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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你打她了?

2024-06-01 15:52:04 作者: 芝士可可

  曲雲嘴角已然溢出鮮血,她的眼白里滿滿被紅血絲占據,望著溫魚的時候,猶如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她在極力忍耐著痛苦,勉強道:「你……你,看在你是我最後一個喜歡的人,我便告訴你,那顧宴,是和我一樣的人啊……」

  到了最後,她只是雙目圓睜著,平靜的死去了。

  那方錦帕從她手裡滑落,轉了幾個圈,又慢慢滾落到了地上。

  溫魚沒動,想了想,又把那帕子撿起來,裝回了盒子裡,放到一邊了,面對曲雲死不瞑目的模樣,她也並未去碰上一碰。

  地牢很空曠,說出來的聲音也很空,像是在囈語,「和他比,你也配?」

  她剛轉過身便迎面看見了顧宴,他顯然是一直等在外面,見曲雲身死才進來的。

  溫魚仰著臉看他,像是並未聽見剛才曲雲的話那般,坦然自若的問道:「大人,你覺得她……」

  

  顧宴眉眼微垂,淡淡道:「的確是長公主。」

  溫魚心裡一沉,隱約覺得接下來的事情或許不是自己該聽的了,她只是大理寺的仵作,頂多是個負責破案的小嘍囉,曲云為什麼要突然和王弼聯繫,又向王弼提供謝鼎的罪證,曲雲雖然厲害,但也沒有什麼滔天的權勢,她是怎麼把時機把握的這麼準的?

  長公主這人,溫魚雖然和她不熟,也只見過一次面,但直覺她不像是那種會被曲雲騙的團團轉的類型,甚至曲雲做過的事情,公主府的耳目未必全然不知,但長公主仍是一副與她姐妹情深的事情。

  這其中最重要的事情,其實還有一點——那半截斷指。

  溫魚留意了一下,曲雲的左手和右手都是完好無損的,也就是說,她的手指根本就沒斷過,也是,像她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遊戲真的傷害自己呢,而這個時候,長公主的立場就顯得有些許的奇怪了,發現曲雲的那天,她是第一時間和曲雲見了面的。

  長公主這樣的性格,自然會很快發現自己的好友矇騙了自己,而她居然可以做到一點也不生氣,任由曲雲利用?

  溫魚不覺得長公主是個這麼好脾氣的人,而讓長公主哪怕是發現了不對,仍舊選擇庇護曲雲的理由,便只剩下了一條——她們之間也不僅僅是情誼,她們的背後仍然有著旁人不可分割的利益關係。

  也是這個利益,使得長公主在知道救不出曲雲後,選擇了將她滅口。

  因為除了長公主之外,現階段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對曲雲下手,因為她已經伏法,那就是遲早要死的人,又何必多此一舉。

  顧宴見溫魚神色惴惴,便止了話頭,淡淡道:「三日後是冬至。」

  溫魚點了點頭,又迷茫道:「大人想吃餃子了?」

  顧宴唇角微勾,「你今年冬至恐怕吃不上餃子了。」

  溫魚更迷茫了,「為何?」

  兩人並肩朝外走著,此時已走到了大牢門口,有衙役為他們將門拉開,只見外面車水馬龍,小販的叫賣聲絡繹不絕,讓人有種回到了人間的感覺。

  顧宴淡淡道:「每年冬至日都會辦宴,許願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溫魚挑眉,忍不住笑道:「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就是個仵作,大人去吧,我會在大理寺吃餃子的。」

  正說著馬車到了,溫魚剛踩上腳踏,便聽見身後的顧宴道:「陛下點了名要你去。」

  溫魚猝不及防聽見這個,當即差點沒摔在馬車上。

  她穩住身形,不可思議的看向顧宴,「大人,你們這真的已經開放至此了嗎?我是個仵作哎。」

  說句實在的,宮裡的宴會上帶個仵作,是生怕有人不出事?這到底是防患於未然還是你們古代人思想已經開放到這個程度了嗎?

  她幾步鑽到馬車裡面坐下,又理了理鬢邊髮簪的流蘇,過了一會兒顧宴在她身邊坐下,因為這個馬車比較小,兩人伸手就能碰見對方的衣角了,他們近乎平靜的對視了一會兒,顧宴忽然說:「剛才曲雲說的話,你聽見了。」

  溫魚戰術裝傻,「啊是嗎,我有點耳背。」

  她自認為,為人處世得把自己的地位擺清楚,她現在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仵作,頂多是多了點運氣,被大理寺卿賞識,給了她不錯的生活,而她也自認為用破案和勞動回報給了顧宴。

  但至於旁的,那些個皇室鬥爭,權利傾軋,和她沒關係,她也不敢扯上什麼關係,在這樣巨大的洪流之下,她會瞬間變成螻蟻。

  顧宴從喉間溢出一絲輕笑,意味不明道:「溫仵作的腦子果然好使。」

  溫魚乾笑,佯裝抬頭看天,可她在馬車裡,看來看去也只看見四四方方,過了一會兒,這馬車行進時,溫魚就慢慢的有點困了,她頭倚在窗邊,打起瞌睡來。

  顧宴抱臂假寐了一會兒,只聽見身邊一直響著「梆梆梆」的聲音,他睜眼一看,溫魚的頭在窗戶上一磕一磕的,也虧得她居然還能睡得著。

  他原本不欲管她,但見她鬢邊的簪子被她撞得往下歪了,他覺得放任溫魚這麼撞下去,恐怕這簪子會戳進她的腦門。

  溫魚睡著睡著,就被人戳醒了。

  她捂著莫名其妙紅腫的腦門,滿臉茫然地看向顧宴:「大人……你打我?」

  堂堂一個大理寺卿,怎麼能因為她在車上睡覺就打人呢!

  顧宴:「……?」

  他一時啞然,幾乎是過了一會兒才無語道:「你能不能聰明點?」

  溫魚更委屈了,「你剛還說我聰明的!」

  這就是男人嗎!虧她剛才還替他在曲雲面前辯解了!這個男人真的沒有心!

  顧宴無語,最後說了一句:「我沒有。」

  溫魚才不管有沒有,她冷哼一聲,想到過幾天要進宮的事就心煩,她哪裡知道進宮該說什麼呀,萬一皇帝看她不爽,然後一時興起把她砍了怎麼辦?

  真是,煩死人。

  於是寧也拉開車簾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溫魚額角紅腫的模樣。

  他瞬間蹙眉看向顧宴,「你打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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