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人生如戲

  但隨即，趙毅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散去一身精氣，更是放棄了閃身躲避的打算。

  在旁人看來，此刻趙毅的行為無異於自尋死路！

  可趙毅卻深知，眼下突發的一幕，不過也是左冷禪的一番試探。

  這傢伙從一開始就對自己心存疑慮，更是屢屢開口警告自己。

  如此，眼下左冷禪的突然出手，肯定也是想要藉機試探出自己的真實實力。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如今自己深得女帝皇甫青的信任，位居內務總管不說，更是把持著後宮人選的推舉權。

  如此權勢統統集中在一人手中，再加上女帝對自己的信任態度，這才使得左冷越發覺得不對勁。

  畢竟事出反常必有妖，也因此，左冷禪才會特挑選在後宮建成的前夜，對自己進行最為大膽的一次試探！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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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劍在半空中劃出破風聲，眼看便要觸及趙毅的皮肉。

  可再看趙毅，此刻除去滿臉驚恐的表情外，幾乎沒有任何想要躲開的動作，儼然一副被嚇傻了的樣子。

  砰！

  下一刻，左冷禪手中細劍魚貫而出！

  但在即將洞穿趙毅頭顱的剎那，左冷禪卻手腕一抖，將劍鋒挑向了一旁的門柱。

  轟隆！

  一時間碎石翻飛，重達百斤有餘的門柱被一劍穿透，頓時蔓延出大片蛛網裂紋。

  「趙毅，你為何不避！」

  左冷禪冷聲開口，眸中目光早已凶光畢露。

  此刻的左冷禪已然殺心大起。

  早在自己遞出一劍的瞬間，左冷禪便下定了要當場斬殺趙毅的決心！

  至於所謂的後果，左冷禪更是已經決定背負。

  無論是女帝皇甫青的責難，還是所謂大乾律法，左冷禪都可以全部承受，只要能為女帝掃去趙毅這麼個陰謀家的威脅！

  可眼下，趙毅居然沒有任何反應，這著實大大出乎了左冷禪的預料。

  難道自己的判斷出錯了？

  萬般思緒霎時湧上心頭，一時間，左冷禪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揣測。

  莫非這趙毅真的是個普通閹人，並無半點武藝？

  可自己當初明明在這傢伙身上覺察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想來應當不會出錯才對。

  眼見左冷禪目光連閃，趙毅心中暗笑，當即繼續誠惶誠恐的哭訴道：

  「左大人何故如此啊！？」

  「下官不過區區內務總管，在大乾朝兢兢業業，從無得罪過大人半點。」

  「而今大人突然拔劍相向，全然不顧同僚之情，這到底是何緣故啊！？」

  趙毅一番演技可謂是爐火純青。

  說著說著，趙毅甚至還費力擠出了兩行清淚，再配合上此刻憋屈至極的表情，簡直渾然天成。

  見此情景，左冷禪不禁也被搞蒙了。

  呆愣片刻，左冷禪這才猛然緩過神來，眸中的殺意也隨之漸漸消散。

  收劍入鞘，左冷禪神色平淡的注視著趙毅。

  「趙總管，我最後再問一次，你是否對陛下圖謀不軌？」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趙毅一臉確之鑿鑿的回答，旋即捶胸頓足的繼續道：

  「左大人，下官素來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半點非分之想！」

  說著趙毅還生怕左冷禪不相信，趕忙豎起四根手指，而後佯裝出一臉堅毅的樣子。

  「下官可以發誓，我趙毅如有半點謀逆之心，天打五雷轟！」

  對於所謂的毒誓，趙毅向來視其為空談。

  畢竟說到底自己也還是個穿越者，對於此種鬼神亂力自然是不屑一顧。

  可在諸如左冷禪這樣的原住民看來，敢於立下毒誓，卻具備相當程度的誠心。

  這般想著，左冷禪也終於徹底放下了剷除趙毅的念頭。

  沉默半晌，左冷禪的臉色雖然依舊冷漠，但眸中目光卻是緩和了許多。

  「既如此，適才冒犯了。」

  「還望趙大人切莫掛懷，改日我一定備好酒宴，親自來給趙大人接風洗塵！」

  見左冷禪這番表態，趙毅頓時暗自長出口氣。

  只差一點...

  剛剛若是自己沒能幡然醒悟，看透左冷禪的出手動機，一旦暴露武功，恐怕這傢伙便會毫不猶豫的當場殺了自己！

  而今內務府中並無高手，僅有的幾個守衛根本不是左冷禪的對手。

  況且就連自己，區區三品實力，也絕對沒辦法從一品巔峰境界的左冷禪手中安然逃脫。

  這般想著，趙毅趕忙強擠出一絲微笑，連忙擺手道：

  「左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

  「您身為陛下心腹，一舉一動皆是為了大乾皇帝與江山，哪有什麼對錯可言？」

  「對了左大人，如今本官府上這在大排宴宴，莫不如您也來一同入席？」

  這一番話當然不是趙毅的真情實意。

  眼下左冷禪已經大大耽擱了自己的時間，急迫之下，趙毅也只能旁敲側擊的提醒左冷禪離開。

  身為皇甫青身邊守衛，左冷禪久在宮中，自然也懂得許多人情世故。

  因而一聽到趙毅這番話，立刻便搖頭笑道：

  「不了，我還有一些公事要忙，就不打擾趙大人了。」

  「如此還請趙大人保重，而今既然誤會解開，此後，你我便是推心置腹的同僚，應當共同為大乾社稷協力共進才是！」

  左冷禪一番話說的很是真誠。

  但趙毅聽後，卻險些沒繃住，強忍住笑意點了點頭。

  這個左冷禪，雖然心思縝密，但到底還是棋差一著。

  這要是叫他發現，自己並非閹人不說，還一直暗中圖謀光復南唐，真不知道這傢伙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想著趙毅收回思緒，望著左冷禪離開的方向，旋即關上了院門。

  重返酒宴，剛剛來到酒桌前，趙毅便瞧見了滿目愁容的黃監理。

  見他這幅表情，趙毅當即心領神會。

  想來是這韓險得知左冷禪上門，驚喜之下連番拒絕了黃正謙的敬酒。

  果不其然，一見趙毅返回，韓險立刻一臉激動的開口問詢道：

  「趙大人，左冷禪如何言說！？」

  「這傢伙是不是來替皇甫青打探本公子的情況的，大人您又是如何作答？」

  韓險一連拋出了兩個問題，足見此刻的期待與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