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離開

  江浩明指著江霽，手止不住顫抖，質問他：「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江霽眼神發涼：「我知道。」

  江浩明簡直要氣瘋，他深喘著氣，他覺得都快不認識自己兒子了。

  鄭婉摟著蘇聆安慰，情緒也有些激動，問：「告訴媽媽，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蘇聆哭得很慘，拼命搖著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媽媽，我害怕，哥哥他……嗚嗚嗚」

  她怕得直顫抖，身子蜷縮著，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不怕不怕，媽媽在這呢。」鄭婉不斷安慰著她。

  這時傭人聞聲而來，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見蘇聆的哭聲，分外焦急地在門外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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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浩明看見有人來了，強行壓著怒火。

  江霽深深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哭泣的蘇聆，轉身走了出去。

  文姨看見江霽沉著一張臉出來，剛想說出口的話頓時咽了下去，只能看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浩明站在那裡是十分無措，他對鄭婉說：「阿婉，你先安慰著小聆，我出去看看。」

  他走了出去把門關上，對文姨說：「別擔心，只是有些小矛盾。」

  說完，江浩明看著江霽的身影，快步追了上去。

  江霽是回房間的，他正準備關門，江浩明伸手擋住了。

  江霽冷凝著他，轉身走了進去，江浩明也跟著進去。

  「我會讓人送你出國。」江浩明進去的第一句話，就說了自己的決定，這次是沒有問江霽意見的。

  現在的情況早就不容樂觀了，江浩明希望他能出國修養一段時間，冷靜冷靜，日後什麼打算再說了。

  ——

  這一段時間，蘇聆沒有再聽到關於江霽的任何消息。

  再次得知他的消息，是聽到家裡的傭人閒談，說江霽被送出國了，但對於他的現狀，暫不知道確切的消息。

  對於這個消息，蘇聆很是意外，她也沒想到會這樣，但她不敢跟任何人說起自己和江霽的事，到現在江浩明還以為是江霽單方面騷擾她。

  江浩明這段時間是忙得很，公司的事幾乎都推給秘書處理了，他全身心地注意著江霽的情況。

  他把江霽送到M國，安排他住在風景優美、山清水秀的地方，就希望他能好好放鬆心情。

  誰知過去的當晚，江霽又做出了傷害自己的事，這次是被晚上看護的傭人發現的，血染紅了半張被子。

  江浩明接到消息，立即讓助理訂機票，連夜飛了過去。

  落地到醫院後，江霽剛從手術室出來，他整個人憔悴不堪，雙眼緊閉，仿佛失去了生機。

  江浩明守了他好多天，幾乎是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他只要一合眼，就夢見自己的兒子奄奄一息地躺在那，每次都把他嚇醒。

  其實他留在這裡用處不大，只是圖個心安，能夠看到兒子人就好，他每天就叮囑江霽吃飯休息、喝水吃藥，偶爾跟他說兩句話，但一般得不到回應。

  這次的意外，江浩明直接派人二十四小時對江霽進行看護，屋子裡窗戶都是封死了的，各種利器都不允許出現。

  國內的事務很多，江浩明沒法在這裡久待，很快就飛回國了。

  三個月後，江浩明再次飛M國探望，這次跟心理醫生聊後，得到江霽各方面的指標都趨向良好。

  這天，江霽剛吃完藥，說：「爸，你回去吧，我沒事了。」

  這是多少天沒聽見他說話了，江浩明表現得有些激動，他說：「爸爸再陪你幾天，不急。」

  江霽低聲說：「你回去吧，我不會再傷害自己。」

  江浩明沉默了一會，心裡到底是放心不下，雖說江霽最近都挺配合治療，但難保不是在壓抑自己，萬一自己走了他又做出什麼事，這後果他承受不了。

  江浩明想了一會，說：「爸爸再陪你幾天，過幾天沒什麼事我就回去。」確實是在這邊待了一周，國內積累了很多事務，總得回去處理。

  江霽「嗯」了一聲。

  如今，江霽是住在小洋樓修養，身邊還一直跟著一名護理師以備不時之需。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江浩明在客廳和鄭婉視頻通話。

  鄭婉問：「小霽的情況怎麼樣？」

  江浩明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鄭婉還能放下芥蒂關心江霽，心裡一陣暖烘烘的，他說：「好多了，過幾天等他情緒穩定我就回去了。」

  鄭婉面露難色，說：「那就好，沒事就好。」

  江浩明自然是看出她的不對勁，問：「阿婉，怎麼了？」

  鄭婉猶豫了一會，還是說：「浩明，其實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我打算和蘇聆搬出去。」

  「什麼？」江浩明激動起來，說：「阿婉，是不是因為，哎，是我對不住你們母女倆。」

  「不是。」鄭婉是很溫柔的，她說：「這事說到底我也有點責任，如果不是我老讓蘇聆好好跟她哥哥相處，事情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而且小霽總得回家，所以我和蘇聆商量了一下，我們還是搬出江家。」

  江浩明很是慚愧，說：「阿婉，我知道你很生氣，這件事等我回去再說好嗎？」

  鄭婉抿著唇，十分糾結，這時蘇聆進入視頻畫面。

  她說：「爸爸，這件事我也有錯，這裡始終是哥哥家，我還是和媽媽離開吧。」

  江浩明心急：「小聆，什麼哥哥家，那裡也是你的家，你是不是還生氣？爸爸代哥哥跟你道歉，好不好？」

  「沒有。」蘇聆搖頭：「到時候哥哥回來，我，總之，我是不適合留在江家的，對不起爸爸。」

  見她們態度如此堅決，江浩明哪能不急，他當下得先穩住母女倆的情緒，告訴她們等他回去再商議這件事。

  說是這樣說，他是不可能讓這個家散掉的。

  而在樓梯口站著一個人，默默地聽完他們的對話。

  第二日，江浩明又跟醫生聊了，確定江霽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才放心回國。

  回去那天，江霽告訴他，自己打算留在國外讀研。

  對於這個消息，江浩明是很欣喜，一來這是他一直以來對江霽的規劃，二來江霽計劃學業的事，證明他想通了，三來還可以給鄭婉一個交代。

  但他擔心江霽只是哄騙自己，再三地確定這件事。

  江霽露出久違的笑容，說：「我很好，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