴇子正笑眯眯地朝自己走過來，就隨手把手雷丟給了這個神憎鬼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