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幫她出頭

  見裴霄斂下眼瞼，態度沒有之前那麼堅決，沈兮握住他那雙大手。

  「阿霄，你現在開除我，我在江城怎麼做人？」

  裴霄迅速甩開她的手，臉色有幾分緩和，眉宇間蹙起小山。

  沈兮想要伸手撫平卻怎麼也無法觸摸。

  「阿霄，你去哪兒？」

  見他要走，沈兮有些緊張。

  「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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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嗓音低沉聲線冰冷，可沈兮卻還是小跑著跟了上去。

  「我剛來，還有很多地方不熟悉，讓我跟著你去吧！」

  沒等他回應，兩人已經來到辦公室外。

  隔著擋板他也能感覺到整個律所都在盯著兩人，他只能默許。

  重新坐在合伙人會議上，大家見到沈兮各自心中打起算盤。

  「裴律師，我們是合伙人會議，沈小姐在這裡不太好吧？」

  姚律師上次吃了沈兮的虧，這次整個人靠在椅背中，很明顯是來難為裴霄的。

  「讓她跟在旁邊熟悉熟悉。」

  不想因為沈兮多耽誤時間，裴霄直接打開文件。

  「關於……」

  「這是合伙人會議，有極高保密性，沈小姐怕是不合規矩！」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打斷裴霄的話。

  他薄唇緊抿周身凌冽，看向姚律師的眼神極具壓迫力。

  「合伙人也該換換了。」

  裴霄這句話讓在場眾人皆驚。

  他們都是第一律所的元老，即使有些過分裴霄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天居然因為沈兮鬧掰。

  「裴律，姚律開玩笑呢，咱們還是先討論一下手頭的案子吧。」

  其他幾人趕緊出來做和事佬，沒人再敢追究沈兮的事情。

  沈兮自己也沒有想到裴霄會為了她和所有合伙人公開叫板，心中暗暗竊喜。

  正常會議，她都在看著裴霄帥氣側顏。

  至於他們說的什麼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直到會議結束她還沉浸其中。

  「結束了。」

  裴霄出聲提醒，沈兮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將本子收起來，雙手撐著下巴。

  「阿霄，你沒必要為了我跟合伙人為敵，他們畢竟是你的左膀右臂……」

  「姚舜打算自己開律所，我只是敲打一下。」

  裴霄站起身，對她沒有絲毫留戀，拿好文件離開。

  沈兮這才明白是自己自作多情，卻仍心有不甘，拿著本子沖了上去。

  「阿霄，這兩天我都跟著你，你帶帶我好不好？」

  他停住腳步，轉身將沈兮手裡的本子抽了過來，翻開幾頁迅速扔回給她。

  「複述本次會議內容。」

  「首先……」

  左思右想了半天，沈兮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她是什麼水平，裴霄一早就知道，以為她會有改變，只不過是說的比唱的好聽。

  不再理會她，裴霄邁開長腿自顧自離開。

  沈兮看了一眼辦公室裡面的眾人，也只能不死心地跟上去。

  只是這次她默默地跟在裴霄身邊，再不敢多言。

  剛剛到下班時間，裴霄便準備離開，沈兮也立刻收拾好了東西。

  「阿霄，你送我回家吧？」

  裴霄看了一眼外面還在忙碌的律師們，面露不悅。

  「律師都還沒有下班，你怎麼敢走？」

  「我是第一天上班，而且在美國是嚴格執行八小時工作制的，按道理我已經……」

  對她這副投機取巧的說辭，裴霄直接冷了臉色。

  「這裡不是美國。」

  看見他這副冰山面孔，沈兮也不敢再多言，垂下頭咬緊下唇一副委屈模樣。

  「阿霄，我錯了，我現在就出去幫忙。」

  她垂頭喪氣走出辦公室，回到自己工位，主動幫助幾位實習律師處理手頭的事情。

  裴霄一離開，周圍的氣氛立刻變得輕鬆起來。

  「裴律師怎麼今天走得這麼早？」

  「就是，沈小姐都在了，怎麼還走這麼早？」

  八卦圍繞裴霄和沈兮展開，經過這一天對二人的觀察，大家都默認沈兮是准裴太，有好事者直接來到沈兮面前求證。

  「沈小姐，你和裴律是不是好事將近？」

  提起裴霄，沈兮臉頰微紅，一副小女兒羞澀模樣。

  「阿霄這個人，向來低調。」

  周圍一群人立刻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眼裡流露出的艷羨眼神讓沈兮無比滿足。

  「我這裡有份文件有點拿不準主意，還請沈律幫忙看看。」

  不知是誰主動遞上一份文件，還特意更改了稱呼，沈兮笑得更是合不攏嘴。

  「幫忙談不上，都是我應該做的。」

  她還是自然地接過文件，可她沒有多少實戰經驗。

  學校裡面的那點理論也都是靠著裴霄總結好的學霸筆記。

  「這裡我不知道應該怎麼修改，裴律也不在，只能拜託沈律了。」

  沈兮心裡緊張，面上依舊保持鎮定。

  「我在美國也遇到過類似的案子，把這裡全部刪掉，改成這個就行了。」

  幾個律師見沈兮這一番操作確實是他們沒見過的，可奈何人家是准霍太，還有國外從業經歷，也只能閉嘴。

  「太好了，這案子明天一早要開庭，我還擔心等不及呢，沈律明天跟我們一起去吧？」

  沈兮本來不想答應，奈何他將自己架的位置足夠高，她也只能扯出一個笑容答應下來。

  回家之後熬夜做了做功課，她希望在開庭的時候不會出醜。

  開庭的時候，只有昨天請教自己的新律師和自己，沈兮心裡有些緊張，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場。

