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早朝

  轉眼來到隔日清晨。

  堪堪才過五更天，含元殿外便早已站滿了等待早朝開始的百官們。

  「劉尚書，不知道你聽沒聽說，今天的早朝，陛下怕是要有大動作啊...」

  「是嗎？什麼大動作？」

  「嘖嘖，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從小道消息聽來的，據說，是陛下要處決什麼叛黨。」

  吏部尚書煞有其事的說道。

  聽到這話，另一位大臣滿臉懷疑，隨即不屑道：

  「哪有什麼叛黨，這裡可是皇宮，你別開玩笑了。」

  見眼前的大臣不信，吏部尚書頓時神秘的湊了過來，而後默不作聲的點指著含元殿四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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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你看看這含元殿周圍，以往早朝，哪會在殿外部署這麼多的甲兵，我看，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嗯？

  經由吏部尚書一番提醒，那大臣抬眼看去，果然也發現了不對勁。

  就見含元殿四周的各處通道附近，都聚集著不下上百名金戈鐵甲的御林軍！

  不但如此，就連御林軍的幾位統帥，竟然也都在此列，儼然一副戒嚴的樣子。

  真是奇怪...

  眼見到這一事實，那大臣也不由得對吏部尚書的話信服幾分。

  也有不少大臣聽到了二人的一番對話，頓時心中也都升起了狐疑。

  咚咚咚！

  此時一陣腳步聲響起，眾人循聲看去，正瞧見一臉陰翳的林昌平，正緩步朝著含元殿走來。

  「李相，多日不見，您這氣色真是越來越好了！」

  「可不是嘛，李相吉人自有天相，必定福壽昌隆啊！」

  文武百官忙不迭的開口恭維。

  然而再看李昌平，聽懂這話卻沒有任何回應，依舊臉色鐵青的緩步走過。

  此刻李昌平的心情已經近乎崩潰。

  雖然事先沒有聽到任何風聲，但僅憑直覺，他便已然猜到自己將要面臨的處境。

  『趙毅！』

  心中咬牙念出這一名字，李昌平眸中頓時閃過一抹凶光。

  自己接二連三刺殺趙毅，居然都被這廝化解！

  非但如此，自己如今更是丟掉了兵權，就連身邊黨羽也盡數被剷除！

  劉焉等人的死訊早已被李昌平所獲知，當他得知這幾人竟然是喪命於趙毅之手，便已然明白，自己的下場不日也將會如此。

  不甘屈辱一同湧上心頭，李昌平步伐沉重的邁上百層石階，最終站到了含元殿門外。

  兩旁的文武百官見到李昌平這般反常態度，皆是感到十分奇怪。

  然而還不等他們進一步詢問，卻見遠處又緩步走來一人。

  趙毅閒庭信步的踏上石階，看著兩旁的文武百官，一臉輕鬆的問候道：

  「諸位同僚早啊，今日早朝可是熱鬧的很，稍後且有諸位可看的好戲。」

  「原來是趙總管，幾日未曾參加早朝，今日趙大人怎麼來此閒心了啊？」

  「是啊，趙大人近日來日夜操勞，又要把持內務府上下，更要憂心建立後宮之事，真是辛苦啊...」

  文武百官忙不迭的圍在趙毅身邊，你一言我一語的巴結起來。

  這副景象，與先前趙毅參加早朝時的狀況大有不同。

  不過這也難怪，如今的趙毅已然不只是個閹人，官居四品，執掌內務府瑣事與後宮建立，更是深得陛下信任。

  單憑這一點，便足以令百官忌憚。

  這也是他們此刻態度如此諂媚的原因。

  對於這點趙毅心知肚明，心中冷冷一笑，隨即逕自掠過兩旁大臣，抬眼盯向了最前方的李昌平。

  「李相，別來無恙啊...」

  哼！

  李昌平聞言一聲冷哼，眼神極其怨毒的緊盯著趙毅，簡直恨不得用眼神將其生吞活剝。

  「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半月前你趙毅還不過一個閹人奴才，而如今，卻連本相也不得不稱你一聲趙大人...」

  「哈哈，李相這是說的哪裡話。」

  趙毅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李昌平，淡漠回道：

  「本官能有今日之福，其中可也有你李相的功勞，大人不必如此抬舉我。」

  「大人，早朝這就要開始了，您先請。」

  說著趙毅做出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李昌平率先入殿。

  這一幕看的兩旁百官皆是神色連變，看向李昌平的態度，也多出了一抹戒備。

  趙毅與李昌平針鋒相對，這點百官大多知曉，倒並不稀奇。

  可而今，再結合含元殿外突然出現的御林軍，與趙毅那番意味深長的告誡，百官大多便已然猜到，今日早朝的針對對象，極有可能就是李昌平！

  一想到這，先前還在恭維李昌平的幾位大臣，瞬間汗如雨下，恨不得直接扇自己幾個嘴巴。

  李昌平聞言沒有立刻邁步，而是站在原地駐足良久。

  目光死死盯住趙毅，半晌後，李昌平這才低聲說道：

  「趙毅，你想除掉本相，沒那麼簡單！」

  「御林軍又如何，當朝皇帝又如何，大不了玉石俱焚！」

  說著李昌平眸中目光忽的變為瘋狂，語氣也隨之冰冷起來。

  「今日有所準備的，可不止你趙毅，本相同樣籌備已久！」

  事已至此，雙方早已撕破臉皮，更是到了不死不休的關頭。

  如此，李昌平自然沒必要再遮掩自己的想法。

  「好啊，李大人儘管施展拳腳，下官倒要看看，你李相事已至此，還能翻出什麼浪花...」

  趙毅眸中目光不屑，說罷逕自掠過李昌平，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含元殿。

  李昌平見狀不再停留，也立刻跟上，不過在臨走之前，眼神卻有意無意的望向了含元殿側方的一條狹窄甬道。

  「早朝開始，百官諫言！」

  龍椅一側的公公高呵出聲，旋即文武百官悉數站好，齊齊對著龍椅之上的皇甫青三叩九拜。

  此時的皇甫青俏臉冰寒，目光清冷掃過百官，當即開口道：

  「眾愛卿平身。」

  「今日早朝，朕有要事宣布。」

  「大乾立國四年以來平叛無數，更是掃清了不少前朝餘孽，但令朕沒想到的是，就在這朝堂當中，居然還有奸佞苟藏！」

  嘶~

  皇甫青此話一出，再看百官，頓時各個身形一顫。

  唯有李昌平與趙毅巍然不動，一個意欲玉石俱焚，一個自覺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