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曲雲的哀嚎
2024-06-01 15:51:19
作者: 芝士可可
四周一片寂靜,謝鼎咽了咽口水,他跪在地上,臉色茫然的看著床板上的暗紅色,結結巴巴道:「這……這怎麼就說是血跡呢?萬一是做床的木匠塗的漆料之類的?或者…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溫魚卻道:「那不如謝大人上前去瞧瞧?」
謝鼎卻又不敢去了。
此時,卻是劉曼忽然又哭了起來,她瑟縮的看向謝鼎,小聲道:「大人,我們不如就說了吧……」
她這聲音或許自己以為是小,但實際上屋子裡的每個人都聽得是清清楚楚,顧宴長劍一揮,只見寒光一閃,那劍尖已經抵在了她的下顎處,劉曼怕的渾身一抖,神色驚懼道:「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
不關她的事,那便是關謝鼎的事了。
長公主的目光在這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冷笑道:「劉曼,你把該說的說了,本宮便可饒你一條命。」
面對著寒光熠熠的劍尖,劉曼也只好緩緩開了口——
「我……我曾聽老爺說起過,說他早就看不慣夫人了,說她年老色衰還生不出孩子,總是霸占著夫人的位置,不如讓我來做這個夫人,然後她說夫人有一旁支的表弟,這兩年在經商,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家裡很有錢,便想……便想假裝綁架夫人,問那表弟要銀子,老爺……老爺還說,若是那表弟不肯給銀子,便找公主府要。」
謝鼎額頭上豆大的汗水滴落,長公主臉色鐵青,此時卻又詭異的冷靜了下來,她抬了抬下巴,「繼續說。」
劉曼繼續道:「夫人是一無所知的,五天以前老爺假裝生病,讓夫人去東坊街給她買藥,那醫館地處偏僻,夫人出行的馬車被我們先弄壞了,然後再用我們安排的人將夫人擄走,過幾天之後再放回來。」
這真實的情況恐怕比她說的複雜的多,謝鼎是六部尚書之一,也算得上是大鄴的高官,這世上但凡稍微有些本事的男人都不至於惦記著媳婦娘家的銀子,謝府雖說不算是花團錦簇,但也是個大家族,怎麼就連這點銀子都要惦記了?
謝鼎究竟是幹了什麼,是賭了還是貪了,才會讓他打這個主意。
此時卻是顧宴沉聲開了口:「上月前朝中便有了風言風語,說是兵部軍需不足,鍛造的軍械不合格,卻還要以次充好,軍需糧草的米袋裡填的全是沙土,謝鼎,你作何解釋?」
溫魚只有一個想法,難怪。
這謝鼎八成是貪墨的銀兩數額過大,已然到了他自己無法圓謊的地步,因此才會做出此等荒謬之事來。
劉曼說:「還有就是,老爺有時會懷疑夫人是不是知道什麼了,平日裡對她很是防備,這件事過後,老爺的打算是……休妻。」
當真是好惡毒的一顆心!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自己貪污了,便想用假裝綁架妻子來要贖金,等獎這個窟窿填上了,又借著妻子曾經被擄走,說不定失貞的藉口來休妻!
長公主焉能聽不出這層意思,只是心焦於曲雲的下落,忍耐著沒將火發出來,只是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阿雲現在何處?」
劉曼淒淒婉婉的看向了謝鼎。
謝鼎已然是滿頭大汗,之前被長公主拿茶盞砸了額頭,血跡都幹了,黏在皮膚上,他眼神飄忽,說話時吞吞吐吐,「我……我只是有過這麼個想法,可不代表我就這麼做了啊。」
劉曼當即愕然的看向了他,聲音顫抖,「老爺的意思是說,這都是我乾的?可這些都是你授意我做的呀!當初是你說想休妻,又百般鼓動我,你說你是尚書,暗地裡盯著你的人那樣多,稍有行差踏錯便會萬劫不復,便讓我來做,怎麼如今又不認帳了呢?」
溫魚眯了眯眼。
謝鼎臉色尤其難看,他低聲吼道:「別扯這些七七八八的了,曲雲現在在哪?這事可都是你辦的!」
劉曼哭道:「我不知道啊……那些賊人本就是你的人,我一個妾哪能指揮了他們?他們根本就不聽我的,我後來是真的沒聽說過夫人的消息啊,這兩日你又不在府里,我還以為你……有了其他的打算。」
這下子謝鼎才是真的慌了,「那根……那根手指頭,不是你?」
劉曼茫然:「那不是你安排的嗎?」
謝鼎怒道:「怎麼會是我!當初那些事可都是你和我提的,若不是你總說曲雲待你不好,我又怎麼會動了休妻的心思!」
這兩人吵了這麼久,長公主早已聽得不耐煩了,她一拍桌子,冷笑道:「聽二位的意思,是誰也不知道阿雲如今在哪?」
謝鼎勉強賠著笑,說道:「下官……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事的確是我鬼迷心竅答應了的,可一切行動卻都是劉曼所為,我這幾日都在兵部,的確是不知道這些事。」
「那床上的血跡又是怎麼回事?」
謝鼎茫然道:「這些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這話卻是激怒了一直在門外守著的丫鬟白果,那丫鬟一聽謝鼎說這話,當即便怒不可遏,挑了帘子衝進屋子裡,往地上一跪,哭訴道:「長公主安,奴婢是夫人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鬟白果。」
長公主顯然也認識白果,臉色稍緩了些。
白果雙目赤紅,她劈手指向謝鼎,罵道:「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對我們家小姐做出這等禽獸不如之事來,竟還在此狡辯。」
她又看向長公主,哭道:「長公主,奴婢知道您是我們小姐的貴人,奴婢在小姐未出閣時便跟著她,小姐常與奴婢說,與長公主相識,便是她的幸運,可誰知道,我們家小姐所嫁非人吶!」
白果看起來大約二十幾歲,但生了一張娃娃臉,看起來應該比實際年齡要小些。
她抹了把眼淚,難忍哽咽:「奴婢有時守夜,這荷花畔雖是主院,但老爺不常來荷花畔,倒是經常宿在劉曼那裡,便是有時和我們小姐一出了,奴婢也常……也常在院外聽見……聽見小姐的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