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無視

  白家那點事鬧了個沸沸揚揚，顧宴宮裡那邊的事忙完了，也終於是閒了下來，溫魚就和他說起了這件事。

  其實她有點奇怪，程蘊初雖然本人是個殺神吧，但是她家裡的勢力其實一般，她到底哪來的那麼多藥，還能如此精準的定位到這個病能好到什麼程度。

  而且這次程蘊初好像又有點太過於仁慈了，按她的性格，溫魚一度以為她會一刀結果了兩人的性命，結果姜道長居然沒什麼事。

  最近顧宴雖然是沒直接參與，但其實他什麼都知道，他聽罷之後，只說；「白峰的嗓子不會好了。」

  溫魚一愣，「那白老爺子現在全城尋藥弄得沸沸揚揚的……」

  顧宴嗤笑一聲，伸出手用指節輕輕颳了刮她的臉，「你忘了除夕夜宴時，白夫人說過你什麼了？」

  溫魚認真回憶了一下，但還是沒回憶起來，「除夕夜宴是什麼時候的事？」

  顧宴提醒她，「黃章之妻死的那天。」

  溫魚這才恍然大悟，「想起來了，那天是白夫人在我們的馬車那裡，在背後罵我結果被我聽見了，程蘊初還幫了我忙！」

  

  她說完之後便是一頓，立馬反應過來，「你乾的？」

  顧宴語調輕鬆，「借了她的東風而已。」

  溫魚眨眨眼睛，喃喃自語，「這可真是天涼王破了……」

  顧宴：「？」

  她說：「那你是怎麼做的？」

  顧宴淡淡道：「倒也不用怎麼做，程蘊初下的是死手，白峰這輩子不可能再開口說話了，我只不過是讓大夫說他的嗓子還有希望罷了，還有姜道長……只要稍微動點手腳，白家的人就會懷疑到他頭上，逼著他想辦法。」

  溫魚深覺這一招實在是高。

  如果白峰和姜道長都出了事，難免就有些明顯了，姜道長作為白峰身邊的狐朋狗友，這麼久以來一直是依附著白峰生活的，兩人可以說是臭味相投，這兩人又是一起出去的，怎麼就白峰出事了你好端端的？是不是你害了他？

  人都是這樣的，雖然是看上去很荒謬的一點點希望也要抓住，更何況是那個把自己兒子當眼珠子寵的白老爺子呢。

  顧宴見她不語，還以為她是覺得自己太殘忍，忙不迭又補了一句，「倒也不必為白峰惋惜，他身上不止背了他父親小妾這一條人命。」

  溫魚先是一愣，隨即苦笑不得，道：「你放心，我沒那麼聖母……」

  她正色道：「說白了，白峰這個人現在之所以還活的好端端的，一是要感謝他親爹，二是要感謝大鄴律法，他殺的都是奴籍，殺奴籍不坐罪，要是沒有這兩個保護傘，他早投胎去了。」

  兩人這幾天都挺空閒的，溫魚深覺躺著也是無聊，便拖著顧宴上街去，雨停了之後，街上的人也多了不少，空氣中多了一點悶熱的燥意。

  ……

  清平鄉君恰巧也是今日出來的，她身子不太好，本來是不想出門的，可自從上次她被顧宴當眾下了面子之後，心裡就一直鬱鬱寡歡的，這次還是她的丫鬟硬要她出門，她才出來的，這次準備去買幾支簪子就回去算了。

  然而才剛到了琳琅閣門口，就聽見小丫鬟一聲驚呼，「這不是璟王殿下麼？」

  清平鄉君順著丫鬟的視線一看，隨即便是身子一僵，並一眼就看見了她心心念念了許久的人，他站在糖畫小攤邊上，旁邊沒看見人，他正微微低頭和糖畫攤主說著什麼。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他一襲筆挺的黑色長袍，黑髮悉數隻用一隻玉冠挽起，腰上是墨玉的腰帶，站在人群里就是鶴立雞群，英氣逼人。

  清平鄉君幾乎立刻被他攫取了視線。

  雖然那天在山道上，顧宴並沒有理會她，但是她心裡的念頭並未就此作罷。

  她想著，既然去年他替自己解了圍，那就表明他並非是一個冷漠的人，說不定上次是因為溫魚在，她怕溫魚嫉妒，不敢接受別的女子的好意也實屬正常。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溫魚又不在這，他獨自一人，自己上去說說話，以顧宴那樣好脾氣的，斷斷不會拒絕自己。

  更何況，她的家世樣貌皆屬上乘，若有機會更進一步，那是再好不過的了，自己的父輩世代忠烈，配他也是很好的。

  正思忖時，那糖畫攤主已經勾好了糖，正拈著竹籤遞給他，清平鄉君一瞧，見是個魚形的糖畫，心裡又不舒服了，不過她心想著左右以後也礙不到自己，便自己下車朝顧宴走去。

  「好巧啊，在這裡遇見王爺了。」清平鄉君邁著小步子，裝作偶遇的樣子，不經意的笑了笑。

  顧宴掃了她一眼，微微皺眉，眼睛帶了點不近人情的涼薄冷意，他的眼神只是從她身上一掠而過，隨即便再也沒有了，甚至連一句客套的回應也無。

  清平鄉君：「……」

  她有些受挫，又覺得顧宴哪怕是冷淡的樣子與旁人不同，格外的吸引人，怪不得京城中這麼多姑娘關注他，但她並不氣餒，又露出自認為完美的微笑來，看向那個魚形糖畫，道：「這糖畫做的可真精緻。」

  顧宴總算是抬眸了，眸中幽黑一片，總算將視線落回到清平鄉君身上。

  清平鄉君先是一愣，但被他用那樣深邃的眼睛注視，也是不自覺嗓子一緊，臉頰上浮現出紅暈，她下意識羞澀起來，他果然還是看到自己了！

  然而下一刻，男人冷冽的嗓音傳來，「你哪位？」

  他竟是……壓根就不記得自己了！

  清平鄉君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整個人都僵在那裡，雖然說她因為身體的原因，其實平常貴女圈子的交際是很少的，但是和她接觸的人，對她都是畢恭畢敬的，長這麼大，仗著樣貌和家世，還從未有人敢用這樣無視她！

  哪怕你是個皇子那又怎麼樣！

  本鄉君才不稀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