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引蛇出洞

  眩暈和頭痛都是毫無預兆降臨的，沒有任何規律，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申時。

  年洵和沈驚語相攜走進了大殿之中，端坐的方丈無論是身形還是樣貌和幾年前一模一樣。

  前幾年他們來空歸寺居住的時候，並沒有見到方丈。

  莫名其妙的，每到申時想要來尋找這個屋子的時候總是會迷路，主持給出來的理由是：方丈不想見他們，所以不會讓他們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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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年洵對於能不能找到方丈是無所謂的，但是自從沈驚語昨夜頭疼之後，年洵便迫切的想要找到方丈。

  方丈懶懶的抬了抬眼，從沈驚語挪到年洵，「二位找貧僧有何貴幹？」

  這樣子可稱不上尊敬，但有本事的人總是有特權的，年洵也不是個小氣的人，並沒有把這態度放在心上。

  「昨夜沈兒頭疼欲裂……」

  年洵言簡意賅的把這幾天沈驚語的異常講了一遍。

  方丈並沒有意外的神色，只是用平靜的眼神看著沈驚語，不含任何意味，也不會讓人感到不適，靜靜的聽年洵陳述完。

  「幾年前的穿越者還活著，世界已經發現了你們兩個，如果不出意外，它現在在試探。」

  「試探？」年洵皺眉，這個詞很人性化，但是年洵不理解。

  「試探你和穿越者，那個能夠堅持到最後留在這個世界，它在評估你們的價值。」

  年洵：「如果得到了它的承認，是不是就不會再頭疼了，以後也不用擔憂會離開這個世界？」

  「貧僧不能想你們保證任何東西。」方丈無悲無喜，「貧僧只不過是知道的比常人更多一些罷了，你們想要的承諾……貧僧給不起。」

  沈驚語連忙解釋，「我們並不是想要強迫您為我們做什麼，只是想要知道有沒有能夠規避這種死亡的方法。」

  「第一，殺死那個穿越者，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特殊存在；第二，通過世界意志的考驗，不用你動手，穿越者自然會消失這個世界上。」

  年洵和沈驚語對視一眼，他們無法知道世界意志給予他們的考驗是什麼，也就沒有辦法從第二個入手。

  他們是能做到的還是抓住牧博，然後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朕明白了。」年洵沉聲道，「有沒有能夠讓沈兒沒有那麼痛苦的東西？朕可以和你交換。」

  方丈思忖片刻，從懷裡拿出了一串佛珠，「交換倒不必，只是希望陛下將來能夠再把這東西還給貧僧。」

  年洵身為一國之主，儘管這佛珠有些妙用也不會想著占為己有。

  「自然。」

  沈驚語和年洵又問了些相關的東西，方丈像是十分倦怠般，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著。

  「申時已過，你們該離開這裡了。」

  方丈無情趕客。

  一出殿門，沈驚語就忍不住一聲嘆息，「這下又回到原點了，天下之大，到底要從哪裡才能夠找到牧博的身影？」

  年洵緊緊的握住沈驚語的手，「咱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下去了，誰知道那個世界意志會給給予什麼考驗，既然咱們找不到他，那不如讓他主動來！」

  引蛇出洞！

  沈驚語不是不明白年洵的意思，她也有過這種想法，但是實施起來太難了，人心是最難控制和預測的東西。

  如果牧博堅持選擇像烏龜一樣縮在殼子裡，他們也沒辦法。

  因為沈驚語的原因，他們這一次並沒有在空歸寺停留多長時間，待了兩天便匆匆的回了宮。

  路過城門的時候，沈驚語下意識一瞥，就看到了那張已經碎掉了半張，紙張發黃的通緝令。

  看到這張通緝令的還有年洵，沉了沉眼眸，小心的捂住了沈驚語的雙眼，輕柔道，「別看了，萬一又頭疼了怎麼辦？」

  「哪有這麼容易頭疼，不會的。」

  「不行，你要是頭疼了，到時候心疼的還是我。」

  麟兒看自家爹娘在哪裡黏黏糊糊，習以為常的看著手裡的書。

  他都已經七歲了，自有記憶以來爹娘就是這樣，唯一一次吵架還是幾年前沈驚語去空歸寺一住半個月，等回來又變得黏黏糊糊了。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行駛到了皇宮，年洵率先跳下馬車，將沈驚語扶下來後便要回去。

  沈驚語：「等一等麟兒。」

  年洵一挑眉，「麟兒已經七歲了，下個馬車而已，難道還要大人看著？」

  麟兒繃著笑臉，放下書本：「麟兒可以的，不用大人幫。」

  年洵對待麟兒的態度越來越放養，美名其曰要鍛鍊麟兒的能力，沈驚語甚至還抓到過年洵讓麟兒幫他一起批閱奏摺。

  畢竟是孩子他爹，再怎麼著也不會讓麟兒受傷，沈驚語也就隨他去了。

  入夜。

  年洵徹底閒下來，沈驚語才猶豫著問道，「你上午說的引蛇出洞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通緝令放下去，一層比一層的效率低，在京城裡尚且無人關注，就不要說是遠離京城的地方了，朕猜測，牧博很有可能是逃到了苗疆或者邊疆地區。」

  「然而苗疆地區排外，不會輕易相信他這個外地人，更不要說是跟著他一起造反了，而且苗疆毒蟲泛濫，他當時那個情況如果去苗疆必死無疑。」

  說著，年洵拿出一張安平國的地圖來，用手指著給沈驚語看。

  「邊疆地區的官府管轄力度比較低，但是好的是，他在哪裡想要不被發現，只能混進軍隊裡，而軍隊裡的兵幾乎都是朕一手帶出來的，忠心耿耿，不可能因為他三言兩語的挑撥叛變。」

  「這就意味著，牧博在哪裡沒有辦法發展他的勢力。」沈驚語眼神開始變亮。

  年洵：「沒錯，而且根據方丈所言，不難推斷出來，如果沈兒能夠感覺到暈眩頭痛，他這個跨越空間力度更強的人肯定要比沈兒更加難受。」

  「他遲早會忍不住動手的。」年洵眼神微眯，裡面隱藏著的，是無邊的銳意和殺氣。

  惑亂京城，殘害十條人命，讓沈驚語限於危險之中，覬覦皇位……

  縱使把牧博千刀萬剮也不足解他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