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打臉

  皇帝聽完，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眉頭微皺，「嘉兒，這就是你的問題了，你當時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就不應該反悔。」

  蕭嘉氣得臉色鐵青，不甘道，「父皇……」

  柳貴妃立馬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陛下，此事確實是嘉兒考慮不周，江姑娘的確贏了這場比試。」

  蕭嘉的淚涌了出來，「母妃！怎麼連你也……」

  她想起了比試開始前她所說的話，當時的她有多自信，現在的她就有多丟人。

  皇帝見她還在執著於這件事，臉色冷了下來，「蕭嘉，朕說過，輸了就輸了，沒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你要是再胡攪蠻纏，明天你也不用去圍獵了，就待在外場好好反省吧。」

  他轉而對江步月說道，「這場比試是你贏了，你可有什麼想要的，儘管提。」

  江步月低眉順眼，「臣女沒有什麼想要的，此次比試也只是耍了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才會贏，故而不敢奢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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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這麼說，但誰都看得出來，她這並不是什麼「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若非沒有真正的實力，她怎麼可能射中比鳥雀還小得多的蝴蝶？

  不過她這句話既挽回了皇家的顏面，又給了蕭嘉一個台階下，皇帝龍顏大悅，「你已經拒絕過一次了，這次你就是再怎麼不願意，朕也要賞賜。」

  他吩咐一旁的太監道，「來人，去將朕帶過來的那把弓箭賞給江小姐。」

  話音剛落，周邊就齊刷刷地響起了抽氣聲。

  要知道，那把弓箭可是先帝好不容易得來的，由前朝的大師打造。到現在，別說是千金，就算是萬兩黃金也買不到！

  在許多道艷羨的視線中，江步月一臉坦然地磕頭謝恩。

  葉蓮已經跪了有些時辰了，她甚至連今天的比試都沒有參加。

  一旁的侍女仍然虎視眈眈地看著她，葉蓮知道，她的膝蓋現在八成已經腫了，明天的正式春狩可能也不能參加了。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嘈雜聲響，隱隱還能看見幾個零星的人影，看來比試已經結束了。

  葉蓮忍不住問，「姑姑，郡主殿下可有說過什麼時候能讓我起來？」

  侍女沒給她好臉色看，「讓你跪著你就跪著，問這麼多做什麼？」

  她移開視線，突然驚訝道，「殿下，你怎麼回來了？」

  葉蓮和她一起看過去，只見江步月被許多女眷圍著，眾人臉上儘是羨慕與驚艷之色，其中還能看見今天嘲諷過葉蓮的那幾個小姐。

  葉蓮隱約聽到她們在說什麼「步射」、「箭術精湛」什麼的。

  「方才舅舅賞給江步月不少東西，她比試也累了，我們就先回來了。」顧春音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葉蓮，「她還安分吧？」

  侍女將之前發生的事講了一遍，顧春音越聽越不悅，「倒是個會惹事的，讓她繼續跪著吧，跪到用晚膳時再起來。」

  葉蓮心中一片茫然，她還在回想剛才聽到的話。顧春音的舅舅是陛下，陛下賞給江步月東西了？

  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這話已經問出口了，幾個圍在江步月身邊的小姐噗嗤笑了出來。

  「我說葉小姐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原來是在這裡受罰啊。那你可錯過一場好戲了，就在不久前，江步月連贏了昭陽公主兩場。」

  她指了指身後，「喏，那些就是陛下賞賜給江步月的東西。」

  一群太監從她們身邊路過，個個手中都搬著一個箱子。

  皇帝自然不可能只賞賜一把弓箭，連同其他的賞賜加在一起，一共有五個箱子，都是這些天春狩用得到的東西。

  領頭的一個太監在江步月面前停下，臉上帶著諂媚的笑，「江姑娘看看可有什麼缺的，陛下說了，您儘管提就是了。」

  江步月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沒有什麼需要的了，麻煩公公替我多謝陛下的好意。」

  太監又笑著說了不少好話，這才離開。

  而葉蓮已經看傻了。

  「這不可能！你不是不會步射的嗎？」

  她發現這話一問出口，周圍的人就紛紛朝她露出鄙夷的目光，仿佛她是什麼鄉下來的土包子。

  江步月輕飄飄地看了葉蓮一眼，「葉小姐倒是比我還要清楚我自己。」

  有幾個性子烈的已經開口了。

  「你知道在說什麼嗎？江步月要是不會步射，難不成你會？」

  「我看她就是嫉妒人家，咱們快走吧，別跟她講話了。」

  顧春音對江步月道，「咱們走吧，不用管她，她還要再跪一會兒呢。」

  江步月點點頭，看都沒看葉蓮一眼就離開了，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還能聽見有人嘰嘰喳喳地問。

  「江步月，你步射好厲害，可以教我嗎？」

  「我也想學，加我一個！」

  「我也要！」

  「……」

  葉蓮呆呆地看著被簇擁的那個背影，心裡說不出的堵。

  這種感覺，就好像與你一起寒窗苦讀的同窗突然考上了狀元，而他之前甚至都不如你。

  一旁的侍女看她發呆，以為她是眼饞那些賞賜，冷笑道，「你就別痴心妄想了，那些賞賜可是你一輩子都得不到的。」

  葉蓮沒說話，或者說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她這一跪，就一直跪到了晚膳的時候，她哆哆嗦嗦地起身，那侍女不可能去扶她，只冷眼看著她狼狽地走。

  而此時，葉蓮甚至還沒有一個可以歇腳的地方。

  她要邀請江步月同住的時候被顧春音的出現給打斷了，後來就一直跪著，根本沒有時間去領帳篷。

  而等她跪完了，讓丫鬟去領帳篷的時候，丫鬟卻白著臉說道，「小姐，帳篷不久前已經被人給領完了。」

  葉蓮火冒三丈，「怎麼可能！春狩可是大事，準備的東西一向充足，怎麼會被領完？！」

  丫鬟小心翼翼地說道，「真的被領完了，那人……那人說郡主殿下剛剛讓人將剩下的帳篷都拿走了。」

  葉蓮死死捏緊手心，嘴唇也被她要出血來。

  丫鬟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閉嘴！」葉蓮惡狠狠地吼道。

  此刻的她心煩意亂，兩條腿更是酸痛得厲害，卻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

  事已至此，也顧不上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了。

  她沉下臉來，「走吧。」

  「啊？」

  葉蓮沒有理她，自顧自地一瘸一拐往前走去。丫鬟愣了一下，馬上跟了上去。

  她注意到，她家小姐去的地方，竟然是葉家庶女們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