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眾人被圍困
2024-06-01 16:46:15
作者: 唐如夙
白府亂作一團,屋外不時慘叫聲迭起,在此處逗留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邱餚心中暗道這白二小姐實在嬌氣麻煩,緊要關頭偏偏又腿軟,但目光觸及到她未乾的淚痕,諒在她才險些經歷非人遭遇,恐怕受驚不小。
他一咬牙,蹲下了身子,朝後招手低聲:「上來,我背你走。」
白語柔稍有猶豫,咬著唇步子要邁不邁。
「可是……」
她為難地看著半蹲著的邱餚,虎背熊腰,凶神惡煞。方才是他救了自己,而自己被嚇昏了頭,竟還主動投懷送抱。
現下再讓他背自己,等到了人前,被人看見,她和這胖黑小子是不是脫不清干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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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餚見她半天不動急了,壓低聲音斥道:「你上不上來,再磨蹭我不管你了。」
白語柔左右為難,但她的確渾身脫力使不上力氣,若他不管自己,那也只有留在這裡等死的份。
兩相權衡,白語柔才磨磨蹭蹭地趴到邱餚背上,拽緊了身上寬大的外衫,纖白的手摟住他的脖頸。
「你……你……能不能……」白語柔欲言又止,她不想讓旁人知曉方才的事情,正猶豫著如何讓邱餚守口如瓶。
「少廢話了,有什麼事安全了再說。」
邱餚沒空搭理這嬌小姐,背上她抄起傢伙一路邊躲邊殺,整個白府到處都是黑甲魔人。
眼下帶著一個礙事的白語柔,他也沒法禦敵救人,只好先將她背回去和大家匯合。
從此處到其他人所在的西南方向尚有一段距離,隨著越來越多魔人湧進白府,邱餚既要護著背上的人,又要破開那些人的砍殺圍攻,漸漸都有些力不從心。
只見他一劍劈斷兩個魔人的長刀,另一道玄光便朝他背上擊來,白語柔幾乎是手無縛雞之力,若被擊中不死也是半殘。
邱餚著急忙慌地護著她躲避,手臂上結結實實挨了一刀,頓時血流如注。
他痛得冒汗,偏生白語柔還嚇得尖叫連連,緊緊抱著他的脖子身子發抖。
「閉嘴!」邱餚被尖叫聲刺得耳朵都疼,十分光火,偏生手中動作也不能停,單手持著劍劈開攻擊,「再嘰哩哇啦地大喊大叫,我就把你丟下去!」
白語柔害怕極了,身子不停地發抖,卻又怕邱餚真的丟下她,只好閉上眼睛將頭埋在他頸間小聲啜泣。
一番艱難惡戰,邱餚總算成功脫困到達了西南方向。
這處是一個外院,靠近密牢附近,牆體修得很高,且四面都有禁制,暫時算是安全之所。
邱餚渾身都是血,既有魔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林書賢留在外院中看守照看,眼見著邱餚負傷回來,連忙將他扶坐下來。
「五師弟……五師弟你還好吧!」
「死不了……」邱餚齜牙咧嘴,放下法器就開始運氣調息。
林書賢見他說話還尚中氣十足,一顆心放下來,便替他用靈藥包紮傷口。
外院中足有三四十人,白夫人與一些修習過的家丁守在牆邊布陣,其餘人分頭幫忙。虛脫的白語柔在一旁坐下,她緊緊裹住身上的衫子,眼睛卻偷偷朝閉目調息的邱餚處睨。
他傷的重嗎?
白語柔心中五味陳雜。她本以為邱餚背著她回來,她的聲譽會有所影響。只是方才一路過來,四處是鮮血刀光,眼下外院中人人自危,神色肅穆,根本沒有一個人留意她。
她望著高牆外漫天的濃煙與四處火光,淚又忍不住噼里啪啦豆子似地掉。
分明昨日還是安居樂業的丹穴山。
為何一日之間,會成了這樣?
-
很快其他人也回來了。
姜晚晚與靈羨救下了兩名家丁一名婢女,而容九霄和白意歡護著昏迷的白喬岩。
白喬岩被魔人砍斷了左腿,失血過多,若不是及時被救,恐早已淪為刀下亡魂。
本就不大的外院更加擁擠,他們在禁制與陣法的保護下,尚得片刻喘息之機,但只守不攻,並非長久之計。
姜晚晚等人先前向碧寧山傳訊,才知魔人不止入侵了丹穴山,連帶著七重天八重天,也同時有大批魔人進攻。
如此突然的襲擊,是前所未有的。
各重天疲於應敵,自然也沒有多餘兵力再來支援丹穴山。
眾人窩在這小小的外院,聽著外邊廝殺震天,不少人已經瀕臨崩潰邊緣。
容九霄緊鎖眉頭:「如今之計,我們需先逃出此地。現下丹穴山已淪陷,城中多處被把控,尋常仙民大多已遭毒手,逗留此處救不了人反而橫生波折。」
「那我們要逃去哪裡?」林書賢道,「如今四處都受波及,此處和碧寧山相隔甚遠,想要避開魔人視線帶著這麼多人走,難如登天……」
姜晚晚握緊手中瓊華劍,鵝黃的衫子因先前戰鬥有多處破損,她沉思著,忽而開口:「去鶴鳴山!」
「鶴鳴山,那不是……」邱餚看向容九霄。
姜晚晚點點頭:「仙鶴族駐守一方,族中也有兵力,且在七重天邊界,離此處不算太遠。我們將這些倖存的人帶到鶴鳴山,便可以趕回碧寧山支援。」
幾人稍加思索,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容九霄道:「那就這樣辦,我這就向父親母親傳訊。」
計劃既定,便是爭分奪秒。眾人將路線歸化好,商量怎麼避開魔人最快到達鶴鳴山。
白意歡道:「丹穴山腹地深處有一渝陽嶺,嶺下方是萬丈深淵,乃一處上古遺址。此處本是秘境之地,但因靈氣遷徙於數萬年前荒廢。從秘境另一端出去,再行百里就是鶴鳴山。」
「如此甚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身。」容九霄贊同地點頭。
此刻外頭又有了動靜,大批魔人朝外院圍來。鋪天蓋地的刀劍與兵甲摩擦聲,讓瑟縮在院子中倖存的家丁與婢女瑟瑟發抖。
白語柔穿著邱餚的外衫,守在昏迷不醒的白喬岩身旁,看著昔日溫文爾雅的哥哥,如今肢殘昏厥,無聲地落淚。
大難當前,誰還管什么小姐少爺,能僥倖活命都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