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奪妻,美人不多見
2024-06-01 17:14:00
作者: 牡丹花開年年紅
「區區一兩銀子而已,就當是本小姐日行一善,宸王何須如此在意?」
端木北宸低笑出聲,和上官千蕁並肩向前走去。
夕陽的餘輝灑在兩人身上,如同暖玉生輝,映著滿街春色,生出幾分旖旎來……
旭都茶事風行,東市臨街新開了一間香茗茶室。
青瓦木屋飛檐斗拱,四壁鏤空雕刻花窗,寥寥掛十幾幅風雅字畫,可品茗、可對弈、可聽曲,暖爐淨幾,茶香裊裊,陳設頗為古樸靜雅。
上官千蕁徑直走進去,在櫃檯處停下腳步,對一個中年灰袍男子說道:「掌柜的,來一壺你們店裡最好的龍井茶,另外給我尋一處臨窗的座位。」
掌柜躬身客氣回道:「姑娘,不好意思,靠窗的座位已經沒有了。要不您再看看別的座。」
上官千蕁環視一圈,指著臨窗一處空桌道:「這不是還有一個空桌嗎?」
「這個空桌已經被一位公子提前訂下了。」掌柜面上露出幾分歉意。
「讓給她也無妨。」一道如七弦琴般清越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上官千蕁回首望去,三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約摸二十歲,身著一襲象牙白袍服,模樣清雋俊逸,唇畔笑意邪魅不羈,在淡淡的夕陽輝光里,竟讓人有些不敢直視。
來人正是靖武候府世子景墨弦,上官千蕁原本以為和他不會再有交集,沒想到竟然在茶室又碰上了。
靠後兩位男子年紀稍長,約莫二十多歲,看起來神情肅穆,正是鹽運史沈益安、泰源錢莊少爺李觀遷,他們身後都跟著幾名英姿颯爽的護衛。
「上官小姐,我們又見面了。」景墨弦微笑著走到上官千蕁面前。
「原來是景世子,多謝!」上官千蕁對著景墨弦福了福身,語氣中透露出淡淡的冷漠和距離感。
不待景墨弦反應,上官千蕁自顧自緩步走到窗邊的茶几前坐下。
店小二立時給她上了壺新煮的龍井茶,緩緩倒入杯中,那茶徐徐展開下沉,如蓮花綻放一般,頃刻間開滿了茶杯,茶香縷縷上升,雲蒸霞蔚,撲鼻而來。
景墨弦同沈益安、李觀遷幾人隨意挑了一處空桌坐下。
景墨弦抬眸靜靜望著上官千蕁。但見她容顏絕美,肌膚如玉,墨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腰肢纖細若扶風之柳,著一襲繡白玉蘭襖裙,外披一件白色披風,墨發簡單挽髻,雲錦髮帶迎風飛揚,渾身透著自然溫婉的神韻。
李觀遷循著景墨弦的目光看去,帶了幾分打趣道:「景世子,這種難得一見的美人,給她讓座是應當的!」
沈益安看了一眼上官千蕁,也頷首笑道:「弱柳扶風,纖腰裊娜,溫婉脫俗,這樣的絕世佳人著實不多見!」
「爐邊人似月,素手凝霜雪。」景墨弦揚唇,美則美矣,她可不像表面看著那麼柔弱,說起來他還真沒見過這般有趣的美人。
上官千蕁的桌位離他們較遠,並未聽見他們的談話,只自顧自又倒了一杯茶。
杯中清晰可見的數點嫩綠茶葉,緩緩沉在杯底。纖纖素手,端起茶杯,細細品茗。
這時,上官千蕁的鄰桌一個相貌周正的天青袍男子,對身旁的堇色衣衫女子溫聲說道:「若蘭,這茶才剛剛煮好,小心燙手,我來幫你倒。」
那位叫杜若蘭的女子著一身堇色襖裙,眉眼細細描畫過,胸前與裙擺上繡著朵朵嬌艷薔薇,甚是迷人。一頭烏髮挽起,用一支碧玉簪固定,極是素雅。
天青袍男子將茶斟滿,杜若蘭並沒有急著喝茶,只是抬頭欣賞著牆上的字畫,視線停在一幅山居秋暝圖上,久久沒有挪開。
天青袍男子看出她喜歡牆上的字畫,就對掌柜招了招手,示意掌柜過來:「掌柜的,你這幅山居秋暝圖可否賣與本少爺?」
掌柜走上前,面露難色:「客官,不好意思!我們店裡這些字畫都是裝飾用的,概不對外售賣!」
「可我未婚妻就喜歡你們這幅山居秋暝圖!只要你們能將這幅字畫賣給本少爺,多少銀子本少爺都願意出!」天青袍男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勢,立馬掏出一錠銀子,重重拍在桌子上。
他這番舉動,引得茶室眾人紛紛側目,竊竊私語。
掌柜看這銀子足有二十兩,買下這幅字畫綽綽有餘,於是謙和施禮道:「客官,容我先去問問我們東家。您且在此稍後,我去去就回。」
不多時,掌柜就回來了,滿面笑容高聲道:「客官,我們東家已經答應了,將這幅字畫賣給你們!」
