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背縛靈(8)
2024-06-01 16:43:04
作者: 綰紫彤
「擱一般人里算好看的。」季風道:「擱到隊長您眼裡,算不上。」
「為何?」沈寂問。
「因為隊長您見過的美人兒太多了。」季風道:「這美人就跟花兒一樣,好不好看,得看跟誰比。」
沈寂懶得搭理他,將目光重新落回到了胡志康身上。胡志康告訴沈寂,他的確是相中了王春花的長相,覺得她能生兒子。
聽見這個,季風笑了,他問胡志康是從哪裡看出王春花能生兒子的。說她嫁給她丈夫那麼多年,別說兒子了,連個閨女都沒有。胡志康為其辯解,說生不出孩子不怨王春花,而是王春花的男人不行。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
季風反問胡志康:「你就那麼相信王春花說的?」
胡志康硬著脖子道:「這事實擺在眼前呢,我不信她信誰?當然,這女人嘴裡也不是沒有謊話的。就我倆剛在一起那會兒,說得好好的,彼此都不破壞對方的家庭,不去找對方家人的麻煩。可日子一長,她就變卦了,說想要跟我在一起,永遠在一起,說不想讓我們倆的孩子,跟著一個整天只知道打打殺殺的爹。」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也沒想到她能變得那麼快。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她就想著把她男人給除了。她男人剛死,她就逼我休妻,說是肚子裡有了我的孩子。我也是真蠢,算都沒算,就把那個孩子給認下了。」
「這孩子你還能算出來是誰的?」季風好奇道:「我好歹算是半個大夫,我都不能那麼肯定。」
「算不出來還聽不出來啊。」
胡志康告訴季風,在他翻牆的那個晚上,他偷聽到了王春花跟陳勇說話。王春花告訴陳勇,說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是陳勇的,還說有孩子的那段時間,她就只跟過陳勇跟她那個死鬼丈夫。這當爹的糊塗,當娘的能糊塗嗎?這王春花肚子裡懷得是誰的孩子,她能不清楚。
胡志康篤定道:「既然王春花說了是陳勇的,那孩子就一定是陳勇的。」
季風問他:「「類似的話,王春花也跟你說過吧?」
「類似的話?」胡志康想了想:「是說過,她說除了她男人之外就只有我一個相好的,還說她男人不行,說她肚子裡的那個一定是我的。要不是信了她的鬼話,我能對小河那般無情?真是女人的嘴,騙人的鬼,我就是被王春花這個賤婦給害慘了。」
「你是因為孩子的事情才對她痛下殺手的?」沈寂問。
「不是!」胡志康想都沒想就給否認了:「我連自己親生的孩子都不在乎,我還能在乎她肚子裡的那個?我想過了,只要她願意跟我,只要她把那五千大洋拿出來給我做生意,我可以不計較她跟陳勇的事情。女人嘛,過段時間換了就是。至於孩子,在她肚子裡的時候是她說了算,生下來是死是活,還不是由我說了算的。」
「你倒真是個狠人!」季風衝著胡志康伸了伸大拇指:「你連孩子的事情都能不計較,那你又是因為什麼殺得王春花?莫不是那五千大洋沒到手?」
「急什麼。」胡志康乾脆坐到了地上:「我知道我活不成了,殺人償命的王法我還是懂的。我心裡的這些話,要是現在不說,怕以後都沒機會說了。」
「說吧說吧,有的是時間。」季風也拖了一張凳子過來,順便招呼其他同事:「坐,一起坐,聽案情有助於案件分析。」
胡志康看著圍了一圈兒的人有些想笑,但想到不久以後的牢獄生活,也就釋然了。
「我殺她,是因為她想要殺掉我。」胡志康道:「當然,我也不是傻子。我找了個時機,利用她跟陳勇鬧矛盾的時候,騙她跟我成了親。她是寡婦,我是鰥夫,我們沒有大辦,只在家裡請了幾桌酒,除了我們胡家的幾位宗親外,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們倆成親的事情。旁人還以為,我們只是那種關係。」
「為何選在新婚之夜動手?」
「因為這個時候好動手,旁人也想不到我會在我自個兒的新婚之夜動手。」胡志康道:「這王春花也是個沒腦子的,她都不想想我為什麼要娶她?她跟陳勇有沒有關係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那五千塊大洋。錢都沒了,我還娶她幹什麼?替那個混帳陳勇養兒子?我胡志康才不做這種冤大頭。」
聽到這裡,季風突然眯了眼睛,以閒聊的方式跟胡志康說道:「你殺王春花的時候,手腳利落的很,那些切口可不是胡亂砍的,每一刀都砍在死者的關節處。」
「我小時候喜歡看人殺豬,這些東西都是從屠夫那兒學的。」胡志康道:「事實證明,多學一些東西總歸是沒錯的。因為你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用著。」
胡志康翻看著自己的手,用一種唏噓不已的表情對季風道:「要是沒有王春花,我也不至於變成殺人兇手。我是喜歡看人殺豬,但我從未想過殺人。佛與魔,魔與佛,不在一念之間,而在一人之間。」
「為什麼要把她跟小河埋在一塊兒?我瞧著你這院子也挺大的,再另外選個地方也不是難事兒吧。」
「不知道,大概是覺得這個地方熟悉,挖起來更順手吧。」胡志康把手一伸:「行了,故事講完了!」
「慢著。」沈清突然出現在門口,目光對上沈寂,隨即錯開。收傘,抬腳,邁進胡家的門檻兒里:「這堂屋底下的東西不讓沈隊長他們一起帶走嗎?」
「沈姑娘真會開玩笑,我這堂屋底下能有什麼東西?」胡志康眼神閃躲。
「兩具屍體,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並排放著的。」沈清勾唇,微笑。「其中一具是被火燒死的,另外那具應該是用木釘,或者木刺給刺死的。」
「真會胡說八道!」胡志康佯裝鎮定,「我只殺了兩個人,一個是小河,一個是王春花。這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趕緊把我帶回去吧。」
沈寂給季風使了個眼色,季風帶人去了堂屋。轉了一圈兒後,有兩個人空著手出來了。
胡志康鬆了口氣:「我就說了,我那堂屋底下不可能有屍體。你們這些人,好歹也是吃俸祿的,怎麼能聽信一個小女子的胡言亂語。」
「胡言亂語?」沈清將一個小紙人擱到地上,「乖,去給沈隊長他們帶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