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要挾
2024-06-01 16:02:54
作者: 芝士可可
向蟬……我有時候會想,這個名字到底代表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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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蟬淡淡道:「選擇……沒有選擇,從小就是這樣,我和她是一胎雙生,爹娘選了一個孩子做合格的繼承人,另一個……自生自滅。」
溫魚覺得很奇怪,雖然說的確是有聽到過一些迷信的言論說雙生子是不幸的,但是通常來講,畢竟是為人父母,也不可能說把自己的親生孩子直接殺掉吧,頂多也是送人,更何況向家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孩子。
為什麼就非得讓倒霉的那一個去死?
向蟬說:「向家祖上原本也不是這樣的,那時候就跟其他普通的家族一樣,但是後來有一對雙生姐妹了。愛上同一個書生,書生娶了姐姐之後,妹妹心不甘情不願,最後紛爭不斷,書生和姐姐一同殺了妹妹。」
溫魚眨了眨眼睛,第一反應其實是質疑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向蟬繼續道:「本來當時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足以讓人改變自己的觀念,畢竟自古以來都是多子多福的,直到後來向家的家產越做越大了之後,各房的子女之間爭家產爭得頭破血流,後來還鬧出了人命案子,從那以後,向家便開始認為,雙生子就是不幸的了,這一切都一切,都是當初那對雙生姐妹帶來的。」
溫魚很疑惑,問道:「可是這麼做的話,你娘也同意嗎?你可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向蟬垂眸,淡淡道:「她死了,死於生產之日的雪崩,所以在後面出生的我,便成了那個害死她的孩子。」
難怪。
「後來是有人救了你,把你送去了觀棋亭,是嗎?」溫魚說。
向蟬說:「我本來一出生就要直接被丟掉的,但是後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就讓一個老嬤嬤帶著我住在觀棋亭附近,那地方偏僻,並且一向都只有一些來賞景作詩的學子來這裡,我在觀棋亭生活了五年,後來嬤嬤死了。」
溫魚說:「也就是說你在觀棋亭的這段時間裡,你爹是知道你的存在的,要不然嬤嬤也沒有錢給你們花用,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其實向家並沒有對你趕盡殺絕,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恨向家。」
哪知向蟬搖了搖頭,說:「不是的,嬤嬤後來才告訴我,其實她已經很老了,我爹當初是派她把我帶回鄉下,賣掉也好、丟掉也好,他不在意我。」
溫魚微怔。
向蟬笑了起來,「就連向蟬這個名字,也是她的,我是個沒有名字的人,嬤嬤給我起了個名字叫向憐,她說我實在可憐……同一年在我快要餓死的人,我遇見了真正的向蟬,她身後跟著無數的僕人,香車寶馬,明明和我一模一樣,卻過著完全不同的人生,這多不公平。」
她明亮和而自信,而我可能很快就要死了。
「最開始的時候,我和她是朋友,我告訴她,我們其實是姐妹,但是爹不喜歡我,所以讓她也不要把事情說出去,向憐……向蟬她從小嬌養著長大,從未吃過苦頭,她只當這是一個好玩的遊戲。」
溫魚心底發涼,「你騙了她。」
向蟬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如今已經三十幾歲的她回憶起五歲時候的事情,竟頗有些自得意滿,「我和她開始頻繁的見面,我開始模仿她,模仿她的表情,模仿她的穿衣打扮和一些不經意的小動作,我們越來越像,甚至連下人都分不出來了——終於有一天,我也穿上了她的裙子走在街上,向家的僕人以為我就是她,便把我帶了回去。」
「那天是我和她玩遊戲,我讓她待在我的那個小屋子裡,然後我在水裡下了一些藥,出門之後,把門反鎖了。」
向蟬笑起來,她那張並不算十分出眾的臉上,頓時溢滿了神采。
「我並沒有殺她,畢竟她可是我親姐姐,但……怎麼說呢,她比我想像中的要乖巧許多,至少她沒做過什麼反抗的舉動,我成為小姐之後,也時不時會拿銀子買東西接濟她,當然——沒有人照顧她,我一直養著她,養到我們十八歲時,我成婚了。」
「我很討厭陳俊,更恐懼生育之苦,幸好這個時候,她已經完全被我馴化了,畢竟她和我不一樣,她從小錦衣玉食,沒受過半分苦,我對她好一點,她就感恩戴德了,更何況,在被囚禁的那些日子裡,她已經瘋了,就像我養的一條狗,我讓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於是……我便讓她,替我生育。」
「陳俊知道嗎?」
按照陳俊之前的說法,他是不知道的。
但實際上,他知道。
畢竟和自己同房的人是誰他還是分得清的,十幾年夫妻,總不至於這點腦子都沒有。
陳俊只是一個懦弱的人罷了。
「陳俊什麼都知道,但他什麼都不會問,這也是我欣賞他的地方……我讓她在觀棋亭待產,而我自己則用腰枕做了一個假肚子,每天裝成一個孕婦,沒有人會對此起疑的,更沒有人會覺得,原來我不是那個繼承人,再然後孩子出生,是個女孩,我很快搶回了主動權,她乖乖縮回原本的位置。」
「一直以來我都特別恨向家的人,我恨他們……隨著時光的流逝,我一點點老去,女兒越來越大,我發現她和別的姑娘家不太一樣,她一點也不可愛,反正不是我生出來的東西,我當然更不可能愛她,我已經三十歲了,向家雖然人口簡單,但在生意上是一攤爛帳,不管我如何力挽狂瀾也完全沒辦法,那就乾脆毀掉好了。」
溫魚眼底悲涼,道:「可是真正的向蟬她什麼也沒有做錯。」
「那我呢?難道我做錯了什麼嗎?!如果不想要我,當初為什麼要生我下來,為什麼要生下來之後再丟掉,向家這種畸形的傳統根本就不應該存在!那麼所有向家的人當然也應該是一樣的,不應該存在的東西難道不該被毀掉嗎?更何況那個孩子居然還是個變態!活著幹什麼!」
溫魚嗤笑一聲,戳穿了她,「既然這麼恨,為什麼不殺了你親爹?據我所知,他好像是壽終正寢。」
向蟬登時像被打了一巴掌,臉色迅速漲紅起來。
溫魚說:「你不得不承認一些事情,就是說著痛恨制度的話,但實際上卻在做著應和制度的事情,你沒能殺了規則的制定者,也沒能殺了拋棄你的親爹,你只能拿她女兒的命,要挾你可憐的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