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共處一室

  老伍忽然脫下上衣，露出精壯的胸膛。

  小麥色輪廓清晰的肌膚上布滿牙印，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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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凌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個男人身上，留下如此曖昧的痕跡。

  東門流聽嘴快的謝遨辰說過，這個拐賣自己的老伍和舅舅的關係，此刻看著也是不太能理解。

  他舅舅和母親都生得好看，這他是知道的，但也不至於能吸引男人吧。

  陳婭從始至終都看著一邊。

  老伍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對著胸口的位置猛地刺下去。

  「啊！」

  「夠了！」

  東門流的驚呼和陳凌的喝止同時響起。

  老伍似乎下定了決心，刀已經入了半寸不到，鮮血緩慢流出，滴在他的褲腰上，而他看也不看，只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陳凌。

  「收起你的刀，給我找個藏身的地方。」

  陳凌避開他那直白的目光，低聲吩咐著。

  東門流滿眼的困惑。

  明明方才老伍並沒有什麼神情變化，他卻能從老伍的眼神中看出受傷，看出失望和質問。

  應該是錯覺吧。

  他也不知道老伍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感覺忽然清瘦了好多，似乎過得不太好。

  老伍依舊面無表情，血跡都未擦，直接套上衣服，抬手示意：「隨我來。」

  陳凌看了眼身後，示意身邊的人隨他一起跟上去。

  很快，老伍就帶著他們進了一個院子。

  陳凌很快就認出，這是老伍的從前住的院子。

  老伍察覺到陳凌的狐疑之色：「燈下黑，他們不會猜到是我救了你們。」

  陳凌想想也沒錯，畢竟當初他把老伍送給熊初墨，沒有人知道這些事。

  「把他們兩個看好，他們可是保命符，只要有體力跟上我們就行，不必餵得太飽。」

  陳凌收起手裡的匕首，直接大咧咧踏入主屋，老伍目光沉沉看著他的背影。

  要換做從前，他根本不會踏足這個院子，更不要說這個屋子裡。

  老伍跟了進去。

  屋內陳設很簡單，一張簡單的桌子，床上的被褥也是泛白的灰藍色，器具都磨損得厲害。

  這還是陳凌第一次看到老伍生活的場景。

  簡陋，簡單，和他人一樣。

  「你每日待在這個屋子裡都做什麼？一點其他的東西都沒有。」

  陳凌笑著轉頭看了老伍一眼，不出意外，兩人正好視線相撞。

  他早就已經習慣老伍那道逃避不了的沉默視線。

  陳凌用手中的匕首掀開被子的一角，坐了下來：「給我弄點吃的吧，折騰了半夜，有些餓了。」

  老伍深深看了眼他搭在床沿上的手，沉默著轉身出去。

  陳凌嘴角勾起，嘴裡喃喃自語：「出去了一趟，話還更少了，真不知他是如何吸引熊初墨那老匹夫折騰成那副樣子的。」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方才黑夜裡，點點月光之下，他褪去上衣，精壯的小麥色肌膚上，星星點點的紅痕。

  陳凌忽然感覺身子一熱，眼眸略微迷離，他忍不住自嘲：「大概是這幾日忙瘋了，竟然會對他那副樣子印象深刻。」

  「男人究竟有什麼好的……」

  他靠在床邊，閉上眼睛，睡意層層襲來。

  不知多久，他忽然驚醒。

  四周還是那張破舊的床，可他是何時躺著的？

  腰間的手——

  老伍那張泛著青黑胡茬的臉豁然出現的自己腦後。

  陳凌彈射起來，驚醒了好不容易睡個安穩覺的人，而他渾然不覺，只是反覆檢查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想到或許他對自己做了什麼，胃裡便泛起噁心。

  老伍睜開眼見自己懷裡空了，嘴角微不可察勾起自嘲的弧度，他緩慢起身，身上已經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頭髮披散著，領口微敞，垂眸間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他抬眸看著陳凌，眸子裡沒有任何情愫，只是這樣靜靜地盯著，將陳凌嫌棄的神色盡數攬進眼中。

  ——

  「大嫂，你說老伍會對陳凌做什麼？」

  姜黛未開口回答，謝遨辰自然而然開始推測：「那自然是得到他想要的啊。」

  「不會是那種……」謝嫣然不好意思說下去。

  「不會。」

  一直沉默的姜黛開口，引得謝家人隨著她的話思索。

  其實姜黛和老伍商量好了之後，便將抓陳凌的地方定在老伍的家。

  老伍說陳凌生性多疑，但他有的是方法讓他信自己，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幫他們救下東門流母子。

  老伍在屋中各處撒了藥粉，但床上撒地最多，無論他離不離開屋裡，陳凌只要靠近床就會被迷暈。

  出來之後，他以陳凌的名義做粥犒勞眾人，由於他是陳凌信任的，他們毫不猶豫喝下，不消片刻便倒了一院子。

  現在除了院子外圍著人，姜黛也順應老伍的要求，把陳凌交給他兩個時辰。

  「那他要的這兩個時辰，就用來跟陳凌乾瞪眼？簡直浪費時間！」東門流話說得十分直接，也不稱呼陳凌為舅舅，一個害自己姐姐的人，沒資格有親眷。

  姜黛抬眸看向院子內：「這麼久的執念，難道還不允許別人告個別嗎？」

  「告別？」

  謝遨辰拍了東門流一巴掌：「不懂了吧傻子，他被你那個混蛋舅舅送給別人作人情，心裡失望了，但又沒完全死心。」

  東門流蹙眉思索了一會兒，想起昨夜看到老伍身上的痕跡，似乎好不容易消化了謝遨辰的話：「你是說……哎，雖然他是壞人，但也算是個痴情人哪。」

  謝嫣然也同情地點點頭。

  「這個陳凌真的是混球，即便不喜歡，也不該利用別人的感情啊！」謝老太太也打抱不平。

  屋內。

  陳凌身上的迷藥作用尚未消散，他劇烈掙扎想逃走，被老伍握著手腕按在床上。

  兩人僵持了很久。

  老伍緩慢湊近眼前人，陳凌掙扎著側過頭去，然而燙人的溫度近在咫尺時，老伍停了下來。

  「陳凌，我們相識十年了，我從未對你做過什麼逾矩的事，我尊重你，只想靜靜待在你身邊，我自認從未過分奢求過，對得起你，也對得起我的心意。」

  「可你……」老伍聲音停頓，陳凌能夠感覺到他的雙手暗暗使力，輕微顫抖，「我向他們要來這兩個時辰，本來想讓你感受我在熊府所受之屈辱，但現在我不想了。」、

  「陳凌，下輩子我們別再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