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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冬至宴(二)

2024-06-01 15:52:08 作者: 芝士可可

  然後,就見溫魚一隻手拽著他的袖子,一隻手準備去拿筷子了。

  竟是想用他的袖子替她遮臉,自己躲在袖子後面吃。

  

  顧宴露出一個難以置信的眼神,實在想不到居然會有人為一口吃的到這地步,他平日裡是沒給她吃飯嗎?

  醉仙樓的那幾桌好酒好菜她是都忘了嗎?

  然而就在這時,只聽門外又是一聲唱和,「嘉成公主到——」

  溫魚吃到一塊鴨肉,沒來得及細嚼便囫圇吞了下去,她扯著顧宴的袖子往下了下,恰好看見一女子身穿湘妃色宮裝,襯得瑩白的肌膚幾乎在發光,眉如遠山,一雙桃花眼半垂著,鴉羽似的睫毛在臉上投出兩道陰影來,她臉小,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前,看著就是個端莊大方的姑娘。

  溫魚悻悻的想著人家不愧是公主,長得真可愛,真端莊,結果下一秒這位嘉成公主就和她對視上了。

  溫魚眨了眨眼,那公主也眨了眨眼。

  溫魚一愣,還沒來得及說出個什麼來,便見嘉成原本要往前走的腳步突然拐彎了。

  再然後,她就直愣愣的走過來了!

  溫魚坐在原地,還在糾結要不要站起來行個禮什麼的,就聽那嘉成公主迷茫道:「顧衍之,你這算金屋藏嬌嗎?」

  溫魚:「……?」

  嘉成真的生的很很漂亮,是那種一眼驚艷的類型,但不知道為什麼,溫魚總覺得她看起來怪怪的,就是她儀態很好,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教養,但她一開口,又透著一點幼稚。

  就好像一個成年人的殼子裡,裝進了一個孩童。

  顧宴一頓,鎮定收回擋在溫魚面前的胳膊,道:「不是。」

  嘉成顯得有點失望,又歪頭看了看溫魚,溫魚眨了眨眼睛,正要說話,那嘉成便伸出手來,挑開她的面紗,手指在她臉上蹭了蹭,嘉成的手軟軟的,還透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溫魚懵了——她沒見過這麼主動的姑娘,尤其還是對她。

  那嘉成在她臉上輕輕蹭了蹭,摸小貓似的,又彎了彎眼睛,和顧宴說:「這姑娘好漂亮,我喜歡這個姑娘,你把她讓給我吧,我想要她陪我玩。」

  溫魚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公主殿下,民女是個仵作。」

  嘉成點點頭,相當淡定,「仵作又如何,我喜歡你,待會散了席,我們一起去看煙花吧。」

  「啊……啊?」溫魚下意識去看顧宴,顧宴以手撐著太陽穴,淡淡道:「你若是願意,去看看也行。」

  其實溫魚對看煙花沒什麼興趣,但嘉成真的太好看了,而且人家是公主,她也不敢拒絕公主。

  「那……那好。」溫魚乾巴巴道。

  嘉成得了她的允准,便開心了不少,哼著小歌走了。

  嘉成一走,溫魚便揪著顧宴的袖子問道:「這公主你認識嗎?人好嗎?會動不動把人拖出去打一頓嗎?」

  顧宴看了一眼被她揪皺了的袖口,又回想起自己方才居然真的替她擋了,心想自己這段日子怕是忙出了臆症,便沒個好臉色,冷冷道:「她腦子有問題。」

  溫魚:「……啊?」

  她皺著鼻子,義正言辭:「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嘉成多可愛啊。」

  顧宴一怔,隨即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她失憶了。」

  溫魚這回是真震驚了,「失憶了?怎麼回事啊。」

  顧宴道:「一年前,她在宮中落水,被救上來後就失憶了。」

  難怪這公主看起來這麼奇怪,明明十分端莊,每次一開口說話時就顯得有點幼稚的感覺。

  但好好的一個公主,能在這麼多人看著的情況下掉進水裡,恐怕不止是意外吧?除非這公主的確是弱不禁風,且要剛剛好是一個大冬天,剛掉進去立馬被人救上來也會引發這樣的結果,要不然肯定是在水裡泡了好一會兒,才被人救上來,可堂堂一個公主,身邊侍衛丫鬟不斷,怎麼會拖那麼久?

  溫魚覺得她這個失憶肯定是有幾分古怪的,但她也只是在心底有些疑慮罷了。

  她本來以為今天是皇帝讓她來的,那高低皇帝起碼得出場露個面什麼的,結果又過了一會兒,有一個太監上前,朗聲道:「陛下突感身體不適,不便前來,今日冬至宴,眾卿不必拘泥。」

  皇帝不來了?溫魚這下子高興了,開開心心干起飯來。

  她是掀開面紗吃一口,再若無其事的放下,嚼完了一口再接下口,這樣雖說吃的是慢些,但好歹是吃到了,顧宴看著她吃,嫌棄非常。

  過了一會兒,他瞧著礙眼,乾脆道:「你將面紗摘了。」

  溫魚正等著他這句話呢,立馬就摘了面紗,其實她倒也不是說非要吃上這一口,主要是大理寺的伙食哪怕現在是改進了,她也覺得一般,畢竟她這個人除了在吃上面有點要求之外,別的確實也是幾乎沒什麼要求了。

  吃著吃著,溫魚就發現,皇帝不在,這些人其實表現得要更自然一點,有不少人拿著酒杯應酬,但他們這一桌非常安靜,一直都風平浪靜的,甚至他們在經過顧宴身邊時,甚至都會把腳步放輕一些。

  溫魚心想你這是什麼伏地魔待遇。

  她壓低了嗓子,湊到他耳邊:「大人,他們好像都很怕你。」

  顧宴見他們避自己如蛇蠍,心中嘲諷之意更甚,他隨口道:「想知道為什麼?」

  溫魚還真挺想知道的。

  她覺得顧宴對她脾氣挺好,在大理寺的時候也很正常,至於他曾經和自己說過的那些,溫魚倒的確是相信的,可那不是也針對平王麼,這些普通的官員為啥也這麼怕顧宴。

  顧宴冷嗤一聲,陡然站了起來。

  幾乎就是從他站起來的那一剎那,在場大部分人,就都安靜下來了。

  溫魚一臉懵逼的抬頭看他。

  只見顧宴環視一周,接著挑中了一個胖官員,他淡淡道:「陳侍郎。」

  那陳侍郎的表情猶如生吞了三斤芥末。

  雖然百般不情願,那陳侍郎還是賠著笑過來了,顧宴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發問:「現如今是年關,陳侍郎可知現在市面上小米、糯米、長米,分別市價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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