  不過半場，沈兮已經快要汗流浹背。

  「堂堂江城第一律所的律師就是這種水平？」

  對方律師更是放下狠話嘲諷，沈兮心裡著急卻也沒有其他對策。

  「沈律，文件都是按照你說的修改的，你也說之前處理過相似的案子，現在怎麼辦？」

  王志勝剛剛轉執業，這是他獨立辦的第一個案子，要是輸了他也不用幹了。

  「我只改了那麼一點，再說這案子本來就沒有勝算。」

  現在沈兮也只能嘴硬。

  「法官，對方根本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我方將會在庭後對原告提起訴訟。」

  對方律師一路開掛，甚至放下狂言要將沈兮這邊的原告變成被告。

  王志勝知道自己這場必輸無疑，呆坐在原地。

  「這是最新證據。」

  門口傳來一陣清冷男聲，裴霄逆著光站在那兒，仿佛天神降世。

  王志勝立刻站起身迎接裴霄，沈兮也給他騰了位置。

  「最新證據有被告親自簽名的借條。」

  顯然對方律師沒有算到裴霄會親自來，更沒有算到他手裡有這樣的證據，轉身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的當事人。

  被告瞬間心虛地低下了頭。

  「證據有效，雙方還沒有沒有新的證據提供？」

  法官提問之後，雙方都搖頭，短暫休息之後就是最後的宣判。

  「裴律，您總算來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王志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雙手互相摩擦著，看到裴霄審視眼神之後立刻將責任推給沈兮。

  「這個案子太急，我給沈律看過的，裡面的內容也是沈律修改過的。」

  裴霄看了一眼低垂著頭的沈兮，當著外人的面，也不好說的太重。

  「你作為執業，沒有自己的判斷嗎？」

  「對不起，裴律。」

  他也只能低頭認錯，沈兮看向裴霄的眼神裡面多了一分感激。

  審判結果出來，由於裴霄救場及時，我方險勝，回到律所之後，裴霄將沈兮單獨叫進辦公室。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砸了我的招牌？」

  「阿霄，我知道錯了，但是我也只是想幫你分擔一些。」

  沈兮的眼淚一瞬間就下來了，她一邊用手胡亂抹著眼淚，一邊用哭腔訴說著自己的無奈。

  她臉上精緻的妝容被抹花，一向精緻的她或許是因為真的覺得抱歉而感到愧疚。

  裴霄的語氣略微緩和幾分。

  「你應該多學多看，遇事不能這麼魯莽。」

  她哭得快要斷氣，還一直不斷地點頭。

  「我知道了，阿霄，我一定不會再讓你為難了。」

  例會上，沈兮主動站起身承認自己這次的錯誤。

  「王老虎的案子，是我沒有考慮全面給對方留了可乘之機，我會多加學習經濟法條，這次給大家添麻煩了，對不起。」

  標準的九十度鞠躬，沈兮絲毫沒有架子，眾人也紛紛覺得這樣對待嬌弱可人的准裴太有些過分。

  「這也不全是沈律的錯，當時情況太緊急。」

  「就是，沈律一直在國外，還不太熟悉這是很正常的。」

  「裴律是覺得這次差點影響了他的聲譽才會這樣的吧？」

  眾人紛紛小聲議論起來，沈兮嘴角勾起讓人不易察覺的弧度，依舊是那副抽抽泣泣的模樣。

  「這律所是阿霄的心血，他這麼緊張也是正常的，而且這次確實是我做錯了。」

  「沈律你真是向著裴律，這樣你也不生氣，真是合格的賢內助。」

  大家看著沈兮的模樣，紛紛打趣起兩人。

  沈兮見大家已經默認她和裴霄的關係，心中竊喜，至於是不是差點毀了律所的名聲她才不在乎！

  「我們這樣的關係，護著他也是應該的。」

  她將散落至臉頰的髮絲繞到耳後，露出微紅臉頰和潔白脖頸。

  這幸福的模樣讓大家都投以羨慕的眼神。

  裴霄在不遠處將所有都聽在了耳朵裡面，走到沈兮身後澄清。

  「我們是什麼關係？」

  他突然反問，讓沈兮吃了一驚，卻還是露出了嬌媚笑容，她就賭裴霄不會讓她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人。

  「這就不用明說了吧？」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沒想到裴霄會直接說出口，沈兮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你現在不夠級別接那種案子，聽懂了嗎？」

  他冷漠開口，沈兮在他口中仿佛是根本不相干的人。

  說完之後，裴霄直接轉身離開，留下驚愕眾人和一臉尷尬的沈兮。

  「沈律……」

  有人叫了沈兮一聲，她腦海中飛速旋轉，露出一絲微笑。

  「我們鬧了點小矛盾，你們別在意。」

  她轉身打算去茶水間避避風頭，咖啡機嗡嗡作響，她捏著杯子腦海里卻滿是剛才裴霄對自己的冰冷模樣。

  這一切她全部都算到蘇言的頭上，如果不是她，裴霄絕對不會對自己這樣。

  滾燙咖啡溢出燙得她尖叫一聲，將杯子打翻在地，她心中的怒火狂燒。

  發誓要做好幾個案子給裴霄看，沈兮一連幾天沒有打擾裴霄，他倒多了幾分自在。

  一周後的例會，沈兮將自己剛剛辦好的兩個案子拿出來獻寶。

  「阿霄，這兩個案子是我獨立完成的，你看看。」

  「你現在還不能自己辦案子。」

  裴霄結果她手裡的文件直接扔給身邊的律師。

  「你跟帶你的人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