掌柜說完,立即吩咐店小二將那幅山居秋暝圖取下來,捲成軸,用布袋仔細包好,恭恭敬敬遞呈給天青袍男子:「客官,您的字畫,請收好!」
「有勞掌柜!」天青袍男子淡然一笑,將字畫交到杜若蘭手中。
杜若蘭手指輕輕摩挲著畫軸,神情動容,語氣誠摯:「廣沅,你待我真好。」
鄭廣沅唇角微勾,笑道:「那是當然。你可是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只要你喜歡,讓我做什麼都值得!」
這時,幾道突兀的掌聲忽地在他身後響起。
鄭廣沅回頭一看,一位二十歲左右的華貴少爺走了進來,日光灑在他繡金線袍服上,好似點點碎金,一如他的容貌,耀眼奪目。
他的身後跟著八名侍衛,威風凜凜,神色肅殺。風驟起,衣袂飛卷翻飛,泛著魚鱗似的波紋。
「說得好!鄭少爺一番深情,可真是令人感佩!」華貴少爺唇角含著淡淡嘲諷,臉上神色耐人尋味,「不過,據我所知,你們鄭家最近生意上可是出了點問題,鄭家商船遇到海難,船沉貨毀,十萬匹絲綢血本無歸!而且今逢旱年,郊外那些莊子也虧空了不少!鄭廣沅,你還敢這麼大手大腳花錢,你的逍遙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鄭廣沅雙眸微沉,斜睨了來人一眼,語氣頗為不滿:「減公子消息來得倒快!我們鄭家的事,與減公子何干?」
「與我何干?」戰非減眉峰一挑,直接掏出厚厚一疊銀票砸在桌上,唇角嘲弄之意更甚,「鄭廣沅,本公子知道你們鄭家現在急需用錢!這裡是十萬兩銀票,你拿了錢便和杜若蘭兩相決絕,婚約就此作罷!從此以後,杜若蘭便是我的人了!有了這筆錢,你們鄭家的生意便能起死回生,你也能長長久久地過上闊少爺的生活,如何?」
鄭廣沅死死盯著眼前的十萬兩銀票,一時半會沒有答話,臉上神色不明。
不等鄭廣沅開口,一旁的杜若蘭騰地起身,仰頭看著戰非減,語聲堅定:「減公子,你休想拆散我們!既然我和廣沅已經定下了婚約,我就不怕跟著他過苦日子!做生意自古總是有起有落,只要我們夫妻同心,同舟共濟,一切都會好起來!」
戰非減目光在杜若蘭和鄭廣沅之間來回掃視一圈,最終落在了鄭廣沅身上,緩緩說道:「鄭廣沅,你可要想清楚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本公子沒有這麼好的耐性!」
鄭廣沅一聽,額頭當即滲出冷汗,不再遲疑,一把拿過桌上的銀票:「好!我願意同她一刀兩斷,婚約作廢!現在她歸你了,你把她帶走吧!」
杜若蘭驀地瞪大雙眼,仰著臉哀怨道:「鄭廣沅,你在說什麼?你這個混蛋!你竟然把我賣了!」
鄭廣沅緊緊抓住手中的銀票,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若蘭,我也是逼不得已,你莫要怨我!若是沒有這十萬兩銀子,我們鄭家的生意就全完了!貧賤夫妻百事哀,我也是為了你好!你就安心跟了減公子,這樣於你於我都好!」
「若蘭,跟我走吧!」戰非減得意地一挑眉,伸手便要將杜若蘭帶走。
茶室生變,一時間眾人都沉了眼光,望著眼前的一幕,安靜無比。
「不!不要!我不要跟你走!」杜若蘭奮力掙扎,卻無濟於事。
正在這緊要關頭,上官千蕁搶先一步將二人攔下:「慢著!減公子,你不能帶走杜姑娘!」
景墨弦勾唇,上次她在後山扮豬吃老虎,報復邑王,這次又要在茶室和戰家減公子打擂台了嗎?
戰非減微眯了眼,側眸看向上官千蕁:「你是何人?憑什麼管本公子的閒事?本公子和鄭廣沅銀錢兩訖,如何不能帶走她?」
「非也!杜若蘭既是鄭廣沅的未婚妻,那就是說他們二人並未拜堂成親,鄭廣沅便算不得她真正的夫君,鄭廣沅也不是杜若蘭的父母,更不是她的主子,憑什麼賣了她?你們這樁交易完全不合情理,更不合律法!所以,你不能帶走她!」上官千蕁抬眸靜靜地看著戰非減,眸中一片沉靜篤定。
景墨弦輕輕轉動茶杯,嗯,口齒伶俐,邏輯清楚,沒毛病!
戰非減微微皺眉,眸中划過一道冷光:「照你這麼說,我這十萬兩銀子就白白打水漂了?」
「也不盡然!你花了十萬兩銀子,可以買他們毀除婚約,再無瓜葛!鄭廣沅收人錢財忠人之事,他以後如果再敢來騷擾這位杜姑娘,你大可以宰了他,但是,你若想帶走杜姑娘,還得看人家姑娘願不願意。」上官千蕁勾唇輕笑,風姿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