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回府

  等江步月回到倚雲宮時，蕭嘉已經被柳貴妃安撫好了，除了在看見她時會狠狠地瞪她一眼，其餘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蕭嘉陰陽怪氣地說，「我和江姑娘落水後就走散了，不知道江姑娘消失這麼久，是去了哪裡？」

  「消失」這兩個字，被她咬得很重，似乎是在暗示著什麼。

  江步月也學著她裝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什麼落水？我們不是一直在賞魚嗎？只是殿下似乎還約了其他外男，我畢竟還未出閣，就先行離開了。」

  蕭嘉聽了，險些氣得仰倒，她著重點出了「外男」與「未出閣」，意在嘲諷蕭嘉不知廉恥。

  眼看她還想再說些什麼，柳貴妃適時打斷道，「好了，什麼落水不落水的，都是嘉兒在說笑呢。」

  她目光在江步月乾爽的衣服上停留片刻，眼中似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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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步月微笑著與她對視，眼神中坦坦蕩蕩，若不是蕭嘉言之鑿鑿，柳貴妃都險些以為她從未落水過。

  柳貴妃眯起了眼睛，她喜歡跟聰明人講話，但要是這個聰明人威脅到了她的利益，那麼這一份聰明，也就有些礙眼了。

  「不久後就是春狩了，本宮想著你應該會去吧。」柳貴妃意有所指道。

  「當然，」江步月點點頭，「隨時恭候。」

  「那就好，」柳貴妃雖仍在微笑，眼中卻是一點兒笑意也沒有了，「時候也不早了，本宮也不留你們了，你和江軟就先回去吧。」

  江步月什麼都沒有多說，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江步月和蕭嘉離開後不久，蕭景儀也找了個藉口匆匆走了，只剩下江軟一個人承擔柳貴妃的怒火。

  她最終被罰在倚雲宮外站了一個時辰，江步月找到她時，都有些驚訝。

  妝全花了，混雜著汗水糊在了臉上，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被撈出來了一樣，幾近虛脫。

  她越是狼狽，江步月就越是笑得溫柔，「許久不見四妹妹，怎麼落得這個地步了？」

  江軟在太陽底下站了一個時辰，現在完全沒有力氣與她爭吵。剛想挪動步子，誰知腿腳不聽使喚，一下子往前倒去——

  江步月沒有扶她，順勢一躲，江軟就這麼直挺挺地摔了下去，還是領路的宮女看不下去，只好去扶她起來。

  一直到了馬車上，江軟歇息了一會兒才緩過勁來，虛弱地說，「今日之事，都是你早就計劃好了的吧？」

  與她的敵意滿滿相比，江步月就顯得自在多了，她像是在閒聊一般地說道，「四妹妹說笑了，我哪有這麼神通廣大？」

  江軟被她輕飄飄的一句話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生氣過了。只是今天太過狼狽，先是得罪了柳貴妃，後又與蕭景儀產生了誤會。

  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就是死也不會進宮了。

  江軟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回府後，二人下了馬車，竟然還正好碰見了江世安。

  江世安今日剛被皇帝斥責過，臉色很難看。如今見到江軟一瘸一拐地走著，神行狼狽，江步月卻連扶都不去扶一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進宮了嗎，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是不是她欺負你了？」

  江步月淡淡地說，「父親連問都不問就覺得是我欺負了她，是不是太過武斷了？」

  江世安見她這幅樣子就怒火中燒，「那你說說你妹妹進宮前好好的，為何進宮後就變成這樣了，難不成還是貴妃娘娘罰的？」

  江步月唇邊勾起一個笑，「父親猜對了，還真是貴妃娘娘罰的。不信的話，父親大可以去問一問妹妹。」

  江世安一愣，求證似的看向江軟。在他印象中，江軟一直是得體的、識禮的，怎麼可能被罰。

  然而江軟避開了他的視線，半晌點了點頭。

  江世安方才對江步月的怒火仿佛都成了一個笑話，他一噎，「你平日裡不是最懂事的嗎？怎麼弄成這樣？」

  江步月替她答道，語帶嘲諷，「是啊，你最懂事的女兒膽子大到去勾引齊王殿下，你竟然都不知道。」

  江世安下意識地反駁，「阿軟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怎麼不可能，」江步月譏誚道，「貴妃娘娘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怎麼會故意刁難她，傳出去也有損於她的名聲。」

  江世安不得不承認她這番話是對的，柳貴妃雖然受寵，但也不可能明目張胆地欺辱大臣之女，必定是江軟犯了錯，她才會如此。

  想到這裡，江世安的臉色黑了下來。

  「江軟，她說的可都是真的？」

  「這其中有不少誤會，女兒……」

  江軟正說著，突然頓住了。

  不是她不想反駁，而是柳貴妃等會兒必然還要派人來敲打她一番，她現在就算解釋了也沒什麼用。

  江步月見狀，隨意地行了禮，就回西苑了。

  到了西苑，珍珠迎上來，神神秘秘地對她說道，「小姐，你今日進宮，還不知道府里發生了什麼吧。」

  江步月隨意地問道，「發生了什麼？」

  珍珠興奮地說道，「老爺一下朝就衝去了東苑，聽說二人大吵了一架，不歡而散。雖然不知道吵了什麼，但是下人們都說老爺臨走時臉色難看得很呢！」

  江步月笑了笑，沒有說話。

  看來是她交給孫護的東西起了作用，江世安現在正疑心是徐氏將這個證據交了出去。

  而懷疑一旦產生，二人之間就很難再產生信任了。

  況且他們兩人本就沒有什麼信任可言，完全是靠利益維持著關係，要是現在江世安的那些證據再走漏出去，他必定會對徐氏下手，永絕後患。

  想到這裡，江步月將一個布包交給了玲瓏，吩咐道，「你將這些東西送到孫府的孫公子手裡，千萬不要被人發現了。」

  玲瓏點了點頭，「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江步月想了想，又提筆寫下了一張字條，囑咐道，「將這個送到天下樓，交到陸錦州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