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我們結束吧

  這個案子的當事人是重刑犯，沈兮卻直接簽下了無罪辯護的同意書。

  「這個是我簽的。」

  她一臉求誇獎的模樣，她確實是做了功課。

  如果辯護成功她靠著這一個案子就可以轉執業，至於律師資格證也不過小菜一碟。

  「我都查過了……」

  沒等她說完，裴霄重重地將所有文件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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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沈兮作威作福他早有耳聞，能讓她留在律所已是念及舊情。

  沒想到她還是年輕時那般不思進取。

  「沈兮！大學時候我容你嬌縱，在職場上誰給你擦屁股？」

  沈兮從沒見過裴霄對自己發脾氣，淚水一下子充滿了眼眶，就快要溢出。

  「阿霄，我只是想替你分擔，我知道我不聰明，所以我一直在學……」

  她聲淚俱下，即使痛哭也仍舊美得像一幅畫。

  「重刑犯改判無罪雖有先例，但是是有前提條件的，應該跟家屬簽無期然後私底下找證據，這樣是最穩妥的。」

  正巧蘇言聽見了兩人談話。

  她幫父親伸冤的時候，也了解到了不少案情，對法律有些了解。

  「蘇小姐說的很對。」

  裴霄微微頷首。

  被搶了風頭的沈兮一下子站起身，氣鼓鼓地否認。

  「你懂什麼法律？既然有先例，就說明我做的決定是沒錯的。」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沒想到被裴霄直接打斷，在蘇言面前跌了面子，沈兮委屈地拉著包包轉身離開。

  蘇言則面不改色地照顧著自己的母親。

  「不如，你來我公司上班吧？薪水優厚。」

  他知道蘇言是難得的好苗子，有心栽培。

  可蘇言卻不想再繼續兩人的關係，也不想再對他有任何虧欠。

  「不用。」

  現在的設計公司雖然小，但是她相信一步一個腳印，總會有一天能完成自己的夢想。

  經過幾日的調養，沈曉芸已經可以出院。

  蘇言也覺得她和裴霄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裴律師，方便讓我進去喝杯咖啡嗎？」

  將母親安頓好之後，蘇言跟著裴霄回了家。

  坐在落地窗前，蘇言看著窗外鬱鬱蔥蔥綠色，心情大好。

  「我想我們還是回歸到當事人和律師的關係。」

  桌上的咖啡冒著熱氣，她的話卻冰冷異常。

  「你認為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裴霄只一瞬啞然，旋即恢復如常，勾唇開口。

  「不管是什麼，我認為我們越界了。」

  抓著咖啡杯柄的手緊了緊，蘇言感覺喉嚨乾澀，說話異常艱難。

  「越界？」

  她怕是忘了當初跪在自己腳步祈求自己憐惜的模樣。

  「您可以把帳單整理給我，我會儘快湊齊錢。」

  她不敢看裴霄幽深眼眸，把頭埋得極低。

  「這段關係由你開始，由不得你說結束！」

  男人突然靠近，周身壓迫感極強，讓蘇言緊張到快要窒息。

  「沈小姐去找我母親說那些顛三倒四的話，已經碰到了我的底線，之前的一切就算是我的錯，我向您道歉，現在還是結束比較好。」

  蘇言整個人繃緊身子，即便再難，還是說出了結束的話。

  裴霄從鼻腔中冷哼一聲。

  「你以為離了我你還能找到下家？」

  「不勞裴律師煩心，您把帳單整理好發給我就好。」

  她知道再說下去沒有任何意義，站起身離開。

  大門關上之後，屋內傳來一陣玻璃碎地的聲音。

  裴霄的手上滲出絲絲鮮血，他卻像是沒有感覺一般，拿起手機漠然發出指令。

  「整理蘇秉勝案件帳單，發給蘇言。」

  「裴律，需要打折嗎？」

  接到電話的助理小心翼翼地試探。

  「你說呢？」

  被他凌厲聲線嚇退，助理連聲答應，趕緊掛斷了電話。

  助理整理好了帳單之後，對於價格上還是有些拿不準主意，可這樣保密的事情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找誰諮詢。

  正好看到沈兮端著咖啡的倩影，心裡一下子有了主意。

  「沈律，我手裡有一份裴律的私人帳單，您給看看。」

  沈兮接過那張紙，看見落款處的收款人是蘇言之後，眼神一下子縮緊，笑容快要掩飾不住。

  「這是阿霄讓你整理的？」

  為了確認，她還是多問了一句。

  「是的，裴律師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助力的話讓沈兮笑出了聲音。

  總算等到蘇言和裴霄鬧翻，看來那丫頭還有幾分覺悟。

  「那你就直接發給當事人不就行了？」

  沈兮恨不得讓蘇言馬上就收到這份帳單，有些責怪地看了一眼助理。

  「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打折。」

  「打折？」

  聽見這話，沈兮都要氣笑了，就算是打一折，蘇言那個窮酸樣不也還是付不起？

  「就是拿不準這個所以才……」

  「這個立刻送到當事人面前，晚了我拿你是問。」

  看著沈兮嚴肅的表情，助理也意識到這件事情有多重要，立刻叫了跑腿將帳單送給了蘇言。

  拿到帳單的瞬間，蘇言的心裡閃過一絲後悔。

  那上面數不清的零實在是讓她喘不過氣來。

  可是看見屋內仍舊虛弱的沈曉芸之後，她還是捏緊了帳單，慶祝自己做了對的決定。

  手機振動響起，她以為是裴霄的消息，卻沒想到是沈兮發來的見面邀請。

  「樓下咖啡廳見面，別逼我上去找你。」

  害怕打擾到沈曉芸，蘇言披了一件外套就來到了咖啡廳。

  到達的時候發現沈兮挑了最中央最顯眼的位置，手裡不停攪拌著冰飲的吸管，看見蘇言的時候也是大力揮了揮手。

  和她平常裡面千金大小姐的溫婉形象大相逕庭。

  蘇言有些納悶到底是什麼事情會讓她高興成這個樣子。

  「收到帳單了吧？」

  剛坐下，她的第一句話就讓蘇言心中警鈴大作。

  這件事只有她和裴霄兩個人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

  難不成……

  蘇言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口中似是喊了苦杏仁一般發澀。

  趕緊喝了一口面前的冰水緩解。

  「這件事似乎跟沈小姐沒有什麼關係。」

  她心裡並不想把這件事情拿出來和沈兮談。

  「你不是付不起嗎？現在有個好機會，只要你求求我，我就幫你還。」

  蘇言總算明白她為什麼會選這個正中間的位置。

  周圍人紛紛豎起耳朵聽著二人的八卦，她就是要讓自己當眾出醜。

  「你之前是阿霄的情人，我不追究，現在還幫你還錢，你不要不知道好歹。」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原本還喧鬧的咖啡廳瞬間安靜下來，正好可以讓所有人聽見。

  「沈小姐，你不要血口噴人。」

  這裡都是同小區住戶，蘇言可不想這些風言風語落到沈曉芸的耳朵裡面，她趕緊否認。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可給你留著面子呢，識相的話就乖乖給我作揖求饒，我心情好的話說不定會放過你。」

  沈兮一臉高傲，周圍人紛紛指責蘇言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