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承讓了

  黃修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他委屈地摸了摸腦袋，臉上卻紅了，「爹，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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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大人呵了一聲，「因為你爹我當年也是這麼想的。」

  另一邊，孫護也說出了同樣的話。

  「江步月一定會贏的！娘，你說是不是？」

  孫夫人嘆了口氣，無奈地附和道，「是是是，她一定會贏。」

  孫將軍卻搖了搖頭，「難說，除非她能三箭全中靶心。」

  孫護道，「她就是能三箭全中！」

  孫將軍被他氣得吹鬍子瞪眼，「聲音給我放輕點！你怎麼不跟你弟弟學一學，一點都不穩重。」

  孫揚笑了笑，未置一詞，但他的眼神卻盯上了江步月，那目光就像是毒蛇一般，看得人心裡很不舒服。

  台上的少女一身輕裝，僅僅片刻時間，她臉上的表情就已經變得嚴肅了起來，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由內而外的變化。就像是蟄伏的野獸突然睜開了眼睛，讓人不敢直視。

  離她最近的蕭嘉突然一愣，臉上的表情立馬變了。

  因為她發現，江步月搭箭與拉弓的動作做得行雲流水，一點都不像是個初學者，反倒比她做得還要規範標準，仿佛練習過無數次一樣。

  下一刻，離弦之箭就破空而去，直接貫穿了靶子！

  還未等蕭嘉細想，江步月就再次拿起箭筒里的箭矢，認真而專注地看向前方，隨即——

  又中了！

  很快，第三發箭也以同樣的方式穿透了靶子。

  三箭全中！

  全場一片寂靜，江步月臉上卻並沒有什麼表情，似乎她剛剛完成的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舉動。

  她輕輕放下弓箭，片刻後，場中立馬爆發出了陣陣喝彩聲。

  黃修高興地說道，「爹，你看！我就說她能贏吧！」

  黃大人也懵了，他也曾聽過江步月的傳聞，只知道她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今天竟然見到她贏過了蕭嘉。

  黃修尚且能保持冷靜，孫護卻是什麼也不管了，高聲給江步月喝彩，興奮地滿臉通紅，仿佛贏的人是他一樣。

  而在他旁邊，孫揚的眼中則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江步月轉過身，含笑看著蕭嘉，「殿下，承讓了。」

  蕭嘉只覺得眼前發黑，她死死咬住唇，克制住自己即將要暈過去的衝動，「你竟然……你竟然是會步射的。」

  「當然了，」江步月笑意盈盈，「殿下方才不是還誇過我箭術精湛麼？怎麼，現在竟然忘了？」

  蕭嘉險些氣得昏過去。

  她得到的消息明明是江步月什麼都不會，所以她才想著與她比試，沒想到江步月這一手步射，竟然練得比她還要好。

  回想起江步月之前說過的「略懂一些箭術」，蕭嘉只覺得臉疼。

  這叫做略懂一些？！

  同時她也覺得奇怪，江步月是跟誰學的步射？何時變得這麼厲害了？

  而這個問題，有人比她還要好奇。

  江世安和江雲驍在見到連中三箭的結果後，都已經震驚得合不攏嘴了。

  他們是江步月身邊最親近的人，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她還會步射。

  尤其是江雲驍，方才還說江步月絕對贏不了，現在他只覺得面上一陣發燙，像是被人給扇了一巴掌。

  震驚過後，江世安問道，「月兒的箭術是跟你學的？」

  「是跟我學的，」江雲驍艱難道，「只不過僅僅練了十天，後面就沒有再學過了。」

  十天時間，能練成這幅樣子嗎？

  二人不可思議的樣子很快被周邊同僚的道喜聲給打破了，有坐得近的立馬上前恭喜道，「江大人，你有個好女兒啊！」

  「是啊世安，令千金那一手步射是跟著誰學的？竟然連昭陽公主都要甘拜下風。」

  「臨危不懼，勝不驕敗不餒，不愧是你教養出來的好女兒！」

  江世安被誇得暈暈乎乎的，這幾日他整天因為徐氏和江嫣的那檔子破事勞神費心，還時常被彈劾，不少同僚唯恐避之不及。

  今日，這些同僚卻上趕著逢迎誇耀他，實在是讓他有些飄飄然。

  「哪裡哪裡，承蒙諸位大人厚愛，小女頑固，只有這一手步射學得好罷了。」

  正位上，皇帝哈哈大笑起來，也夸道，「江愛卿何必妄自菲薄，你將你女兒教得很不錯，竟然連嘉兒都贏過去了。說吧，你想要什麼獎賞？」

  這一下，一貫自恃冷靜的江世安有些坐不住了。

  這意思，竟然是要賞賜給他東西？

  他已經許多天都沒有見皇帝給他過一個好臉色了，如今竟然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當眾賞東西給他，他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

  而這一切，竟然是江步月為他帶來的。

  還未等他跪下磕頭謝恩，就聽見比試台中傳出一道清凌凌的聲音。

  「陛下，這場比試是臣女自己贏下來的。陛下為何不問臣女想要什麼賞賜，反倒問臣女的父親？」

  她尾音上挑，眼神很不服氣，就像是對待父親時撒嬌耍賴一樣。

  江世安聽她貿然開口，說得還是這般沒規矩的話，險些咬到了舌頭，「月兒，不可胡鬧！」

  然而皇帝卻並沒有生氣，反倒因為她這話生出了幾分對待不懂事的女兒時的寵溺，「無妨，是朕有失偏頗，朕的確應該獎賞你。」

  江世安大吃一驚。

  皇帝近日身子不好，因此性情也愈發暴躁，如今聽了江步月的話，竟然沒有發怒，反倒溺愛得很。

  角落中，陸錦州大驚失色，「她竟然還會撒嬌啊！」

  在他眼裡，江步月應該是冷酷到近乎沒有感情的，今日卻見到她這幅小女兒情態的樣子，這比她贏了蕭嘉還要讓他吃驚。

  謝席玉把玩著小巧的酒杯，不帶感情地評價道，「她倒是很會揣摩人心。」

  陸錦州贊同地點點頭，「是啊，陛下如今喜怒無常，誰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講話？」

  別說是宮妃了，就說是那幾個皇子，最近也都懼怕皇帝突然發難，不敢在他面前撒嬌賣乖。

  唯一的例外就是蕭嘉了，她一向得寵，撒起嬌來也不奇怪。而如今江步月敢這麼說話，皇帝竟然也沒有發火。

  謝席玉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對了，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千兩銀子。」

  陸錦州一陣肉疼，心裡只恨蕭嘉不夠爭氣，「知道了，回去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