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又當又立

2024-06-01 18:25:53 作者: 葉晚晚

  像是深怕被時盈給看出什麼端倪,李玥兒一邊忍著手上撕心裂肺的劇痛,一邊嘴角還要牽強的扯出一抹蒼白無力的笑來:「我同晚晚關係這麼好,晚晚怎麼可能弄傷我?」

  說到這裡,李玥兒的話中多了一些埋怨,想起玉兒的莽撞,道:「還不是因為晚晚身邊的那個丫鬟,笨手笨腳的。給我倒杯茶都能灑到我手上來!若不是因為玉兒是晚晚身邊的貼身女婢,我早就處置她了!」

  李玥兒這麼一說,倒也在理。

  見時盈的面部表情顯然是信了她的說詞。

  李玥兒的心裡也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他們時家兄妹倆之所以那麼信任自己,也不過是因為她與慕晚的關係好。

  二人雖然自小便相識,但是在慕晚的心中,她到底是將軍府的嫡出大小姐,打心眼裡自帶著那一股優越感。

  而她不同,她不過就是一個李府不得寵,任人欺負的庶出。

  

  是因為在李府的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她才想發設法的開始與慕晚走的親近。

  像慕晚那樣的身份和出身,自然是瞧不上她的,直到她遇到了時宴……

  說實話,時宴不算是她認識的這麼多男人中,長得最英俊好看,博學多才的。

  但是時宴的身上自帶著一股讀書人的傲氣與疏冷氣息。

  對於李玥兒來說,時宴這股子向外透露的讀書人的傲骨與高貴,在她的眼裡,也不過是裝腔作勢吧,真若是論起真才實幹來,時宴這點本事,完全的不夠格。

  但慕晚絕對喜歡。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看到時宴的第一眼,她就直接否決了這個男人,但一想到慕晚,她就下意識的覺得,慕晚一定會喜歡這樣的男人!

  因為慕晚的出身實在是太好了,再加上她傾國傾城的長相,在京城中,可是受到一眾青年才俊的青睞,無論走到哪,慕晚都是眾心捧月的存在!

  像時宴這種的,自以為自己讀了幾年的聖賢書,便假清高,假傲慢,不將自己與一眾風流只知道吃喝玩樂的青年才俊相提並論。

  覺得他們全是浪蕩的風流公子,靠著家裡有些錢財和地位,才有了今日的風流局面。

  而他什麼都不靠,靠的是自己。

  這是他的驕傲與清高。

  不趨炎附勢,不逢高踩低,不會借著討好他們往上爬,這就是時宴給外人的假象。

  落在他們的眼裡,是嗤笑,是不屑一顧,是看透了時宴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偏偏慕晚這個沒有腦子的蠢貨,她就堅持已見的覺得慕晚和別的男人不同,覺得他人窮志不短,來日定會有一番大出息。

  殊不知——

  時宴這種男人,我不會主動向你討要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願給我的,即便日後你和旁人說起我的不是,這一切也全是你自己自願的,我從未要過,都是你自願給的。

  所以無論我以後如何,那都是你的一廂情願。

  時宴此行為,就如那婊子立牌坊,當真是又當又立。

  一直以來,李玥兒對時家的那三口人都十分的不喜歡,引薦時宴給慕晚,也完全是下意識的覺得慕晚一定會喜歡這樣的男人。

  若是慕晚真的和時宴好上了,那麼作為他們的引薦人,以及兩邊傳話的人,慕晚待自己,一定是充滿感激的。

  事實證明,這些年,因為自己的引薦,李玥兒和慕晚的關係,也愈發的親近,她也從慕晚這,討到了不少的好處。

  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便不用說了,慕晚出身將門世家,身邊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昂貴的金銀首飾,每次她幫她辦妥了她與時宴之間的事,她便會私下給自己很多這樣的首飾。

  知道她在李家過的不好,還專門登門造訪,在李家一眾千金公子主子的面,宣布她日後由她罩著,日後誰敢欺負她,就是不將她慕晚放在眼裡,不將將軍府放在眼裡。

  不得不說,有了慕晚的這一番話,她不僅在李府,又或者是在整個京城,所有人都不敢慢待她,整個李府的人,都拿她當李家的嫡出大小姐伺候。

  就連昔日那些瞧不起自己,處處與自己為難作對的幾個嫡出公子與小姐,也不敢再為難她。

  這全取決於慕晚的功勞。

  李玥兒深知,有慕晚這個大靠山對自己有多重要了。

  一旦她失去慕晚這個大靠山,那麼她日後在李府的待遇生活,將會一落千丈,從天堂跌入地獄,再一次的,經歷曾經那被羞辱,瞧不起,踩在腳下欺負的感覺。

  過慣了好日子,嘗過甜頭的她,又怎麼會允許自己再回到那樣的生活?

  她如今所作的一切,也不過是借著慕晚這座靠山往上爬罷了。

  如今這些小恩小惠,已經不能讓李玥兒滿足了,現在的李玥兒只想利用慕晚得到更多!

  一種,離開了慕晚,這世上所有人,都不敢再欺負她的野心!

