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幼稚鬼
2024-06-01 16:35:51
作者: 想喝奶昔
單車拐進一條燈火通明的巷子,周徐也騎的速度不算快,慢悠悠的在路邊前行,他啟唇,「我以為你會想做新聞記者這種。」
「你平時喜歡看書看期刊,積累的知識文字不算少,將來可以用自己的本事為喜歡的事情發聲援助。」
許念禾聽著,不覺彎唇,從他口中說出來,這件事情光想想就很厲害了,她嗯了一聲,略有羞澀,帶著期待和憧憬。
「周徐也,你為什麼喜歡賽車啊?」
兩人一點一點的交換小秘密。
「因為喜歡那種感覺。」少年勾唇,「在賽道上的刺激和專注,還有隨時爆發的勝負欲,以及沖向終點那刻的狂喜,贏了一場比賽但是感覺贏了全世界。」
少年少女的話語總是不畏懼天地的輕狂,但此刻的他們不正是最好的年紀嗎,充滿了青春的暢想和憧憬,以及最重要的信誓旦旦,因為相信所以才努力,所有的奮鬥都有意義,助躍他們上到人生另一個高度的跳板。
這晚回家,許念禾趴在桌前看外面的月光,腦海里都是周徐也剛才的話,就是因為相信,所以努力才有意義。
那她應該相信自己會成為什麼呢?
這是一個未知但是終於踏上旅程的答案。
——
十一月的考試在最後一周舉行。
天氣預報這幾天有寒流,早上起床,許念禾看見房間的椅背上搭著校服厚外套,許母昨晚給她找出來的,吃過飯,她乖乖裹著厚外套去學校了。
月考這兩天依然有早讀,鈴聲沒響,許念禾已經翻出書,低頭默默背著,前面一道陰影,沈亦歡也來了,她還是穿著春秋兩季的校服,薄薄的一層布料。
據她說是美少女要風度不要溫度。
旁邊桌的董文萱也是春秋季校服,兩人背影都窈窕好看,於盛懷進班時,驚訝的轉頭對後面人說,「咱班女生真能抗凍,男生都快裹成熊了。」
周徐也放了書包坐下,許念禾低頭看身上的校服,自覺代入了那隻熊,旁邊少年也是只穿著單薄的校服,許念禾又背了兩下,抬頭看董文萱的漂亮背影,然後伸手把厚外套脫了。
周徐也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有點兒熱。」她裝作扇風的模樣,少女的小心思掩藏著。
她說熱,但還沒下早讀就打了兩個噴嚏,出班進考場時,她又把那件外套帶走了,考場按照年級排名坐,許念禾在周徐也後面,一場考試下來,又打了好幾個噴嚏。
老師收捲走人,前面人轉過來,「感冒了?」
「好像是。」一出聲她才發現自己瓮聲瓮氣的。
「每個人體質不一樣,怕冷就穿衣服。」周徐也忽然明白了她為什麼早讀那會兒突然脫外套。
許念禾這次沒再反駁,身上老實的穿著外套。
上午考完兩場,四個人一起吃飯,周徐也遲來一會兒,於盛懷已經幫他打好飯,他坐下,手上拿著個保溫杯,擰開許念禾水杯,倒進去的卻是沖好的感冒靈。
於盛懷在旁邊,「周小爺會變魔術。」
知道他話多,在他再開口之前,周徐也抬眸,「需要把你變走嗎?」
「那倒不用。」
大不了他不說話了。
出成績那天,於盛懷早早就守在了教室門口,爭著看那張成績表,看到自己名字後,興奮的一聲喊叫,回頭對著座位處的幾個人,「成功了!」
沈亦歡轉身,示意了下自己肩膀,於盛懷秒懂,從講台上跳下去,討好的給她捏肩,「歡姐辛苦辛苦。」
捏了兩下肩,講台上人也散的差不多了,沈亦歡上去看成績,看了自己的又順便看了第一名,瞪大眼睛直衝回座位,「念念,你是第一!!」
許念禾感冒還沒好,昨天早讀吹風的那陣,吹的還正是走廊進來的冷風,頂著她腦門兒吹的那種,所以她病得有些嚴重,此時沒精打采的趴桌上,看胳膊下面壓的那本少女期刊。
聽見沈亦歡的話,她鼻音有些重的嗯了一聲,想問周徐也的,但是又大致推出了他名次,於是沒開口,少年正好回座位,「六門滿分,同桌,厲害啊。」
他夸的是真心實意,兩人之間沒有遮遮掩掩的嫉妒情緒,像這種成績排名都是無比坦誠的。
許念禾動了動,繼續壓著期刊,慢吞吞的,「你都超過我兩次了。」
「下次繼續比,咱兩做個賭注。」周徐也從桌兜里掏出課外書。
「賭什麼?」
她問這句的時候,於盛懷剛好拿著烤紅薯回教室,周徐也瞥到了,開口,「烤紅薯。」
「考第二的請客。」
聽見兩人對話的沈亦歡回頭,「你兩無不無聊。」
許念禾突然沒忍住笑了,轉頭看周徐也,「幼稚鬼。」
周徐也笑,輕扯了下她的馬尾。
於盛懷雖然進步了,但是不多,勉強突破他媽媽的要求大關,總之是能夠繼續留在九班,出成績換座位,四個人都沒動,和沈亦歡坐了差不多一個月的董文萱換走了。
換過來的是九班體委趙辰宇。
沈亦歡對他印象一般,不算好也不算壞,畢竟對她影響不大,她每次課間都是轉後面去找許念禾玩兒,倒是於盛懷反常,每次課間都往這邊跑,幾天下來摟著體委稱兄道弟。
冬天教室里都換成了保溫杯,而且每次接水都是滿滿一杯熱水的那種,內外壓強差,杯蓋就很難擰開,沈亦歡找趙辰宇幫了幾次忙,結果後來就變成了於盛懷。
他經常來找周徐也不然就是趙辰宇,反正每次正好順路能幫她擰個杯子,有次沈亦歡抱著杯子看他的背影,一臉傻笑,許念禾張手在她面前揮了揮。
沈亦歡依舊傻笑著,「你說他是不是吃醋了。」
「……」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悄悄的進入了十二月份。
冬季天短,每天放學基本就黑天了,許念禾早上走的時候,許母跟她說放學去接她,小姑娘脖子上是軟乎乎的白圍巾,因為寒冷,小臉藏了一半,露出一雙眼睛,清澈乾淨。
雙手插在口袋裡取暖,在路邊等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