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們和離吧
2024-06-01 16:54:34
作者: 冰糖雪狸
眾人循聲看去,笑聲的來源處,是姜黛的懷裡。
習望雅掙扎一下,從姜黛的懷裡下來,搖搖晃晃地站穩。
「你也知道我無依無靠?」
「黎景明,你可還記得別莊你曾對我說的話,你說會生生世世不棄我,疼惜我,信任我,絕不讓我一人孤寂,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你做到了嗎?」
「可是你不也沒做到一心一意、絕無隱瞞嗎?」
「絕無隱瞞並不包括你的臆想吧?你可曾來問過我?」
黎景明語塞:「那、那你為何不不懂找我詢問我因何生氣?」
「我沒有找過你嗎?是你早在心裡對我下了審判,無論我如何靠近,你都不肯回頭,黎景明你還要我怎麼做?」
「你不肯回家,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可當時孩子要出生了,我想讓你見到孩子第一面,結果在路上摔了一跤,孩子早產。」
習望雅仿佛說道傷心處,狠狠喘了一口大氣:「我的鳶兒體弱,早早便離我而去,而你又在哪裡?」
謝嫣然看習望雅哭著,心裡也十分難受:「你可知望雅姐姐在你冷落她的日子裡,憂慮成疾,每日失眠乏力,只有服了安神藥才能入睡。」
謝嫣然經常吃藥,所謂久病成醫,對藥也算熟悉,早就聞到她身上有這些藥的味道。
她揭開習望雅的袖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傷痕,還有一道才傷不久的血紅疤痕很是惹眼。
黎景明眼裡閃過詫異和心疼。
她明明看起來好好的,怎麼會有這麼多疤痕?
「這上面每一道傷痕,都是望雅姐姐痛苦時求死的證明,黎二郎君以為自己的痛苦是痛苦,可對於你帶給望雅姐姐又算什麼?」
看熱鬧的人都跟著唏噓,每一道傷痕又丑又深,可見習望雅真的是痛苦至極,真心求死。
謝遨辰沒想到向來話少的小妹忽然這般,也不再忍耐著看熱鬧,站出來冷嘲:「黎二郎可知,習娘子本可以不承受這些痛苦,是你給了她愛,又悄無聲息地逃避,連給她一個知道真相的機會都不給,做男人做到你這個份上,真是失敗。」
嘲諷值拉滿,眾人紛紛點頭應是。
黎景明錯愕中憤怒:「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多言我的家事?」
「瞧不出來嗎?自然是娘家人。」姜黛朝他翻了個白眼。
「哪來的什么娘家人,習家人分明都……」
「聽黎二郎這意思,你們家只要沒有娘家,嫁到你們家就是任你們欺負?」姜黛毫不客氣懟回去。
謝老太太也開口:「申家娘子,你可要考慮清楚了,黎家似乎家風不太好啊。」
申蕊沉默不語。
黎夫人倒是急了:「我們沒聽說過什么娘家人,你們哪來的?可有赴帖?」
「母親,他們是隨薛家來的。」
黎夫人一聽便弱了氣勢,薛家他們可惹不起。
「望雅,我不知你……」
「黎景明,我們和離吧。」
習望雅直接打斷黎景明的話,黎家如今的這副態度,她早看膩了。
只想快點離開這裡,再也別回來。
「我不……」
「就當做放過彼此。」
黎景明看習望雅眼裡的那份決絕,瞬間慌亂。
不,這一切脫離了他的計劃。
明明之前他那般躲著她,她都沒說出這句話,怎麼會突然如此決絕?
他慌忙看向大哥,此刻他已不知如何收場。
黎大郎看出弟弟的窘迫,嘆了口氣開口:「此時容後再議,既然方才我問的有了大致的答案,那麼還有另一件事。」
他再次看向弟弟:「你為何出現在新房?」
黎景明尚未從方才的心驚膽戰中抽離,此刻又再次面臨大哥嚴肅的質問,瞬間頭皮發麻,竟結巴起來:「我……我……」
黎大郎看他說不出,便轉頭看向舉著扇子的申蕊:「二弟說不出,不如阿蕊來說?」
本以為忽然扯到這件事上,申蕊的反應會和黎景明一樣,沒想到她並未出現任何神態變化。
黎夫人看申蕊遲遲不開口,著急上前:「他們自然說不出,但母親知道。就是方才母親去看廚房布菜時,路過此屋,聽見二人在屋中交談才叫人圍起來的。」
黎夫人並未說出具體內容,這種時候越含糊,越能勾起聽話者的臆想。
這種事她很了解。
「我如廁時也確實聽見了。」
「我也是,當時還奇怪呢!」
「我也是!」
……
許多賓客紛紛證明。
謝家人看向黎大郎,他的臉色終於有了片刻變化,但卻沒有黑臉,只是沒那麼溫和了。
「你們,誰說?」
黎景明率先開口:「我也只是路過,聽嫂嫂叫人拿水,便幫了忙……」
「水?」黎大郎朝屋子裡環視一圈,「在何處?」
黎景明語塞,不敢直視自己的大哥:「喝完就拿走了……」
「這樣啊,那你送水,水也喝了,你為何沒走?」
「可不是嗎!我進來時他就在屋內,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黎夫人立馬搶著證明。
黎大郎淡淡瞥了一眼,雙眸毫無溫度地看向黎景明:「二弟,對哥哥,該說實話。」
【哇哦,這個黎大郎有點魄力在身上啊,我都被震住了,大郎威武!】
謝逸安抽了抽嘴角,黎大郎畢竟在朝中當值,怎麼也不是平凡之輩,這點魄力都沒有如何獲得新帝賞識。
他悄悄看向大哥。
果然,大哥的臉黑如煤炭,甚至朝前走了兩步,似乎要故意引起大嫂的注意。
只可惜姜黛反倒嫌謝遙岑高大的身軀礙眼,一把將他扒拉開。
謝遨辰仿佛看到大哥心口中了一把無形的箭。
姜黛的注意全在現場吃瓜上。
黎景明腦子一團漿糊,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誒,我好像想起來一件事……」
寂靜的屋中突然響起清涼的嗓音。
眾人朝姜黛看去:「我記得婚前兩日曾在申府附近見過黎二郎……」
「嗯,且行色匆匆,掉了東西,被我撿到,沒叫住人。」謝遙岑難得開口,手裡還拿出一個穗子。
謝老太太頗為欣慰地摸著虛無的鬍子點頭。
大孫開竅了。
黎景明看著穗子,眼露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