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雙簧

  許是感受到了江南情緒的起伏，葉柏川看了眼江南眼裡明滅閃爍的眸光，不動聲色地握住了江南的手，江南眸子一顫，順著葉柏川的手站了起來，而他們兩個的動作也讓紀浩民注意到了他們，注意到的時候，臉上本來嚴肅無比的神色竟也轉變成了一些溫和。

  紀浩民同紀潮生一樣，看著江南身邊的輪椅，眼裡閃過驚訝，忙走了過去，伸手扶住了江南的另一邊的胳膊，但卻沒有紀潮生那般焦急不加掩飾的關心，只是表達著上級慰問下級一般的問候。

  

  「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如果嚴重的話，也不用強撐，不差這些日子。」

  江南聽著紀浩民的話，唇角勾著，笑得天真又爛漫地回著。

  「紀局教訓的是，不過如果嚴重的話，我就是想來，也來不了啊。」

  紀浩民聞言，眸子裡閃著笑意，卻也沒多說，只是把目光移到了江南身邊的葉柏川身上，深深地打量了一會兒，才說著。

  「這裡雖然不比國外的資源，但社會環境卻是要比他們安全很多的，當然，這個安全也是個相對的概念，浮現在表面的往往不真實，越是風平浪靜，越代表著危險在慢慢聚力，希望你們用你們的智慧和能力可以為我們市局增添一份活力和輝煌，歡迎你們加入市局。」

  兩個人站在紀浩民的眼前，他自然不會傻傻地伸出兩隻手去同他們握，只是衝著他們點了點頭，江南和葉柏川也是同樣地點頭。

  這算是一個常規的儀式完成，紀浩民便又想起了他剛才的話，皺眉問著一邊的大志。

  「你們紀隊呢！」

  大志伸手指了指後面，說著。

  「紀隊昨晚為了案子看監控錄像一夜沒睡，現在應該在後面洗漱呢。」

  紀浩民聞言，眼皮都沒眨一下，就又把臉轉回到江南和葉柏川面前，說著。

  「你們先適應下辦公室的氛圍和環境，辦公桌自己隨便挑，如果覺得這裡亂，我就給你們兩個弄一個單獨的辦公室。」

  江南看了眼葉柏川後，才說著。

  「沒事，我們現在也算是刑警支隊的一員了，雖然職責不同，但終歸是要和大家一起努力工作的，另找辦公室就不必了，這裡挺好的。」

  紀浩民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麼，只點了點頭，說著。

  「好，那就先這樣，下午我在君越定了一個包間，給你們好好接下風，迎接一下。」

  江南點頭，紀浩民便同葉柏川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就離開了辦公室，而紀浩民前腳走，紀潮生後腳就在休整片刻後，精神抖擻地走進了辦公室，看著江南站著，忙說著。

  「嘿，你這小丫頭，怎麼還站起來了，快坐下。」

  江南看著恢復戰鬥力的紀潮生，不禁也笑了笑，說著。

  「剛才紀局來了，我這就是腳腕崴了，能站還是得站的。」

  紀潮生聞言，滿不在乎地擺手，說著。

  「嗨，來就來唄，來了也不過是例行公事，他最近忙得回趟家都跟上戰場似的，哪管得著咱們啊。」

  江南看著紀潮生那眸子裡的失落，抿了抿唇，想要說些什麼，卻覺得眼下的情況，就算沒什麼不能說話的人在，也終歸是不合適地，更何況，那個出去倒水的關毓驍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就站在一邊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這邊呢，那目光看的江南十分不舒服，卻不能有一點表現，所以，江南深吸一口氣後，自然地轉了話題。

  「我聽大志說，你昨晚看了一晚上的監控錄像，怎麼？這次的案子很棘手嗎？」

  江南這麼一提到案子，紀潮生臉上的漫不經心就不見了，他對著大志擺了擺手，大志把昨天他們開會整理的會議內容，以及板子上的關係網推了過來，紀潮生詳細地把昨天由姜偉引起的一連串案子同江南說了一遍。

