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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7章 抓鬮,藩酋?

2024-06-01 18:33:34 作者: 一笑澄明

  十二月,幾十路浩浩湯湯的儀仗入京。

  藩王們一路搓著手,新皇讓他們自己抽取封地,這是命運掌控在自己手中啊。

  更有藩王,出恭已經不敢用自己的手,怕沾染了霉運。

  如嚴成錦所言,稱頌新皇的藩王不少,罵新皇的反倒是百官。

  馬車入京,許久不見兒子朱厚熜,興王朱祐杬雙眸漸漸朦朧:「去宮中問問,本王何時能入京面聖?」

  

  隨行的王府屬官領命,騎馬朝禮部的衙門走去。

  不論藩王武勛,要傳話只能通過六部,再傳到內閣。

  半個時辰後,消息傳到內閣。

  「各路藩王進京,嚴大人要如何抽取?」王瓊看向嚴成錦。

  雖然靠藩王自己抓鬮抽封地,聽起來很公平,但封地有大有小,在錙銖必較的藩王眼中,分得不均,也會引起事端。

  只怕天下藩王,只想抽島國的封地。

  不過,真正好的封地是奧斯曼一帶,以及都鐸王朝的周邊,百姓富饒,沃野千里,長存千年。

  只是,不知王守仁何時才會來大捷的書信……

  嚴成錦打開新繪的輿圖,道:「諸公且看,本官標上的編號,就是大小等同的疆域。」

  李東陽湊上來看了眼,紅色的細線割開疆域,分成大小近乎等同的幾十塊。

  「藩王出了海外,如何繳稅?」

  「本官想與諸公商議的,正是此事。」

  嚴成錦從袖口中拿出畫筆,塗上幾個點,黑點代表的是衛所,藍點代表的是衙門。

  ……

  東暖閣,

  朱厚照叫谷大用準備宣紙,一邊挑選顏料,江南才子以琴棋書畫評定才藝。

  故而,他樂此不疲。

  不出意外的話,要作一幅藩王入京朝見圖。

  「新皇,太上皇讓您不要懶政了。」蕭敬小聲提醒。

  朱厚照琢磨著顏料,頭也不抬:「朕沒有懶政啊。」

  霎時,一道身影籠罩在御案上,看著略微中年發福的體型,就知道是……

  「兒臣,見過父皇。」

  「你不閱奏,整日作畫做什麼?」

  朱厚照悻悻的樣子,又忍不住道:「兒臣只作一個時辰,並非整日,且冬日了,念及天下饑民,兒臣作畫得來的銀兩,皆供給國庫用作賑銀。」

  太上皇弘治凝視著他,眸光柔和了幾分,這倒是一項技能啊。

  寡人當年怎麼沒想到?

  「厚照啊,父皇聽說你要將藩王,分封到唐宋和島國之地?」

  王土內沒有藩王,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兒臣已經召藩王入京了。」

  「打算如何敕封?」

  「不知道,兒臣不是給內閣發俸祿了嗎?內閣會幫兒臣想辦法。」

  太上皇弘治的喘息聲變得粗壯,果真,說話不得超過三句,就會被氣得怒火燒起來。

  這時,小太監走進來稟報:「新皇,興王派人詢問,何時開始抓鬮?何時才能見興王世子?」

  「派人去內閣問問,分封大典何時開始,把朱厚熜送出宮去。」

  ……

  京城,南新城。

  興王朱祐杬買了一座宅邸。

  他站在宅邸前,來來回回左右上下踱步,將一旁的老管家晃得眼睛發懵。

  「世子還沒來嗎?」

  「王爺再等等,宮裡的人說……世子出宮了。」管家道。

  朱祐杬皺著眉頭,厚熜不是在詹事府讀書?

  等了一刻,才見一頂轎子停在門前,一個小太監牽著朱厚熜的手走進來。

  「兒厚熜,見過父王。」

  朱祐杬雙眸一緊,牽著朱厚熜往偏殿裡走去,一陣唏噓後,「熜兒啊,你可知過幾日,寫鬮的人是誰?」

  「興王要舞弊?」

  朱祐杬轉頭,怒瞪著旁邊白嫩的小太監。

  本王才離宮三十年,宮裡的小太監就這般放肆了嗎?當年的小太監可不敢這樣。

  「大膽!」

  「……父王,他是當今太子朱載堃,你大膽。」

  興王朱祐杬老臉微怔,再仔細看去真與朱厚照有幾分相似。

  當即見禮:「臣朱祐杬,見過殿下,方才一時心切,說了不當的話,還望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本宮還想幫你來著。」朱載堃大眼睛眨了幾下。

  朱祐杬的眼底亮起少許光芒,瞧一眼朱載堃的大眼睛,也不像是會說謊的樣子。

  是了,這麼大的孩子,又怎會說謊呢?

  頓時覺得……

  只要在鬮上折個小角。

  ………

  今日,早朝在東暖閣進行。

  朱厚照命小太監燒了地龍,大殿中暖洋洋的,可百官面上卻帶著一臉沉沉的死氣,像是被人搶了萬貫家財。

  「藩王們侯在午門外了。」

  「老高,你開始寫鬮吧。」

  百官注視之下,小太監搬來書案,放上切好的一沓紙條。

  嚴成錦坐在大殿中央,在紙條上寫下鬮後,又放進了木箱中。

  嚴成錦是都御史,又向來與官員和藩王不合,自然不會舞弊,由他來寫鬮,諸公自是放心。

  百官也不在意,反正誰抓得好,與他們無半點關係。

  這時,朱載堃走到嚴成錦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

  嚴成錦微微蹙眉。

  嗯?

  朱厚照抬頭,仿佛老爹教訓兒子般的聲音響起,淡淡地道:「威武,你方才和嚴師傅說了什麼?」

  朱載堃想了想,老老實實道:「在島國封地的鬮上,折一個角。」

  大殿中一片譁然,

  刑部尚書劉宇露出凝重的神色,目光落在朱載堃身上:「敢問是何人教唆殿下?」

  ……

  午門外,藩王在一個封地呆久了,都想換封地,苦於朝廷不准。

  眼下,朝廷命他們進京城抓鬮,公平公正,皆大歡喜。

  興王朱祐杬望著月洞,雖然他已經封得南昌的地,但眼下來看,並不是最好的。

  朝廷重新封賞的四塊疆域:島國最富饒,唐宋次之,琉球再次之,韃靼和瓦剌最末。

  藩王們各自搓著自己的手,不讓他人看見手中的玉符。

  更有甚者,已經端了一尊菩薩開始燒香跪拜起來。

  「宣藩王進宮!」

  朱祐杬抬頭望去,午門的偏門打開,藩王從兩旁偏門魚貫而入。

  聖上的帷幄架在廣庭,文武百官分列兩側。

  一個木箱子裡在高台上!

  藩王們看見它瞳孔猛地一縮。

  在木箱旁,站著七位大學士。

  「臣***,見過新皇!」

  藩王們站在廣庭中央,朝朱厚照齊齊作揖,朱厚照隨即樂道:「平身,興王,你先來抓吧?」

  朱祐杬抬眸,心中微微一喜,難道是新皇念在厚熜伴讀太子的份上,要開個小灶?先抓極有可能抓中呀!

  「臣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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