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無論如何

  冬雪落枝頭，不遠處廣場上的高聲歡呼傳來，人們熱鬧的互道新年快樂，周徐也放開她的唇，握住她露在外面的手，溫暖一點點消除她的冰涼。

  「周徐也，陪我去個地方好不好？」

  許念禾帶他穿過熱鬧的廣場，路程有些遠，兩人始終牽手慢慢走，走到一個有路燈的街角，穿過馬路，對面是一家咖啡館。

  「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許念禾推門進去，收銀台後面的人抬頭，很意外，「你怎麼在這兒？」

  「看見你朋友圈了，除夕夜還讓你們加班，你這咖啡館有些不人道。」許念禾手背在身後，在店裡轉了一圈，蔣聞溪在屏幕上點了兩下，問她，「你要喝什麼？」

  「今天先不喝了，我想讓你見個人。」

  「見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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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分鐘後。

  許念禾還是捧了一杯熱咖啡，站在街角邊，她轉頭看咖啡館，玻璃窗前，周徐也穿著黑色大衣外套，在蔣聞溪對面坐下。

  她抿了口咖啡，怪熱的。

  她以為兩人說話會久一點，但沒想到幾分鐘周徐也就出來了，他上前拉著許念禾的手，「冷不冷，剛才讓你待在裡面，你非要跑出來。」

  周徐也把她手捂進自己口袋。

  許念禾看了店裡一眼，蔣聞溪正在收拾兩人剛才坐過的桌子，她有些傻眼，「你們這就談完了？」

  「不然呢？」周徐也扯了扯低啞的嗓音，「你還在外面凍著呢，你以為我能談多久？」

  「哦。」許念禾討好的與他十指相扣，「你生氣嗎，我沒跟你打招呼就帶你來見她了。」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就是覺得當初她消失的太突然了，而且還是在她爸捲走資金的情況下，所以今年碰到她時，我就想讓你們見一面，我覺得你跟她可能還有話說。」

  許念禾輕輕踮腳，靠在他肩膀處，「我說的有些亂，你懂我意思嗎？」

  周徐也歪了歪頭，捧住她的臉，「你是不是以為我小氣，對於我家破產的事兒在她身上過不去？」

  被戳穿心思的許念禾，心虛一瞬，「不是啊，我就只是希望你兩見見面。」

  周徐也讀懂了她的心思，忍不住輕笑，他眼神中儘是愉悅的意味。

  「當年她跟著她爸出國之前，跑來見過我一面，她跟我說對不起，還問我要銀行卡，說以後要打錢，補償我跟我媽。」

  「啊？」許念禾聽著有些愣，「然後呢？」

  「然後我跟她說的也很清楚，不需要。」周徐也輕輕嘆了口氣，「雖然知道她爸做的這些跟她沒什麼關係，但當時我真的沒法替我爸原諒。」

  「哦。」許念禾說完，感覺自己這個回應太冷淡了，又立馬補充了個好。

  兩人面對而站。

  許念禾低頭，悄悄踢面前的小石頭，低低的說，「我就是覺得你兩能說開就好，畢竟她爸做的不是小事，我怕你心上一直過不去這個坎兒。」

  說到這個，她有一搭沒一搭踢得腿忽然停住，抬頭，「她爸之後也出事了你知道嗎？」

  「知道，剛才知道。」周徐也若有所思。

  許念禾晃了晃他的手，輕嘆口氣，「也算是有報應，你心上有沒有好受一點？」

  這是她今天帶周徐也來的另一個目的。

  周徐也表情怔愣，而且掐了掐她的臉，好笑道，「真當你男人是小氣鬼了？」

  「沒有，我當然知道就算你再討厭，也沒這麼惡毒的想法，只是有些感慨。」許念禾，「其實人這一輩子吧，當你做出行為的那一刻就註定你將來會承受什麼。」

  周徐也沒忍住，又掐了掐她的臉，「思想高度上升的倒是快。」

  兩人剛準備印一個吻，咖啡館的燈忽然滅了，蔣聞溪穿戴整齊的出來，她值班時間結束了，她雙手插兜，站在店門口，看剛才差點親上的兩個人。

  「要親自己找亮的地方去，我們店打烊了。」

  躲周徐也身後的許念禾笑，探出頭，「蔣聞溪，無論如何，新年快樂。」

  蔣聞溪表情有所變化。

  許念禾朝她揮了揮手，和周徐也牽手走了。

  ——

  她回家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但許家客廳仍亮著燈，一家三口除了她全圍著看春晚重播，許念禾笑嘻嘻的換了鞋進去，「新年快樂。」

  「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都還不睡？」

  她挨著許斯宇坐下，低聲問，「我的包呢？捎回來了嗎？」

  許斯宇下巴朝玄關處那兒的柜子抬了一下，許念禾走過去，把自己落飯館的包拿出來。

  電視裡的聲音喜氣洋洋，許母瞅了她一眼，「你去哪兒了？半個小時也沒回來，現在都一點多了才回家。」

  時間太晚了，許念禾有些頭疼，不知道怎麼解釋。

  許斯宇慢悠悠的剝橘子，在一旁看熱鬧。

  客廳正安靜著，許父的笑聲突然跟著電視上的搞笑小品爆發，許念禾趁機轉移話題，「我爸看什麼呢，哪個小品這麼搞笑？」

  許母瞪了許父一眼，又杵了他一下，許父清了清嗓子，「念念，你跟爸媽說實話，你天天早出晚歸的，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瞞不過去了。

  許念禾承認，「是。」

  許母，「怪不得這段時間我一提你和小科的事，你就給我扯東扯西的。」

  末了，她終於嘆口氣，「算了，你們也都大了，既然撮合沒用，你們就自己選吧，你交往的男孩子是誰？你兩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沒多久，前兩天剛在一起。」

  除了名字，許念禾其餘都實話實說。

  「他家也是寧溪的？他多大了，樣貌怎麼樣，你們怎麼認識的？」許母一連串的問題。

  許念禾直接挑了一個回答，「樣貌還不錯，斯宇見過，不信你問他。」

  她托許斯宇下水，後者抬頭，眼皮終於掀開。

  許母驚訝，「你見過？」

  「他見過，那個男生數學挺好的，前兩天還給斯宇補過數學呢。」許念禾說謊不眨眼，盯著地面，自己也拿了橘子。

  聽見補數學，成績好這些事情，許母的臉色緩和些，繼續問道，「你們以前是同學？哪個同學，我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