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算你狠

  回到專屬辦公室，蘇言不敢有一絲怠慢，繼續看起公司帳目。

  只翻了兩頁，她眉間已經蹙起連天小山。

  雖然已經做好蘇企會做假帳貪污公司財產，可直到真的看見具象化的數字之後，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要不子公司怎麼會連年虧損？明明前路都已經被蘇言父親打通。

  就算不拓寬新客戶，只維持舊的也能勉強平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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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蘇企貪得無厭，一下子將一個有著數十年歷史的老牌公司掏了個空。

  留在子公司的親戚連，自然不理解他的深意。

  只當做是他給安排了份好差事，千恩萬謝都來不及。

  撥通內線電話，現在蘇言能夠相信的只有陸天澤一人。

  「陸叔，我這裡有份文件，你轉發給大家。」

  「是的，蘇經理。」

  不一會兒功夫，一連串提示音響起，緊接著是辦公室內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午飯時間公司格外安靜，大家都在茶水間討論今天一個上午的急劇變化。

  「你們都收到郵件了嗎？那個新上任的總經理要大整改。」

  「你操什麼心？最應該緊張不應該是財務部門嗎？」

  幾人努努嘴，看向角落處坐著品茶的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

  那是公司的財務總監，也是唯一一個不是蘇企的親戚，卻能在子公司站穩腳跟的人。

  大家也猜測過她和蘇企的身份，只是礙於一直沒有實際證據，也都不了了之。

  「張姐，你收到郵件了嗎？」

  有好事者湊到張雅麗跟前挑釁，她卻連眼皮都沒抬，紅唇抿了一口手中的英國紅茶，嘴角彎起自信的弧度。

  「要是休息好了，就回去工作，公司不養閒人。」

  她收起手中的報紙，慢悠悠踩著高跟鞋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留下身後不少女人擠眉弄眼。

  蘇言熬了整整三個通宵，總算是將公司所有帳目理清，虧損的項目用紅色標籤，勉強可以維持收支平衡的項目用黃色標籤。

  一整張辦公桌几乎被紅色占滿。

  她再次開啟一罐咖啡一飲而盡，遞上已經全部是咖啡罐子。

  「蘇經理，您找我？」

  陸天澤進來就看見滿地咖啡罐子，和蘇言乾澀雙眼滿滿的紅血絲，他忍不住一陣心疼。

  「蘇經理，您幾天沒合眼了？」

  蘇言現在根本無心休息，甚至感受不到一絲困意。

  渾身血液冰涼，整理這麼久她的直接已經深深嵌入掌心。

  「通知各部門負責人，明天開會。」

  「沒問題。」

  陸天澤剛準備要走，就被蘇言叫住。

  「這幾個項目負責人都是你吧？」

  桌面上僅有的幾個紅色標籤封面上的名字無一例外全部都是陸天澤。

  「是的，我人微言輕，完成得不好，讓您失望了。」

  望著他已經佝僂的身軀，蘇言實在難以將現在的他和印象裡面風度翩翩的「陸叔叔」聯繫到一起。

  「您完成得很好，未來我會給你更大的權力，更多資源，您就放開手干吧。」

  他的眼睛被這番話點亮，練練鞠躬。

  「謝謝蘇經理。」

  蘇言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咽下了肚子。

  翌日一早，蘇言一身利落工作服早早在會議室等待。

  各部門負責人零零散散進入，直到超出約定時間三十分鐘時，財務部總監張雅麗才姍姍來遲。

  蘇言一臉嚴肅，並未急著開口，她在等。

  「一大早把我們叫過來，又不說話，你是不是有毛病？」

  瞥了一眼他胸前的工牌，名字十分眼熟，和紅色文件上的名字對上了。

  「秦風，張芳，林舒淇……」

  她甚至都有些累了，卻還是翻不完那厚厚的標紅色的文件。

  「你們身為項目負責人，就是這麼對待手裡的項目的？」

  回想起當初蘇秉勝求客戶時候的種種心酸，她看著一群吊兒郎當的男女，眼中滿是憤恨。

  「項目又不是都會做成的，偶爾失敗幾個怎麼了？」

  幾位被點名的人，反而翹著二郎腿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根本不在乎她。

  「既然不想干就都別幹了。」

  「你敢開除我？你知道我四舅姥爺是誰嗎？」

  為首的秦風第一個站起身惡狠狠地瞪著蘇言。

  前幾日她兩把火將蘇企部兩名得力攪屎棍斬於馬下，他們早就看蘇言不順眼了，這次不信她敢將他們所有人都開除。

  「我動不了董事會，還動不了你們？」

  自然知道他們是知道那天自己在董事會上吃了啞巴虧，才會故意給自己臉色看。

  「那就開除個試試！」

  嘩啦啦站起一堆人，整個會議室快要圍個水泄不通，蘇言絲毫不懼，大手一揮，直接簽下辭退文件。

  「去財務部領工資滾蛋！」

  一直沒有發話的張雅麗緩緩站起身，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慢悠悠開口。

  「你不會連我也要開除吧？」

  她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斷定蘇言不會這麼快找到合適的財務。

  而且整個江城也沒有幾個老財務敢接蘇氏子公司這個爛攤子，早就被整個市場拉黑。

  「你做的帳簡直就是一堆垃圾，我一個外行都能看出漏洞百出，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蘇言絲毫不給她留一點面子，當著眾人的面羞辱她。

  「您這廟也容不下我一個小僧，我辭職就是。」

  本以為蘇言會大驚失色，誰知她拍拍手，立刻從門外走進來一隊年輕人，打扮時尚。

  「這是我們公司新上任的財務總監，丹尼斯，英國留學歸來，本碩均是金融專業，曾在華爾街工作，是真正的精英。」

  豪華簡歷直接將屋內所有人嚇傻。

  蘇言自然知道整個江城沒人敢接這個爛攤子，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這次招聘的團隊，不僅年輕而且全部是留學歸來的海歸，比起公司裡面層層關係堪比蜘蛛網般縝密，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

  「算你狠。」

  張雅麗自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一向平穩的臉色總算有了幾分變化，踩著高跟鞋匆忙離開。

  剩下的人也紛紛跟隨她的步伐灰溜溜離開。

  蘇言帶著新員工簡單認識下公司，一刻不停地繼續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