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動機
2024-06-01 19:12:49
作者: 公子九歌
江南沒急著解釋,反而從輪椅上慢慢站了起來,受傷的腳腕懸著,用一隻腿站在地上,手上扶著輪椅站著,抻了抻,才緩緩說著。
「按理說,王海洋現在是同你爭取那個項目負責人的關鍵時期,是不可能給自己添麻煩的,但從心理學角度上講,人壓力越大,越想要某種東西越得不到的時候,就會有一種極其想要發泄這種壓力的欲望,男人和女人的發泄方式不同,若是王海洋這種好色的中年男人,恐怕選擇用男女之間的方式去發泄一點也不稀奇,而且,如果供他發泄的那個女人又是他一直以來渴望的那個人,發泄過後的效果只怕會更好,壓力同欲望之間的兩相抵消,恰恰能夠緩解他心裡的不安。所以,我想這才是王海洋迷、奸劉婷的動機。」
這個解釋,陳鴻算是聽懂了,但有一件事他還是沒明白。
「可是王海洋就算要發洩慾、望,怎麼敢在這個時候對自己的學生下手呢?」
江南點頭。
「沒錯,之前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項目糾葛的時候,我只是猜測王海洋是色迷心竅,趁著酒席對劉婷下了手,當時我就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信息有限,只夠推理到那裡,現在我猜測到王海洋的作案動機,發現一切可能也就都串到了一起。舅舅,這麼打比方,如果是我遭受了這種事,就算對我下手的那個是市長家的兒子,您會因為他們權高位重就忍氣吞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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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鴻想都沒想,就說著。
「當然不會!」
「沒錯,這是作為家人來說的唯一想法,可你看離劉婷經歷這件事已經過了幾天了,你有聽到或看到王海洋受一點影響嗎?」
陳鴻皺眉,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是說劉婷的父母壓根就沒想過要報案?」
「不,劉婷的父母準確地說應該是她父親和一個後媽,所以,更準確地說是劉婷的後媽壓根就不想報案。」
「南南,這話不好說得這麼武斷。」
江南清楚陳鴻這些做研究得的一貫嚴謹的風格,也沒反駁,只繼續說著自己的猜想。
「我能知道劉婷這個案子完全是個偶然,負責劉婷的醫生和虞家有些交情,而劉婷的父親又同那醫生的妻子有些交情,輾轉之下,那醫生怕劉婷會承受不住,就讓我陪她聊聊天,開解一下,從那醫生的口中,我得知了當時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醫生就提出過報警去處理這件事,但卻被劉婷後媽攔住了,說辭就是他們人微言輕,不想以卵擊石,只想讓劉婷快些好,畢竟這件事公之於眾,對劉婷來說又是一種傷害,也就是不想造成二次傷害的意思,他們家屬都這個意思,那醫生自然不能再多說些什麼。我當時並不知道那是劉婷的後媽,直到之後我親眼見到劉婷後媽是如何同劉婷相處的,我才真得開始懷疑劉婷後媽當初的那些說辭是不是因為和王海洋私下進行了什麼金錢的交易,王海洋想要息事寧人,而劉婷家裡經濟條件不好需要錢,所以,劉婷後媽便收了王海洋的錢才不報案的。您覺得這個思路還算武斷嗎?」
這些說白了都是猜想,陳鴻真是說是也覺得彆扭,說不是也覺得彆扭,就只複雜地看著江南,江南看著陳鴻那萌萌的神色,不由笑了一聲,沒有多為難陳鴻,只說著。
「我覺得很武斷,因為綜合所有的線索上來說,這個思路在邏輯上就存在問題。」
陳鴻聞言,若有所思地說著。
