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做你該做的

  姜悠的年假休到初十，陸景堯早就開始了研究所的工作，姜司那天受的傷不算重，但還是休養了一周才出院，日子如往常平靜，姜悠有時候下班早，陸景堯會接上她一起去沈國華家裡吃飯。

  六月份，陸景堯從A大畢業，姜悠專門請好假陪他參加了畢業典禮。

  從學校出來後，兩人找了家店吃中午飯，陸景堯給她倒水的功夫，她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把班調休一下，趁著你這幾天有空，我們去旅行吧。」

  「你想去哪兒？」陸景堯問她。

  「去爬山，去看日出。」

  當晚兩個人就開始定路線，客廳的電視裡放著周末綜藝，陸景堯坐在沙發上，姜悠穿著自己的恐龍睡衣窩在他懷裡，她手裡捧著一本下午剛買的地理圖。

  翻開兩頁，國家的山川地質河流，外拍風景還包括著剖面圖，姜悠此時文科生的優越感油然而生，平時家裡的大小維修事情都是陸景堯做的，她今天也終於發現一件自己擅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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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翻頁看著每個地理風景區的簡介，姜悠頭頭是道的給他分析剖面圖和地質分類，陸景堯勾了唇，眼皮稍掀，撫了下她的長髮，「我們看日出需要去山頂，不能挖洞去地下。」

  「……」

  他雲淡風輕的語氣又很認真，卻是在講一個三歲小孩兒都懂得道理，姜悠翻了個白眼，輕哼了一聲，她低頭繼續翻頁，她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要不我們去沙漠吧？」

  「可以。」

  陸景堯好像從來不會對她的要求說不，姜悠想了一下，三秒鐘反悔，「算了，下次去沙漠，我們這次先去看日出。」

  她抱著地理風景書，翻過來翻過去，翻了一晚上，哪兒也想去，猶豫了一晚上，直到睡覺前，她的小臉還在糾結，陸景堯最後幫她做了決定，隨手翻一頁，翻到哪裡去哪裡。

  姜悠聽話的合住了書，閉了三秒鐘的眼睛，她隨手翻頁，結果那頁還沒翻開，她就抬眸看陸景堯，「我好像已經有答案了。」

  「嗯。」陸景堯關了平板，放到床頭柜上，「我們去哪裡？」

  「去我們國家境內最高的山，我想去那裡看日出。」

  敲定了時間地點後，兩人又在高鐵和自駕中做選擇，姜悠看著網上的攻略糾結，最後因為沿途的風景線選擇了高鐵方式，兩人迅速訂好票，第二天早起收拾行李，下午上了高鐵。

  懸浮列車發動，姜悠單指壓下墨鏡，看著窗外漸漸加快的風景，她轉頭看陸景堯，「說走就走的旅行太酷了，我很喜歡。」

  陸景堯放下桌板，將保溫杯和小零食放她面前，姜悠掏出手機，拍完窗外風景，又拉著陸景堯拍了不少自拍。

  她選了最滿意的幾張，發了條朋友圈，然後將手機關機，壓在了包底。

  高鐵行駛到一半路程時，他們車廂的某處座位忽然鬧了不小動靜，乘務員和周圍乘客都圍著，昏昏欲睡的姜悠被這動靜吵醒，她探出頭看了一眼，什麼都看不到。

  沒過一會兒，廣播裡忽然響起聲音，正在緊急尋同乘的醫務人員，聽到這個消息，本車廂的乘客幾乎都站起了身，想看一下自己有什麼地方能幫上忙，姜悠和陸景堯也站起身。

  走到座位旁邊，他們看見這排座位躺著一個男人，身上沒什麼受傷的地方，但是意識不清醒，像是陷入了昏迷，姜悠只懂些醫學常識，她轉頭看陸景堯。

  兩人還沒說話，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讓一下，讓一下，這裡有醫務人員。」

  聲音裡帶著一絲焦急，但更多的是沉穩和維持秩序的安全感，座位旁邊的乘客不覺都聽話紛紛讓開了位置。

  姜悠下意識轉頭，姜司穿著一件黑色衝鋒衣，微皺著眉，他拉著身後的顏舒予進了座位裡面，他們兩人此刻也看到姜悠和陸景堯，姜司看了她一眼，但是軍人素質讓他迅速收回了目光，隔開人群，給顏舒予讓開空間。

  顏舒予翻起男人的眼皮看了一眼，她又摸著幾處胸膛的位置，轉頭問旁邊的人，「有家屬嗎？」

  「我們都是。」靠著座位的幾個男人出聲。

  「他有什麼病史嗎？」

  「應該沒有吧。」其中一個高大的男人出聲，他也不確定，顏舒予抿了下唇，她有些猶豫，剛工作半年，她的在職經驗遠遠不夠，但是職業的使命感，她果斷伸手開始脫那個男人的衣服。

  旁邊的家屬不願意了，攔著她，「小姑娘，你確定能行嗎？這可是人命，不是讓你們開玩笑的事情。」

  那個男人長得粗壯，語氣也有些凶，他伸出的手還沒靠近顏舒予，被姜司扣著手腕，抵到了一旁的座椅上，姜司身上帶了戾氣，擰眉，「動手？」

  「都知道這是救人了，你還敢動她？」

  「你們都不確定還怎麼救人，萬一出了人命你們承擔？」那個男人反駁。

  姜司緊緊壓著他，他的敏銳讓他問出聲，「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工友。」那個男人被壓得疼，喘著粗氣回答，「一個工地上幹活的，準備一起回老家。」

  「現在沒有在場的家屬嗎？」顏舒予又確認了一遍。

  沒有家屬意味著，如果真的出了事沒人能承擔這個風險。

  剛才喊著幫忙的幾個乘客此時都安靜了，沒有吭聲，被姜司壓著的那個男人再度出聲，他哼了一聲，「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你們自己承擔。」

  「閉嘴。」姜司又將他狠狠的壓緊幾分。

  車廂內安靜幾秒，直到顏舒予的聲音響起，她深呼吸了一下，轉頭看著姜司，「我試試。」

  姜司也轉頭看她，嗯了一聲。

  他將那個男人拋回座椅，轉身往回走，高大的身影立在座位旁，隔開周圍乘客，他擋在前面，留給後面的顏舒予和那個男人一定的空間。

  「做你該做的，剩下的交給我。」

  看著他肩寬腰窄的身影，顏舒予鬆了口氣，她有了足夠的安全感，望向姜悠的位置，「悠悠，來幫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