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隨你

  快傍晚時，她家門被敲響。

  起身開門，是周徐也。

  今晚是周母的生日，說隆重倒也沒那麼隆重，但他還是穿了件白襯衫，許念禾維持著開門的姿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家居服，長發還是隨便挽起的，有點亂。

  女孩兒瞬間將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摘下，手背在身後，「這麼早就出發嗎？」

  「嗯。」

  「等我一下。」

  放周徐也進客廳，許念禾小跑著回了臥室，時間緊急任務重，她挑了件白色長裙，已經很久沒穿過這麼休閒的衣服了，這件是她從學校拿的，但自從開始實習，一直沒有機會穿。

  十分鐘迅速收拾好自己，許念禾隨便拽了個包從臥室跑出來，意識到自己太心急了，她才停下腳步。

  客廳里，周徐也正站茶几旁邊，雙手環臂，微微附身，在看她電腦上的最後定稿，許念禾記得自己有一段提到了周徐也，她忽然不好意思，衝過去一把將電腦扣上，「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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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母住的地方在郊區，當初是為了養病專門找的環境優越的地方，開車一個小時，還上了一個小山坡。

  周徐也停車，許念禾剛進院子就看到了一個專門的小花園，裡面有許多品種的花草，都是人工精心養殖的，旁邊有個奶白色的玻璃小柜子，放著剪刀噴壺等園藝工具。

  這是一個二層小院子，面積不算大，但是一個人剛好。

  看她沒跟上來，周徐也回頭，「進屋。」

  女孩兒跟上，周徐也拿鑰匙開門，門打開的那一刻，屋內敞亮的光照出來，同樣的還有談笑聲，客廳有人轉頭，「永梅，你兒子回來了。」

  有人眼尖的看見了後面的許念禾，「呦，你兒子還領了一個小姑娘回來。」

  周母從廚房正好端了水果出來，她看見了門口的兩個人。

  自己兒子身後站著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周母驚訝過後突然感慨，幾年不見，當初背著書包來家裡寫作業的小姑娘也長大了，時間過得真快啊，她溫婉一笑，輕聲喚出了她的名字，「念念。」

  這兩個字莫名讓許念禾忽然鼻酸了，她眨眨眼睛，眼底潮濕。

  周徐也看出她的情緒，插在兩人中間朝許母喊了聲媽，許念禾視線朦朧，她吸吸鼻子，跟著喊人，「媽。」

  空氣都靜止了。

  許念禾的臉迅速變紅，耳根子都紅了個徹底。

  「我……我給您帶的禮物放車上沒拿，我去取一下。」

  女孩兒提著手上的禮物落荒而逃了，周徐也此時也愣了，轉頭看了眼她背影，周母著急，「承承你快去追回來啊。」

  周徐也轉身追去了，剛打開的門被關上。

  客廳的中年阿姨們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話，笑的很八卦，「這小姑娘誰啊，看著漂漂亮亮的，你兒子女朋友啊？」

  周母不否認，讓他們吃紅提，「那當然，我兒子眼光多好。」

  她也跟著這群人八卦，「我猜他高中那會兒就對人家有心思了。」

  中年阿姨們的八卦之心達到頂峰。

  「原來高中就認識了啊。」

  「講講唄，你快講講。」

  周母回憶，「是高中那會兒吧，我記得高一開學考試，然後開家長會我就見到……」

  另一邊。

  許念禾站在車邊，背對他低頭，周徐也摁了車鑰匙，「上去找找。」

  「哦。」女孩兒頭也不轉的提著禮物鑽到車后座。

  周徐也雙手環臂，倚在車門邊上，等了她好一會兒，然後屈指輕扣車窗，「找到了嗎？」

  「還沒有。」許念禾悶悶的聲音。

  男人輕笑，「你打算在裡面待多久？」

  兩人隔著車門說話，許念禾稍微降下些車窗，依舊是悶著的聲音，「我剛才喊錯了。」

  「我知道。」

  「你一會兒跟他們去解釋。」女孩兒倔強的聲音，這是兩人重逢後她第一次倔上脾氣，周徐也仰了仰頭，笑道，「解釋什麼，這種事情都是越描越黑的，你說得越多他們想像的空間越大。」

  車裡面的人安靜一會兒後，又問道，「你不是說周姨平時不出門嗎，今晚怎麼會來這麼多朋友？」

  「我媽是不出門。」周徐也低頭看了眼手機，「因為朋友都是上門來找她的，這個小院子的空間正好，他們能一起喝茶澆花，說說話。」

  「……」

  「許念禾。」男人的聲音又響起，「我媽以前就很喜歡你，剛才看見你也是，今晚就當幫我一個忙，陪她高興點兒過完這個生日。」

  許念禾推門下車，站他面前，「我們回吧。」

  周徐也視線在她臉上流轉了幾秒，臉沒剛才那麼紅了，他笑，「找到禮物了？」

  女孩兒瞪了他一眼，周徐也見好就收，先往前走，「回。」

  沒開飯之前，許念禾被中年阿姨們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問問題，她腦袋都轉不過，但還是一一耐心回答，聽到吃飯的那一刻，她終於鬆了口氣。

  吃完飯就是切蛋糕，吹完蠟燭，許念禾接到了向毅的電話，她去陽台接通，那邊人問她怎麼不參加公司的聚餐，許念禾簡單解釋說自己有私事。

  但沒想到向毅頓了一下，然後問她具體的私事。

  許念禾伸手撫了下脖子，轉身靠在欄杆處，她對這個問題有些意外，視線抬起，剛好看到外面周徐也的身影，他離著陽台門很近，背對著，手裡端著杯水。

  向毅沒聽到答案，嗯了一聲，疑問的語氣。

  許念禾回神，敷衍兩句，她掛斷了。

  出陽台，周徐也轉頭，「向毅找你有事兒？」

  剛才她手機來電，屏幕亮的時候他看見了。

  「也沒什麼事。」

  「沒事找你幹嘛。」周徐也喝了口水，「我上次跟你說過他不算個好人，以後除了工作事情其他時間少跟他往來。」

  「周徐也。」

  男人慢條斯理的嗯了一聲，許念禾，「如果我不聽你的話呢？」

  聞言，周徐也轉頭看了她兩眼，半天出聲，「隨你。」

  腔調能聽出來幾分不高興。

  他端著水杯走了，留許念禾一個人在原地發愣。

  ？

  怎麼回事，她預想的答案明明不是這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