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番外之趙千橙十

  陸少衍喝了口剛才從攤位前順手拿的農夫山泉，被她的笑意吸引，隨口問道，「笑什麼？」

  趙千橙也輕輕擰著自己那瓶水的瓶蓋，實話實說道，「總感覺你不適合吃燒烤。」

  她這句來的太突然，陸少衍意外的反應了兩秒，然後勾了唇，看了眼不遠處正在燒烤的老闆，表情散漫的出聲，清冷的聲線先是叫了她的名字。

  「趙千橙。」他吐了口氣，「燒烤也選好了，錢也付完了，一會兒都準備上桌了，你現在跟我說這句話，那我走？」

  最後三個字他說的慢，故意拉長尾音，帶著上挑的腔調似乎在認真詢問她的意見，趙千橙一愣，立馬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解釋道，「就是覺得你應該做其他比吃燒烤更有意義的事情。」

  這句話毫無邏輯，趙千橙也有些泄氣的承認自己語無倫次。

  此時燒烤上桌了，陸少衍挑了上面的一串，長指捏著咬了一口，慢慢接話，「如果無時無刻都在忙的話，我不僅會餓死也會累死。」

  趙千橙被他弄得一愣，看著他一臉正經的說出這句話，她終究是忍不住笑，咬著唇彎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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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燒烤，陸少衍提出送她回家，現在時間有些晚，趙千橙就沒拒絕，兩人下了車後沿著街道前行，快走到她家小區門口時，趙千橙想了想，還是決定重新解釋吃燒烤時的那件事。

  她轉頭看陸少衍，「因為以前不認識你時，總是聽說你參加各種競賽，每次周考月考的名次都是全校第一。」

  而且你還長得那麼好看，又會打籃球又會學習。

  「所以今天和你看電影吃爆米花，喝可樂包括吃燒烤的這些事情，我總感覺不可思議，因為以前從沒想過有一天你也會做這些普通又平凡的小事。」

  說著，趙千橙心底漸漸清晰，她明白了自己感覺不真實的原因，說白了其實還是距離感，因為他太耀眼了，優秀的成績在老師口中相傳，帥氣的樣貌和優渥的家境在年級中也被討論的樂此不疲。

  所以她才會覺得兩個人的世界遙遠又不同，她的世界有很多類似於吃燒烤的這種普通平凡充滿煙火氣息的小事，但是陸少衍的世界應該是被那種更優秀的事情搭建著。

  聽到這裡，陸少衍停了腳步，也轉頭看她，舌尖抵了抵側口腔，然後慢悠悠的開口，「趙千橙，首先我是個人，不要把我神化。」

  「其次，我們的世界沒有什麼不一樣，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繼續慢慢跟我接觸，我每天也都有很多普通的事情要做，比如每天晚上被我媽趕出門幫她遛狗。」

  他勾了勾嘴角，話鋒一轉，「但是，你可以繼續追光。」

  陸少衍漆黑的眸子動了動，他想起那次在學校小賣部聽到的她的那些話，頓了兩秒，平日眼裡的那層薄薄如雪山的高傲慢慢褪下，多了幾分柔和。

  然後認真教她。

  「趙千橙，追光者的腳步是不會停的。」

  「太陽就在那裡，只要你堅定一點，遲早會追到。」

  ——

  只是過了個周末，徐藝果卻感覺趙千橙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連笑容都比之前明媚了不少，她借著收作業的功夫問了一句，「你想清楚你和陸少衍的事情了？怎麼突然這麼開心？」