「對,如果是在劉婷發生這件事之後,王海洋才同劉婷後媽決定私下用錢和解,那王海洋又是如何能這麼確定劉婷的父母能夠接受這個條件呢,畢竟這件事一旦被爆出來,或者鬧大了,都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樣的後果,像王海洋那麼嚴謹的作風風格是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的,他對這個國家項目是真的很重視。」
江南「恩」了一聲,繼續說著。
「沒錯,就是這樣,王海洋是不可能給自己留一個隨時都可以炸掉,毀掉他所有的定時炸彈的,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王海洋在做這件事之前就已經同劉婷後媽商量好了,或者說合計好了之後的後果,王海洋給予劉婷後媽多少金錢上的補償,換取劉婷的一夜,而這交易還是不能被劉婷,和劉婷那個老實的父親知道的私密交易。這樣一來,之後的事情就說得通了。王海洋同劉婷後媽事先做好交易,王海洋沒有後顧之憂地迷、奸劉婷來緩解壓力,他以為這事神不知鬼不覺,甚至就算是劉婷事後發現了是他做的,卻也只能忍氣吞聲,因為她們一沒證據,二為了自己的臉面斷然不會大肆宣揚,三因為之前同劉婷後媽的金錢交易,劉婷父母也絕對不會報案,這件事也就只變成了劉婷必須吃下去的啞巴虧,而他除了損失一些錢之外,並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價。反而,還把自己的壓力都發泄出去了,甚至我沒猜錯的話,如果這一次劉婷的忍氣吞聲,說不好會換來王海洋下一次的侵犯,因為他篤定了劉婷不會反抗,因為劉婷隱忍的性子,也因為她不好的家境,甚至還因為她那喪盡天良的後媽。」
江南話落,陳鴻的臉色早已難堪地不成樣子,嘴唇都不由在顫抖著,像他們這種崇尚教書育人的教授,哪裡能見得自己的同事裡出現這種天理難容的敗類,而受辱的還是自己苦口婆心勸誡的學生,這簡直就像是拿著刀子往他們這些老師的心上扎,可是這是沒辦法的事,無論做哪一行的,都有敗類,也就是所謂的攪屎棍,只不過王海洋更讓人痛恨一些,披著更高尚的外皮,卻做著最噁心的事,道貌岸然,衣冠禽獸。
「禽獸。」
江南聽著陳鴻醞釀半天,罵出來的兩個字,忍不住苦笑了一聲,還真是難為舅舅了,本來還想再說些王海洋的,不過看著陳鴻那十分痛恨的模樣,也就沒再多說,只開始言歸正傳。
「舅舅,雖然你這些年和王海洋只是因為那件事產生了隔閡,但我想你應該不會不知道王海洋這些年裡假公濟私的那些事,對吧?」
陳鴻點頭。
「恩,我只是不想摻和他那些事情,但他做的那些事我都清楚。」
「那有證據嗎?」
「你指的是什麼證據?」
江南微微勾唇,抿出一絲笑意,悠悠說著。
「就是你想的那種證據。」
陳鴻面色一滯,過了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江南心道很好,嘴上卻說著。
「這並不是一件多卑鄙的事情,我想,也就是舅舅你太大公無私,讓王海洋就是想抓你的小辮子都抓不到,不然,王海洋早就攢夠小帳本去院裡告發你了。你手裡有王海洋挪用公款的證據,再加上劉婷後媽那同王海洋金錢交易的證據,我倒要看看王海洋會在這兩者之間如何做選擇了。」
陳鴻聞言皺眉,問著。
「你怎麼知道劉婷後媽那會有證據?」
「當然是因為那個人是王海洋了,向他那種心思不正的學究,一定會留一個心眼怕劉婷後媽過後訛詐他,也就一定會在當下就和劉婷後媽留下字條或者是類似合同的證據,人錢兩清,概不相欠。這種事情,以王海洋的性子來說,是絕對做的出來的,所以,劉婷後媽那絕對有當初和王海洋做約定的字條。」
陳鴻聞言,半天沒有說話,因為他終於明白了江南是要準備做什麼,也明白了她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她準備用損失最小的方法就不動聲色地讓王海洋自己付出他該付的代價,就是看王海洋會怎麼做出選擇,最後不過是擔得罪名不同罷了。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