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可以

  蘇傾月往後退了退，根本不敢抬頭看慕瑾辰的臉色。

  更是擔心，自己的拒絕，會讓慕瑾辰暴怒，更加的折磨她。

  可是沒有。

  在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靜之後，蘇傾月聽到了慕瑾辰的嗤笑：「娘娘，您在想什麼？還是說……」

  「或者說，」他頓了頓，「您在期待些什麼？」

  「抱歉……」蘇傾月本來還想再說一下自己嗅覺的事情，可是看到慕瑾辰的神色，到底是說不出口。

  真的，有時候想，坦白就是了，有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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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到了想要坦白的時候，卻發現，根本說不出口。

  她渾身有些發冷，但還是整理了一下床榻，那聲「安置吧」，在嘴邊兒，如何也說不出來。

  蘇傾月在他躺好之後才敢躺下，只是這次不敢亂動，更不敢遠離，保持著不遠不近的位置，姿勢僵硬，背對著他，動也不敢動。

  慕瑾辰顯然對她的乖覺很是滿意，手還是隨意地搭在了她柔軟的腰肢上。

  蘇傾月這次沒有躲，湯藥的異常，陸昭儀的忽然死去，一個她只能依靠，卻又不敢依靠的娘家，忽然回來的鳳印。

  還有黑暗中，不同窺視的眼神，仿佛泛著紅光，隨時可以張開傾盆大口，直接就將她吞下。

  邪氣又古怪，說著會幫她，但是在面對慕瑾辰的時候，能一把將她推出去的時予。

  難以捉摸，不敢相信。

  她如此弱小，所以，只能抓緊那一束光，所以才能活下去。

  她的光，慕瑾辰。

  恨她，傷她，卻並沒有殺她，至少能活著。

  她能感覺到腰肢上那隻手傳遞過來的灼熱。

  恨也沒關係，她要抓緊他。

  蘇傾月小心地往慕瑾辰的懷裡靠了靠。

  慕瑾辰本也睡不著，只感覺身上有些躁動，只感覺蘇傾月在自己的懷裡扭來扭去，仿佛在他的身上點起了一把火。

  「別亂動。」慕瑾辰惡聲惡氣。

  蘇傾月只是小心的往裡面挪了一下，這麼一小點兒的距離，就已經讓慕瑾辰如此厭煩，她頓時僵住。

  可是她不動了，慕瑾辰心裡卻更煩躁了。

  心想，這個女人怎麼又不動了，是不是在想別人？

  她頭髮真的濃密，又長又黑，還散發著香氣。

  他發現了，其實蘇傾月並不常用發膏，所以散發出來的是皂莢的味道混合著女子的體香。

  不常用發膏……

  慕瑾辰嗤笑，自己什麼時候也開始自欺欺人了，幫她找藉口。

  常不常用又如何？

  反正，他會留著她，當一個物件，紓解欲望，倒是不錯。

  蘇傾月也是僵住，然後嘲諷自己，將軍恨自己又如何？

  不信自己，又如何？

  只要不死，以後，她就要牢牢靠緊他，換自己可以活下去。

  兩人各懷心思，一時之間，倒是都沒有睡。

  蘇傾月想明白了，心也不是一直提著了，反正不會死，別的都不算什麼了。

  相信不相信的……

  以後有機會再解釋，只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到最後，死在他手裡，反而是解脫。

  想著這些，蘇傾月全身都輕鬆了，眼皮子開始打架，身體慢慢放鬆了下來，迷迷糊糊，為了更舒服的姿勢，不自覺的動了動。

  慕瑾辰只感覺，身前的女人又在扭，一直在誘惑他……

  他一把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結果就對上了一雙困意迷濛的眼眸。

  「將軍……」蘇傾月還有些迷糊，可是說完，頓時就驚醒了，開始思考，自己又哪裡做得不對，惹了慕瑾辰的眼了？

  他們此時的距離非常的近，近到雙腿都能感受到某些部位逐漸變大，還泛著熱氣。

  她這次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敢動了，本想，心一橫，有時候，豁得出去，別的方式也不是不行。

  慕瑾辰的眼睛有些紅，手指在蘇傾月的唇瓣上輕輕捻過：「娘娘，您若是再亂動，可就要辛苦了……」

  她感覺自己嘴唇發麻，臉也逐漸發燙。

  很想鼓足勇氣，說自己其實可以。

  可是，裝端莊裝了幾個月，挺直了脊樑這幾個月，她忽然有些說不出口。

  脊樑挺直了，其實再彎下腰，挺難的。

  尤其是，面對眼前這個人。

  找到家人之前，她學過一身的本事。

  伺候男人的本事……

  要不然，寧國公府怎麼會連身世都要捏造得乾淨清白一些呢？

  她不過是被精心培養的小丫鬟，隨時要送上主子床榻的那種。

  主家寵女兒，她被選為小姐的陪嫁，若非小姐守瞭望門寡，耽擱了婚事，她也不會如此幸運，全身而退，逃離火坑。

  也是，也別怪，就連她的親生母親都嫌棄自己髒呢。

  遇到什麼事情，都想著讓她用自己去換，她也確實沒有別的本事了。

  雖然，她曾經也還是清清白白，被找回來得很及時。

  可是，她一直學的，就是想要什麼東西，都要諂媚獻笑，哄著男人給她。

  她曾經，也想在慕瑾辰面前保留最基本的尊嚴和臉面。

  有些事情，堅持很難，可是放棄，不過是一瞬間。

  「將軍，我……」蘇傾月開口，感覺自己耳朵都紅透了，聲音愈發的嬌媚。

  我可以。

  可是，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就感覺鼻子再次撞進了慕瑾辰的胸膛，碰觸得發酸，眼睛都泛了淚花。

  「閉嘴。」

  蘇傾月聽到這冷冽的聲音，頓時便不敢說話了。

  可是慕瑾辰感覺女人呼吸的熱氣，就噴在自己的胸膛，濕熱又帶著微微的癢意：「轉過去。」

  蘇傾月趕緊轉身，她能感覺到那灼熱在身後緊緊貼著自己，卻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

  他們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一些，更是心思各異，又仿佛是更遠了一些。

  之前只是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因為距離拉近，手臂仿佛將自己緊緊環住。

  一切動作，仿佛他們是一對兒親密的新婚夫妻。

  蘇傾月感覺自己小腹的絞痛都好了很多，身後的熱源，不斷傳遞到她的身體裡。

  她想了很多，過去，未來，直到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本以為慕瑾辰已經離開。

  沒聽到梅香每天清晨的請安，蘇傾月還愣了一下，頓時心裡有些不安。

  果然，換好衣服，掀開紗帳，慕瑾辰在屏風之外，悠閒地喝著茶。

  看到蘇傾月出來，他抬了抬眼皮，淡淡說道：「你母親已經回去了，父親行動也自由了，若是進宮給你請安……」

  蘇傾月一時拿不準他的意思，是不准他們互相依靠，要保持距離嗎？

  所以小心地問道：「我不接牌子？」

  「不，」慕瑾辰看起來無比溫和又善解人意，「那畢竟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怎麼能不親近呢？畢竟因為娘娘，他們才能獲救，來請安謝恩，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