  趙千橙笑嘻嘻的，大大的嗯了一聲，她從桌兜里拿出題冊的答案本，徐藝果看見她準備出教室的動作，又問了一句，「你去哪兒？」

  「追光啊。」

  實驗班門前，陸少衍接過趙千橙手裡的東西，翻了兩頁，拿在手裡，想了想出聲，「今晚放學我有點兒事，有可能沒時間去圖書館。」

  趙千橙應聲，「好。」

  兩人一時無言，上課鈴聲還沒響，話也沒跟他多說兩句，趙千橙不想就這麼離開，於是她又隨口扯了個話題，「下周有運動會，我班體委已經通知了，你班知道嗎？」

  陸少衍嗯了一聲，趙千橙點點頭，她繼續說道，「我運動天賦一直不好，所以我什麼項目都沒報名，你有報項目嗎？」

  「嗯。」陸少衍，「他們瞎鬧著給我報了男子長跑。」

  趙千橙驚訝，她哦了一聲，「那你上場嗎？」

  「上。」

  一個字乾淨利落，趙千橙聽出來些他的傲氣，忍不住彎了下嘴角。

  「那你加油，我那天去給你送水。」後半句話她說的有些快，說完後有些不自然的移開眼，心裡卻是怦怦跳，在等他的答案。

  陸少衍嗯了一聲，像是怕她聽不懂，又開口道，「行。」

  這天放學，趙千橙在圖書館寫題，沒了陸少衍的書本，一張桌子顯得有些空蕩，她寫題寫到一半，有些幼稚的從書包掏出兩三本書，放到了斜對面的位置，眼尾的余光中終於能瞥到書本，她滿意的低頭繼續寫題。

  不知過了多久，趙千橙專心想題的思路忽然被頭頂的聲音打斷，帶著笑意的一道男聲，「我只不過遲來一個小時，座位怎麼就被人占了？」

  趙千橙抬頭，穿著黑色半袖，拎著校服外套和書包的陸少衍站她對面，他提前說過有可能沒時間來圖書館，但他還是來了。

  趙千橙心底漸漸雀躍，臉頰有些微微發燙的收回自己的課本。

  「你的事情忙完了？」

  陸少衍拉開椅子坐下，「嗯。」

  他今天來得晚，所以當趙千橙收拾好書包準備走時，他還在寫題。聽到對面的動靜，陸少衍從旁邊書包里拿農夫山泉，順手拿出了一袋橙子味的吸吸凍給她，腦袋依然低著看題，開口道，「剛才買水時老闆找不開零錢，順手拿的。」

  趙千橙接過，她漂亮的長指捏著吸吸凍，唇角帶上笑意，「謝謝。」

  陸少衍剛喝完幾口水，側臉腮幫子有些鼓，清冷調調的氣質里多了一分可愛，他點了點頭，咽下嘴裡的水，「沒關係。」

  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趙千橙小小的吐了下舌頭，彎著嘴角沒說話。

  她今晚的日記里，除了陸少衍的名字，出現最多的就是橙子味的吸吸凍。

  ……

  第二天，趙千橙課間去辦公室抱作業時，她才知道陸少衍昨天放學到底去做什麼了。

  辦公室內，實驗班的班主任皺著眉，她對面的高三年級主任還在雙手環臂走來走去，語氣不可思議，「全校第一的好學生居然跟著高三生一起打架，昨天如果不是被我及時抓住了，後果簡直不堪想像……」

  趙千橙抱好作業，出辦公室時轉頭看了一眼，高三年級主任臉上氣憤，依舊在邊轉圈邊說話。

  辦公室外的走廊，有四五個男生，靠牆一排站著。

  陸少衍在第二個，趙千橙看他，她的目光很明顯，少年抬頭和她對視一眼，眼神漫不經心，卻有幾分柔和，幾秒後，他低頭，表情繼續散漫。

  直到她的身影拐進班級，陸少衍才重新抬眸，看了眼她班教室口的位置，然後轉頭看旁邊的人，平靜的腔調聲線，冰冷多占了幾分，「子揚哥，今天放學還收拾他嗎？」

  「收拾，怎麼不收拾。」穿著高三校服的肖子揚抬起下巴，摸了摸右耳耳釘，表情不屑，嘴角勾起冷笑，「他故意在課間操找事兒，撞了江初芋那麼多次，我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