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他不是累贅

  「陸景堯呢？」姜悠死死的咬唇，但還是沒忍住自己的顫音和哭腔。

  以前秦寧眼中的她很高傲又輕視一切，第一次見她這副模樣，秦寧鬆了環臂的手，臉色有幾分正經，但還是帶些懷疑，「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的？你兩的性格是真的古怪，他居然一點消息都沒透露給你。」

  「陸景堯呢？」姜悠又問了一遍，她的眼眶潮濕。

  「他在醫院。」秦寧想了兩秒，扯了扯嘴角笑了，「看來他真的挺慘，生著病還一直在照顧爺爺，直到爺爺去世才開始接受治療，他親媽之前給的那張卡，他讓我幫忙還回去，結果那個女人知道他生病的事情後，又一次消失的無影無蹤。」

  

  說到這個，秦寧忍不住多說了兩句，「嘖，從小到大，那個女人好像都把他當成了一個累贅，這次跑的要多快有多快。」

  「你說如果他當時選擇和我在一起，我肯定不會不管他，至於像現在一樣，孤零零的一個人。」秦寧盯著姜悠漸漸發白的臉，她有些樂了，「但是我突然平衡了，我喜歡他不能在一起，他喜歡你也不能在一起。」

  「他不是累贅。」姜悠的聲音很輕。

  沒理秦寧的冷嘲熱諷，她走過去，將手中的禮盒放到她腳邊，恢復平靜的聲音終於又響起，「他在哪家醫院，病房號是多少？」

  秦寧掃了眼腳邊的東西，語氣輕鬆，「你這是打算拿東西換我的消息？」

  「秦寧。」姜悠盯著她，聲音堅定，「麻煩你告訴我，我要去找他。」

  秦寧的眸子在她臉上流轉幾秒，仿佛想看出她到底有多少誠意，但最終還是聳了下肩膀，「沒勁，我還以為你也會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樣他就能回頭看看我了。」

  「這些話隨便你說。」姜悠的聲音很慢，但是每個字都很清晰，「但是請你把他的病房號告訴我。」

  秦寧嘴角勾起，臉上終於呈現無所謂的模樣，「你還想知道多少，我可以全都告訴你。」

  ……

  姜悠打車去市中心醫院，按照她給的地址，穿過醫院大廳，到了病房區，她在長廊中穿梭，最終在一個半透明的病房門前站定。

  她看見了裡面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坐在病床上，低頭看電腦，掛著點滴的那隻手還在點滑鼠，偶爾會咳嗽兩聲，他瘦了些，肩膀弧度更明顯突出。

  她眼裡有明閃閃的淚意，心裡複雜萬千。

  一下午的時間，她都在醫院。

  當她看見陸景堯一個人去拿診斷書，一個人插著軟枕吃飯，一個人舉著吊瓶回病房，他給其他人讓開電梯口時，那個清冷的側影，姜悠躲在牆後面淚流滿面。

  姜悠跟著他回到病房，值班護士按點來換藥，她貼在牆邊擦掉眼淚，從包里掏手機，她撥通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號碼，響了很久，但還是被接起，陸景堯很輕的喂了一聲。

  姜悠捂著嘴巴，淚水又模糊了眼睛，她控制不住哽咽出聲的那幾秒，掛斷了手中的電話。

  隔著一面白牆，兩個人都低眸看著手機。

  過了幾秒，姜悠再次撥通了他的電話，她還是沒有出聲，那邊反而先響起聲音。

  「姜悠？」

  他知道是她。

  姜悠的眼淚啪啪的一直往下掉。

  病房內。

  陸景堯看著正在通話的號碼，瞬間皺眉，姜悠給他打了兩次電話，但是一直沒有出聲，心中的擔心漸漸擴大，他抬頭看旁邊的護士，護士小姑娘剛墊腳掛好輸液瓶。

  「不好意思，一會兒再輸吧。」

  說完這句，他掀了被子下床，往門口走的腳步很急，握著手機重播剛才的號碼，結果剛拉開病房門，外面先撲進來一道身影，陸景堯一愣，身子一時沒站穩，往後退了幾步。

  姜悠緊緊的抱著他不鬆手，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

  「陸景堯……」

  陸景堯表情怔愣，低眸看著懷裡的人，手頓在半空中，一時不知該做什麼動作，姜悠在他懷裡哭的厲害，「你是不是傻呀你，為什麼所有事情都不和我說，爺爺去世了，我為什麼才知道爺爺去世了，我還沒有來看過他嗚嗚，陸景堯我失約了，我沒有回來看他……」

  陸景堯僵著的手終於緩緩放下，拍了拍她的後背，姜悠緊緊揪著他胸膛的衣服，「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事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怕……」陸景堯扯了下嘴角，輕輕的笑，聲音沙啞，「我怕你被我拖垮。」

  姜悠依然緊緊的抱著他不鬆手，抵在他肩頭的腦袋不停的搖，「你不是累贅，陸景堯，從小到大你都不是誰的累贅。」

  陸景堯嘴角的弧度漸漸放平，目光此刻有些怔然。

  終於哭夠了，姜悠從他懷裡抬頭，眼神中霧蒙蒙的，明顯還有淚水，她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事情，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就是因為太相信你了。」陸景堯，「知道你不會離開，不會丟我一個人，所以才不敢告訴你。」

  「陸景堯，你不能替我做決定。」姜悠吸了下鼻子，「你什麼事情都瞞著我，對我來說很不公平，你這樣的做法很自私。」

  陸景堯沉默，漆黑的眸子在她臉上流轉，從彎眉到紅唇，仿佛在悠悠的勾勒她的模樣。

  姜悠仰頭看他，「給你個機會，你要不要哄我？把我哄好了我就原諒你這次做的事情。」

  陸景堯的薄唇動了動，看著姜悠堅定的目光，他抬手輕撫她的側臉，扯了抹笑容，「你真的想好了？」

  姜悠把他的手從臉上拿下來，緊緊握著，眼中還有明閃閃的淚意，「早就想好了，我如果真的想丟你一個人，就不會來找你了。」

  「姜姜。」陸景堯的手又撫上她的臉，眼眶潮濕。

  姜悠抬頭，紅唇被面前的人含住，熟悉又思念的氣息再次縈繞，她長睫眨了幾下，然後閉了眼睛。

  陸景堯手托上她的後腦勺，親著親著，將她腦袋輕輕按進自己懷裡。

  他也輕聲閉上眼睛，感受著胸口的溫度，清冷的聲音帶著滿足。

  「我的傻姜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