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砍了蛇頭墊腳

2024-06-01 16:53:17 作者: 冰糖雪狸

  屋子裡片刻安靜。

  文伯眼中震驚和憤怒交織,摺扇輕輕靠在被打紅的臉頰上,胸口起伏,怒火中燒。

  他正咬牙要說話,姜黛卻無辜捂嘴,自然泛紅的桃花眼可憐兮兮:「文郎君忽然靠近,小女子嚇壞了!」

  「文郎君若是氣不過,隨意怎麼懲罰都行,只要不怪罪……」

  她咬唇揉著衣角,臉上驚慌失措,好似生怕文伯怪罪,一副不經事的女娘模樣。

  

  文伯看不出一絲刻意,女人像是真的嚇壞了,深情眼卻依舊打量審視她。

  看來這個女人也不過如此,一個眼神就嚇得慌了神。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

  沒什麼挑戰性。

  「怎麼懲罰都可以?」

  姜黛眉毛皺成八字,羞怯的緩緩點頭。

  文伯湊到姜黛面前,摺扇剛要挨上姜黛的下巴,她忽然一巴掌上去。

  這一巴掌挨得近,使的力度極大,打完後姜黛手掌都麻麻的。

  文伯感覺自己的腦花都要被搖勻了,腦瓜嗡嗡響,火辣辣的痛感令他片刻失神。

  「你找死!」

  「是你找死。」姜黛面帶笑容,上下打量他,「這世上除了老娘願意,還沒人敢對我動手動腳,就憑你還沒手指長的命根子,也敢肖想老娘?」

  文伯順著姜黛嘲諷的視線看向自己襠下,仿佛被人看穿般,臉又白又紅。

  她小腿踢起,文伯護寶貝般夾緊大腿,她聲東擊西,又一巴掌打過去。

  那張還算端正的白臉瞬間紅腫,鼻孔發熱,有什麼流了出來,文伯抬手輕輕一摸,指尖鮮紅的顏色,令他瞳孔劇震,皺著眉頭怒瞪姜黛。

  「娼婦!你敢動手,休想離開我文府!」

  姜黛粉唇微張:「滾。」

  文伯甩袖轉身。

  「加派人守著這間屋子,別給她送吃食,我倒要看看,餓你幾天,還有何力氣囂張!」

  他回身冷眸掃了眼不以為然的姜黛,抬步朝外走。

  迴廊間,他指尖碰到臉頰,忍不住「嘶」一聲,用手絹擦了鼻血甩到下人手裡。

  嘴角扯起一抹玩味的笑,眼裡有一絲暗爽,手掌撫上胸口,心臟快了又慢。

  小娘子夠味。

  原本只是想拿她當人質,現在他不僅要如此,還要拿下這個女人。

  ——

  門忽然打開。

  逆著光走進來一人,近了才看清是個胖乎乎帶著稚嫩的丫鬟。

  小女娘似乎才入府沒多久,行動間不怎麼熟練,捧著托盤的手也很僵硬,抬眸悄悄瞄了姜黛一眼。

  她似是看痴姜黛的容顏,愣了好久,才察覺姜黛停留在她臉上的目光,小臉瞬間通紅,慌亂低頭,嘴裡小聲嘟囔:「奴婢知罪。」

  「郎、郎君命奴婢拿來衣裳,請娘子換上。」

  姜黛掃了一眼,是一條深紫色綢緞衣裙,和文伯身上那件顏色相仿,繡花是金絲和銀絲線繡成,針腳密實,栩栩如生。

  她提起來瞧了瞧,尺寸大小不差,嘴角掀起一摸冷笑。

  「送這種勞什子,不如多給口吃的。」

  小丫鬟沒想到府里還有娘子看不上綾羅綢緞,畢竟這可是上等的料子,一件就要抵過幾十倍她的賣身錢。

  見姜黛沒有要穿的意思,小丫鬟有些著急,悄聲勸說:「娘子要不還是換上吧,郎君吩咐過要餓到娘子服軟為止。」

  「若娘子遲遲不示好,只怕會先沒命……」

  姜黛一個眼神瞧過去,小丫鬟本來就不大的聲音,嚇得直接噤了聲。

  「你們府上都很怕他?」

  「郎君是主子,自然要敬的,這是教習媽媽說的話……」

  姜黛被逗笑了,笑容一帶,面色溫柔了許多。