  紀潮生說完這一通之後，累得他拿過一邊的水杯就喝了一口，而江南則是緊皺著眉頭，這件事聽著雖然條理很清晰，但實際上漏洞卻有很多。正當將江南要說話的時候，一旁的葉柏川卻先將江南想要問的問題問了出來。

  「他們如果是有組織的，那姜偉被你們抓的時候，就應該被那個組織踢出群了，怎麼可能留著把柄讓你們去連根拔起？」

  被搶了話的江南看了眼葉柏川，卻見葉柏川目光正停留在他手下紙上寫著的案件內容網上，只是一眼，江南就看出來這個是他們上學時教授教的審案的第一步，根據案情的複雜程度理出清晰簡單的邏輯案情網，再從案情網中去找十分顯而易見的矛盾，由矛盾去反推動機及產生原因，這看似不合常理的做法，卻往往能在矛盾中產生一個案子裡最容易忽略掉的東西，至於那些擺在明面上的東西，沒有分析推理的價值。

  顯然，這個和江南一個老師教出來的葉柏川自然和江南是一個思維模式出來的。

  紀潮生聞言，說著。

  「我們抓姜偉，完全是一個偶然，如果不是那個小姐的屍檢報告出來寫著吸入春、藥過量，我們都認為是她的顧客對她性、虐待了，就連我收到抓姜偉這個消息都是在我吃飯的時候偶然收到的，我想姜偉也沒有一絲防備，至於他們組織上的人如果姜偉沒有事先報信，那他們應該是不會知道的。」

  關毓驍聞言，點了點頭，說著。

  「那按照紀隊你說的，這個群就有個漏洞了，群里的人就算出了事，他們如果不能第一時間發現，那他們整個組織不是都有暴露的風險，按照那個組織那麼嚴密的運行模式，應該不會有這個漏洞才對吧。」

  「所以，這個組織的核心從來就不是什麼微信群，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代碼，有自己真正的身份，姜偉雖然入行時間沒有太久，但他的人際關係倒是很廣泛，他跟你們說的那個酒吧才是關鍵。」

  江南淡淡地說著，又伸手懟了懟一旁的葉柏川，葉柏川看了一眼江南後，才繼續做著補充。

  「但酒吧也許更大的可能性也只是一個掩體，你們昨晚看了那酒吧附近一整夜的監控錄像，為的就是避免驚動酒吧里的人，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們已經驚動了，姜偉的家人知道姜偉一夜未歸，還沒有報警，或許就是猜到了姜偉已經出事了，那他的家人會不會把這件事第一時間就同那個組織的上層說了，我覺得很大的可能性實說了，如果他們已經知道姜偉出事了，第一應急措施一定是把姜偉從那個群里踢出去，但姜偉現在還在那個群里，就說明他們根本就不怕你們通過網絡信號定位到他們的位置，中國的法制有一塊漏洞就是針對智障人士和未成年兒童，準確地說是未滿14歲的兒童上的懲罰措施方面，就算你們根據網絡信號查過去，到了那也會讓你們失望。他們敢肆無忌憚地這麼做，就是因為有百分百的把握。」

  紀潮生聽著葉柏川的話，眉頭不禁皺了起來，說著。

  「那照你這麼說，這個微信群不過是他們聯絡的一個方式之一，還不是主要的方式，也就是說，姜偉並沒有完全說實話，而是隱瞞了其他的聯絡方式？」

  江南點頭。

  「沒錯，按照這個案子的邏輯推理應該是這樣的，至於事情真相，我想只有姜偉自己才知道。」

  紀潮生聞言，又看向江南，笑著說著。

  「你們兩個這是唱雙簧嗎，你一句我一句的。」

  江南也笑，隨意地把手搭在葉柏川的肩膀上，說著。

  「沒辦法啊，太默契了，想的都是一件事，索性就換班輪流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