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將錯就錯

  沈鴻神色不由得和緩下來，「好了！為父信你，不過如今謠言已起，陛下那邊必然是會賜婚的，屆時誰還管你同十三王爺到底有沒有肌膚之親？」

  「爹爹的意思是……」沈驚語順著沈鴻的話問道。

  「若是天子賜婚，為父希望你莫要拒絕，如今你名聲已壞，世家公子無人願意娶你，順勢嫁給十三王爺是你最好的歸處。」

  宮中分明還沒有消息，可沈鴻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這打的什麼主意不言而喻。

  「若女兒不願呢？」沈驚語直勾勾看向沈鴻。

  「這哪是你一句話能決定的。」

  沈鴻一甩衣袖，到底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不管你願不願，此時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沈驚語自嘲一笑，未再言語。

  似是怕沈驚語真得會拒絕，沈鴻補充道：「就算宮中不表態，為父也會替你求來這門婚事。」

  說罷，沈鴻甩袖離去，被氣得不輕。

  所以來時的憤怒也不過是一場戲罷了！

  從一開始，沈鴻打的便是讓她嫁給年洵的主意。

  「哈哈……」沈驚語冷笑幾聲，宮中還未有消息，一切尚未有定論，只要將那謠言澄清，又何須仍人擺布。

  打定主意，沈驚語叫來雲錦吩咐，可雲錦卻說，沈鴻禁了她的足，在宮中消息未傳來前，沈驚語同她院裡的人絕不允許踏出沈府半步。

  沈鴻此舉，無異於告訴外界，沈驚語她當真同年洵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沈驚語這邊如此，年洵那邊也沒輕鬆到哪去，一大早便被召進宮中。

  曹公公將年洵帶進御書房，腳步還未停下，一茶盞便飛了過來砸在他的腳邊，隨之而來的是皇帝那中氣十足的怒罵：「逆子。」

  年洵看了眼地上的碎瓷，抬腳踢了踢曹公公的小腿，低聲呵斥道：「還不將碎瓷收拾了。」

  斥責完曹公公，年洵這才一撩長袍，對著皇帝跪了下去，恭敬請安，「兒臣拜見父皇。」

  皇帝被年洵氣得呼吸急促。

  「不知父皇召見兒臣所為何事？」年洵面色平靜，似乎沒看到皇帝氣極的樣子。

  皇帝冷哼一聲，也沒讓年洵從地上起來，叫退曹公公，說道：「如今外界傳你同沈家嫡長女一夜未歸，做了苟且的事情，此事你不應該稟明我知曉嗎？」

  聽言，年洵笑道：「若我們被人追殺遇到算是苟且的事情，那便是有了！」

  話間，年洵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將皇帝氣得七竅生煙。

  「你以往也曾是我器重的皇子，也立下了赫赫戰功，可如今怎麼成了這副模樣。」皇帝恨鐵不成鋼，「皇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僅僅是說著還不解氣，皇帝取了案桌上硯台，狠狠咂向年洵。

  這一次年洵沒有躲，硯台狠狠地砸在他的額頭上，額頭處頓時被砸出了一道血口。

  皇帝怔怔的看著年洵，他沒有想到年洵居然沒有躲閃。

  「如今傳言已起，就算兒臣澄清也不見得有人會相信，為保皇室顏面，和沈家的顏面，兒臣願意娶沈驚語。」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皇帝回過神來便聽年洵這番話，當即大吃一驚。

  年洵低下頭，掩去眸中的幾分諷刺，沉聲道：「兒臣知曉，還請父皇成全。」

  「好！」皇帝同意得意外爽快，不免讓懷疑這就是他本來的主意，「擬旨。」

  年洵跪等皇帝擬完旨，為表示自己的誠意，此份由他親自送到沈府。

  年洵突然到訪，沈家迎了出來跪接聖旨，待聽完聖旨後，沈鴻臉上的笑都掩不住。

  沈柒柒面色難堪，但顧忌著年洵在場，便拼命壓制自己的情緒，倒是沈驚語秀眉緊蹙。

  「沈大人，本王此前對令千金甚是喜歡，冒昧向陛下請了旨，還請沈大人莫要見怪。」年洵看著沈鴻笑嘻嘻的說道，這句話給了沈鴻很大的面子，皇子做自己的女婿，那可是天大的榮耀。

  沈鴻笑得更加開懷，客氣道：「能得十三王爺的青睞，是小女驚語的榮幸。」

  兩人詳談甚歡時，沈驚語猛然起身直接走到了過來，凝眸看著年洵，「我們談談。」

  「沈兒，不得無禮。」沈鴻厲聲呵斥。

  沈驚語恍如未聞，定定看著年洵。

  在沈驚語的注視下，男人認真點了點頭，「好！」

  那一瞬出現在男人眼裡的寵溺，沈驚語心中多了一絲絲莫名的情愫，不過很快就微微搖了搖頭，將腦袋裡這可怕的念頭甩去。

  她將年洵帶到了沈府內的一個六角亭內。

  亭內擺有刻了祥雲的石桌石凳，下人已經提前擺放好了茶水點心，兩人對視而坐。

  沈驚語親自給年洵倒了一杯茶，斟茶間，輕聲道：「臣女知曉陛下賜婚輕易退不掉。」

  年洵的眉心一跳，隱隱猜到了沈驚語想說些什麼。

  沈驚語背光而站，擋住了大半投向年洵的光暈。

  光暈照在沈驚語的身上，她嫣唇一張一合之間，儘是嫵媚，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喜歡不起來。

  「臣女想跟十三王爺討個恩典，你我二人成親，但只相敬如賓，待你我找到心悅之人再行和離，誰也不耽擱誰！」

  聞言，年洵淺淺一笑，那笑卻不達眼底，帶著幾分薄涼，他伸手止住了沈驚語斟茶的動靜，「不耽擱！」

  沈驚語疑惑看來，他便解釋道：「不會和離，也不會耽擱，相敬如賓更是不可能，本王可不願同沈兒作對假夫妻。」

  不等沈驚語開口，年洵起身拍了拍衣袍，接著道：「今日這份聖旨只到沈家，再過些日子，詔書便會昭告天下你我二人的婚事與婚期。」

  沈驚語臉黑如碳，年洵微側目光，半分不退，「好好待嫁，我的十三王妃。」

  話落，年洵唇角溢出一抹笑意，那笑意中夾帶了發自內心的溫柔於和善，卻溫暖不了沈驚語半分。

  「十三王爺，我雖不知你為何應下這門親事，但你自小飽讀詩書，理應知曉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你此般，無異於將你我二人推開。」

  沈驚語試圖給年洵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