  小丫鬟過於老實了。

  她緩緩坐下來,將托盤推到一邊,笑問:「聽你的意思,文伯經常幹這種畜生事啊?」

  「搶別人妻子,囚禁威逼臣服於他。」

  小丫鬟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明目張胆罵,大大的眼睛裡大大的困惑。

  「奴婢才入府不久,也不知曉,不過聽府上的姐姐說,先前也有娘子被這般關著。」

  「那位娘子性子更烈,砸了古董,罵了郎君,後來被她的未婚夫君救走,不過還是被郎君抓到,兩個都死了。」

  姜黛挑眉:「這麼慘呢。」

  「所以娘子也別反抗太厲害,萬一郎君怒了……」

  小丫鬟話還沒說完,就見姜黛起身在房間裡看了看,將架子上東西摸了個遍,最終從三叢架子後搬出一個巨大的瓷花瓶。

  小丫鬟瞪大了眼睛。

  花瓶足足有一個人高,娘子怎麼搬出來的?

  姜黛試了試,很難推倒,周圍看了一圈,只有牆上的獸角最結實趁手,爬上桌拿下來,站到花瓶不遠處,掄圓膀子,狠狠揮過去。

  哐當一聲。

  小丫鬟驚得合不攏嘴,還沒阻住姜黛又來了一下。

  小丫鬟不知想到什麼,慌亂往外跑:「古董碎啦!古董碎啦!」

  姜黛很滿意小丫鬟的聰明勁兒,又在房間裡尋了一圈,又發現一個很插捲軸的容器,看起來材質就很好。

  她掄起獸角就砸下去,又是一聲脆響。

  小丫鬟終於喊來人。

  文伯快步進來,正好看見姜黛掄起獸角砸向另一個古董。

  「住手!」

  姜黛停下來,用獸角撐著身子,冷眼看著他:「到底還是把你請來了。」

  文伯盯著滿地的碎片心疼不已,顫著手指向姜黛:「你……你簡直就是個潑婦!」

  「我勸你不要惹怒我,整個成州府還沒有人,敢反覆試探我的底線!」

  姜黛撕了那件騷氣的紫衣,扔到文伯眼前:「我這個人向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地頭蛇又如何,只要肯伸頭,我舉刀就砍!」

  文伯冷哼:「姜黛,你來這裡,文某自認沒有虧待你,府上有綾羅綢緞、好茶好飯,你偏偏不識好歹!」

  「這麼說我該謝謝你?」

  「謝你蒙頭布一塊,還是謝你強取豪奪?」

  「少陰陽怪氣!橫豎你有通天的本事,也離不開文府,我在外面安排了三重打手,你要是真骨頭硬,儘管闖闖查看!」

  「別怪我沒提醒你,缺胳膊少腿了,我文府可就不會收留你。」

  「呸!真當自己是碟子菜,你連我夫君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要不是心裡憋著氣,姜黛才不想看到這個普信男!

  文伯吵不過,拂袖離開。

  小丫鬟朝姜黛露出星星眼,等人走遠了,朝姜黛豎起大拇指。

  姜黛不想在這裡坐以待斃,朝小丫鬟招手:「你叫什麼名字?」

  「橘香。」

  「好,好橘香,你替我做件事。」

  姜黛撕下身上的一大塊里衫:「你找個機會出去,把這個系在稍高的地方,千萬別離文府太遠。」

  小丫鬟乖乖點頭。

  其實她直接去刺史府或家裡報信,但這樣會無故連累橘香。

  謝遙岑負責成州兵,會有一個最高的瞭望塔,只要他有腦子,會想到這個方法找她。

  夜裡,姜黛在屋裡待得無聊,懶散地躺在軟榻上,望著屋頂。

  門忽然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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