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內鬼

  「主公！」

  極度的惶恐之下，田雨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語氣堅決道：

  「主公，末將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將計劃泄露給任何人！」

  「才剛所說如有半句假話，末將自願領死！」

  說罷田雨猛地拔出腰間長劍，丟在了趙毅面前，眸中目光很是悲愴。

  田雨很清楚，剛剛趙毅一番話的意思，就是在懷疑他是細作。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那一夜，得知趙毅要將將領們召入內務府的，就只有他田雨一人。

  趙毅沒有回話，依舊一動不動的駐足原地。

  死死盯住眼前田雨的雙眼，瞧了半晌，趙毅依然沒有看出任何端倪，然而即便如此，這卻還是不能打消他心中的懷疑。

  

  雖然在心底，趙毅很不願意相信，田雨會背叛自己。

  但理智卻告訴他，田雨被收買的可能性極大！

  光復南唐本就是逆天而為，此道兇險異常，為了完成宏願光復先祖基業，趙毅必須做到鐵石心腸！

  即便眼前這田雨，曾經為南唐立下了汗馬功勞，更是為自己拋頭顱灑熱血。

  可一旦趙毅確信田雨已經背叛，仍會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

  氣氛一時間詭異無比，仿佛空氣都在此刻停止了流動。

  就這麼僵持半晌，直到天邊傳來陣陣清脆的鳥鳴聲，趙毅這才開口道：

  「田將軍請起吧，我相信不會背叛。」

  「多謝主公還我清白！」

  聽到這話，田雨這才敢站起身。

  趙毅選擇相信田雨的理由很簡單，只是直覺而已。

  雖然他的嫌疑很大，但此刻趙毅卻十分確定，內奸應該不會是田雨。

  理由有二，其一如果田雨叛變，那麼昨夜自己潛入藏經閣偷盜秘籍一事，應該也早已被人察覺，那位護法更是應該將自己當場殺死。

  而這其二，假若田雨被皇甫青或是其餘人收買，根本就沒必要來找自己，只需要等著兵馬將自己圍殺便可。

  綜合這兩點，再加上趙毅的直覺，他這才選擇相信了眼前的田雨。

  「田將軍，既然你不是細作，那又會是誰呢？」

  趙毅一臉憂愁的開口問道。

  聞言田雨一陣沉默，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這個...末將也不知道。」

  「好吧，這件事暫且擱置，你先回西廠做事，千萬不要露出破綻。」

  簡單吩咐過後，趙毅回到了內務府，不由得開始思忖起來。

  現在的他可以確定，自己的計劃，一定是被有心之人泄露給皇甫青的。

  然而即便如此，這件事卻仍是有著可疑的地方。

  按理來說，那細作得知了自己的計劃，如果將其完完整整的告知了皇甫青，那皇甫青應該立刻會派人來殺自己才對。

  可眼下，自己卻安然無恙的呆在內務府。

  「難道說，偷聽之人並非乾朝人，或者說，他的立場並不站在皇甫青這一邊...」

  聯想到這，一個人名頓時浮出腦海。

  李善長！那個燕國的臥底！

  趙毅驚呼出聲，經過剛剛的推算，如果他猜的不錯，告密之人應該就是大乾的觀相師李善長！

  至於他這麼做的原因，暫時趙毅還想不明白。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隨後便是黃正謙的問候。

  「趙大人，門外有人求見。」

  「何人求見？」

  「大乾觀相師，李善長李大人。」

  黃正謙很是恭敬的回答道。

  李善長！

  趙毅瞳孔猛地收縮，隨即立刻起身下床，來到門前拉開了房門。

  房門大開，頓時浮現出了李善長那仙風道骨的身形。

  此時的李善長面帶笑意，見到一臉驚詫的趙毅，當即開口道：

  「幾日不見，趙大人居然就成了內務總管，真是世事無常啊...」

  「李先生，您怎麼來了？」

  趙毅冷著臉質問道。

  黃正謙敏銳察覺到了趙毅的語氣不對，立刻轉身離開，生怕自己遭到牽連。

  至於李善長，聽到這話並未有第一時間開口回答，而是幾步走進房間，隨手合上了房門。

  「以趙大人的聰明才智，應該猜到了老夫的來意才對。」

  「哼，我可沒那個本事。」

  趙毅冷冷一笑，隨即開口譏諷道：

  「哪像你李大人，一手仙術可謂是出神入化，想必您的順風耳，也已經修煉到了極致吧？」

  「哈哈哈，趙大人果然不是凡俗之輩，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便猜到了此事是老夫所為。」

  李善長依舊如先前那般坦坦蕩蕩，一聽趙毅此話，立刻便大方承認了下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此刻的趙毅有些激動，眼前這老頭行事難以捉摸，這著實讓趙毅感到有些棘手。

  與之相比，他甚至寧願去面對皇甫青。

  最起碼與之相比，皇甫青就算心機深重，起碼看起來也要更養眼，自己更是有機會再睹春光...

  「老夫只是在做自己的分內之事而已。」

  李善長一陣輕笑，隨即很自然的坐上茶桌旁的太師椅，眼帶笑意的盯著趙毅。

  「趙大人，你募集南唐將領於內務府，可是會壞了我們燕王的大事的。」

  燕王的大事？

  趙毅聽得一愣，不由得更加疑惑。

  自己身為南唐舊主，在大乾內部埋下隱患，對於燕王來說應該是好事才對？

  如此，李善長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李善長瞧出了趙毅的疑惑，於是開門見山道：

  「趙大人，當初燕王之所以命令老夫救你一命，保住你的龍根，只是為了得到與大乾正當開戰的理由。」

  「可若是你積蓄實力，過早的在大乾內部煽動叛亂，到時非但不會幫到燕國，反而會壞了燕王下的一步大棋。」

  見趙毅仍是不為所動，李善長嘆了口氣，終於道出了他此番來的真正目的。

  「趙毅，我王想要兵不血刃，便襲取整個乾朝。」

  什麼！

  趙毅聞言心頭一震，瞪大雙眼盯著眼前的李善長，靜等著他接下來的回答。

  「想必你也知道，如今大乾女帝皇甫青，雖然年及二十有餘，卻依舊沒有誕下任何子嗣。」

  「為了大乾江山的安穩，想來過不了多久，女帝皇甫青便會開始挑選俊郎，以圖誕下皇子千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