  「我現在情況有些嚴重,有些暈頭轉向的,還要麻煩盈盈,將我帶去張家醫館。」

  張家醫館,在京城中十分的有名望,平日裡李玥兒若是有個頭疼發熱,都會張家醫館。

  張盛顯然也認識她了。

  時盈原本剛放下去的那點懷疑心理,在看到李玥兒這副慘狀,想著慕晚和她的關係這麼好,即便是玉兒不小心將她給燙傷了,也斷然不可能讓她一個人狼狽的跑出來。

  她又不是一些不值得一提的小傷。

  光是看她這雙手……

  時盈目光下意識的又落在了李玥兒那雙噁心的手上,壓下心中一股子湧上來的反胃。

  既然李玥兒都開口了,她道:「那好吧。但是先說好啊玥姐姐,我這次出門來的著急,身上可沒有帶什麼銀子,你得自己出醫藥費。」

  時盈的一席話,讓李玥兒心中一聲冷笑。

  這些年,時家從慕晚的手上討到的好處絲毫不比她得到的少,尤其是時盈。

  慕晚看重時盈這個未來的小姑子,可比看重自己要看重的多。

  畢竟她是時宴的親妹妹,又深得時宴的寵愛。

  這些年,她身上穿的戴的,有哪些不是慕晚給她的?

  區區的一點醫藥費,時盈怎麼可能出不起?

  果然人窮是有道理的,未來時宴這一家子人,不靠著慕晚,在日後當真很難有大出息。

  光是一個時宴足夠的心高氣傲,再來上一個時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天天妄想著嫁給大富貴人家為正妻。

  就她這樣的身份與長相,做個貴妾都沒人能看得上!

  李玥兒笑了笑:「給我自己看傷,怎麼能捨得讓盈盈妹妹出銀子呢?我只是現在身體有些不舒服,想讓盈盈陪我去張家醫館。我怕我現在這個情況,一個人去不到那。我這次出來的匆忙,也沒有帶上秋菊。」

  若是這個時候秋菊在身邊,她哪裡用得著時盈?

  一聽到不需要自己出銀子,時盈這才見滿意,上前架住她的胳膊:「那玥姐姐,咱們趕緊去張家醫館吧,你看你傷的這麼嚴重。昔日這雙手這麼雪嫩,要是留下個什麼燙傷疤痕的,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

  張家醫館。

  替李玥兒包紮傷口的不是張盛,而是醫館裡的一個學徒。

  學徒才在醫館待兩年,但也從張盛那學到了不少的醫學。

  「從昨日張大夫說有事要出去,還說可能要很晚才能回來。直到現在,張大夫都還沒有回來。」

  在給李玥兒包紮著手上的燙傷的時候,學徒說道。

  學徒年紀不大,眉清目秀,在看到李玥兒手上的燙傷時,他清雋的臉上划過一抹詫異和難以置信:「李小姐,單純的燙傷真的能燙的這麼嚴重嗎?我看你手上的皮都掉了。這明顯像是被人惡意撕……」「是我自己撕掉的,就是因為燙的皮都浮起來了,看著異常難看,當時情況下又那麼疼,一時情急,便覺得將這點醜陋的燙傷皮撕下來,疼痛會緩解一下。」

  沒有等學徒將話說完,李玥兒便快速的打斷他。

  學徒是個聰明的,儘管心中不信她的說詞。

  畢竟他們這些學醫的,到底是燙掉的還是親手撕下來的,只需要看一眼,心中便有了答案。

  李玥兒說是自己撕下來的,可是光是看她手上的大小不一的皮,顯然從她的那個角度來評判,就不是她自己撕下來的。

  「張大夫坐診這麼多年,還鮮少見他有事不在這裡待著的。」

  在她的印象里,張盛是一個很盡職盡責的大夫。

  聽到李玥兒問,學徒為難了一下。

  師父臨走的時候,專門將他叫到一旁,特意囑咐了他幾句話,那就是如果三日後,他沒有回來,就讓他報官。

  為此,師父還專門給了他一個小匣子,千叮嚀萬囑咐,就是等三日後,若是他沒有平安回來,讓他親自往將軍府跑一趟,將這個小匣子,務必親手交到慕家大小姐的手上。

  學徒雖然不知道師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光是看師父那個時候的表情,他便知道事態有些嚴重。

  學徒笑了笑:「師父最近看了一本有關醫學的書,對於一些疑難雜症有了不少的了解,就是需要搭配一些藥材。這些藥材目前我們醫館裡也沒有。師父可能是出門尋藥材去了。」

  聽到學徒都這麼說了,李玥兒也不好再多問什麼。

  付了銀子,便在時盈的攙扶下離開了。

  「此次辛苦盈盈妹妹了。」

  出了張家的醫館,只見李玥兒從自己的頭上取下一枚光看其光澤程度便不便宜的簪子遞給時盈。

  這簪子,從時盈看到李玥兒的一眼,便喜歡上了,只不過當時情況比較特殊,她心思也沒有在簪子上面。

  見李玥兒竟然主動將頭上的簪子取下來送給她。

  時盈眼底有期待的光,但面上還是要裝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玥兒姐姐,這簪子是你的珍愛物,就這麼送給我,是不是不太好啊?」

  「盈盈妹妹若是喜歡,那麼這便是這枚簪子的有用之處。只不過我戴過的東西,盈盈妹妹不要嫌棄便是。」

  「哪裡的話,我怎麼會嫌棄玥兒姐姐呢。」

  說著,便見時盈一臉高興的從李玥兒的手中一把接過簪子,然後當著她的面便插入自己的髮髻之中。

  她這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就只怕面前有把小鏡子,她能反覆自戀的臭美觀看了。

  李玥兒斂下眼底一閃而過的嫌棄與諷刺:「盈盈妹妹,今日我在將軍府的事情,還希望盈盈妹妹能夠替我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

  從她這得到了好處,時盈現在心情很好,耐心都有了:「玥兒姐姐放心,我這人的嘴巴最嚴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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