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仙鶴草
2024-06-01 15:50:26
作者: 芝士可可
「仙鶴草…仙鶴草…「她邊喃喃自語著邊手速飛快的翻著進貨單,她剛才一定看見了這三個字!
更重要的是,店鋪里目前所有藥材里,根本就沒有仙鶴草!
一個根本沒有進過的藥材,為什麼會出現在進貨單上?更何況還是止血的藥材,他是要替誰診治?
緊接著,溫魚很快便翻到了——九月十六日,進仙鶴草、三七、艾葉、小藺,末尾處同樣是一個手印,藥材商叫李才。
——這個名字怎麼也有點耳熟?
溫魚狐疑的往前翻了幾頁,果然在往前三頁的位置也看到了這個李才供貨,巧合的是,供的是三七、艾葉、金銀花、牛蒡……
這才隔了幾天,就又送藥材過來了?況且還又送了三七,顯然是沒有必要的。
更何況……如果說九月十六日的「李才」寫的字是秀氣好看,前幾日的李才那個字,就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除非李才一夕之間成了大書法家,要不然短短几天之內,他絕對練不成這樣,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性——這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藥材商一般會自帶印章,徐大夫的醫館裡面是沒有印章的,那么九月十六日的這個「李才」就應該是假的了。
溫魚眼珠子一轉,乾脆將進貨本捧起來,鼻尖湊到那個印章上面去聞,雖然說已經過了幾天,但由於這張紙長期被下一張紙覆蓋著,沒有暴露在外界,所以油墨的氣味還停留在上面。
寧也出來時恰好也瞧見這一幕,見她捧著進貨本,直接面露疑惑。
「你在做什麼?」寧也問道。
溫魚歪頭看了看他,忽然說道:「寧大人平時青樓去的多麼?」
寧也一愣,隨即耳根染上薄紅:「你說什麼呢?我……本官可是相當潔身自好,從來不去那種……那種地方。」
溫魚被寧也這突如其來的嬌羞給整不會了。
她尬笑了兩聲,又不死心的問道:「那顧大人呢?」
寧也當即變得正義凜然:「衍之他才不會隨隨便便上青樓呢,你也別瞎想。」
溫魚心累了,她說:「我又不會去舉報你們,把你們都抓起來,我只是有點好奇,你看看這個手印是不是有點奇怪。」
寧也湊過來,仔細看了兩眼,篤定道:「這手印是個姑娘蓋的。」
溫魚也正是因此這個才有了猜想,她心裡隱隱約約有一個想法,但尚未得到驗證之法,這手印絕對是姑娘蓋得,因為進貨本上,前面大部分都是男子,所以手印寬大很多,但只有十六日的這個,手印略小一些。
男人與女兒哪怕只是一個拇指印也能看出不同,更何況給這種小醫館供藥材的藥材商也並不是什麼富豪鄉紳,他們大多自己也是上山採藥的人,長此以往,手便會變得大而粗糙。
溫魚摸了摸那手印,又聞了下這一頁和前面幾頁的對比,忽然之間緊鎖的眉頭打開了。
她放下帳本,喃喃道:「我好像知道誰是兇手了……」
……
巧合的是,溫魚出門的時候,剛好顧宴往這邊來。
溫魚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倒是蠻正常的,她彎了彎眼睛,道:「顧大人安。」
顧宴的目光便落在她臉上,轉了轉,但當與她的目光觸及時又縮了回去。
「這兩個人,以後便跟著你了。」顧宴話音剛落,兩個男子便出現在了她眼前,正是之前在監牢里時,替顧宴做事,又來無影去無蹤的那兩位。
「我……給我?」溫魚有幾分茫然,這是為什麼?
她下意識抬眼去看顧宴,卻只看見他冰冷的下頜線。
她直覺似乎有些不妙的意味,那兩人站在她面前,一個比一個木頭,木呆呆的拱手,喚了聲溫姑娘。
溫魚問道:「這兩個人是……護衛?」
顧宴點頭。
「屬下影一。」
「屬下影二,見過溫姑娘。」
兩人齊聲道。
溫魚心想這名字也不知道誰給取得,這麼省事。
溫魚又不是個傻子,更何況前幾天才剛剛有人在大理寺門口對她放冷箭,當時顧宴說是衝著她來的,恰好她剛穿越過來就躺在屍體旁邊,便理所當然的意味是案子的兇手。
這都幾天了,顧宴似乎也沒有要追查那個兇手的意思,溫魚就隱約有點明白了,她和顧宴說到底也沒什麼關係,有些事情她心裡明白就好,不必挑破。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顧宴知道背後之人是誰,也知道這個人自己動不了,而自己和顧宴只不過認識了兩三天,顧宴也沒有必要為了自己大動干戈,但是剛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影一影二來保護自己的。
案子沒查出來,還莫名其妙有人要殺自己,溫魚感覺自己白頭髮都要冒出來了。
她雖然說接收了原主的記憶,但也實在想不到會有誰要殺原主,因為原主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頭,她的一輩子短暫而平庸,連自己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就算是與人結仇也頂多是地痞流氓什麼的。
哪個地痞流氓敢在顧宴眼皮子底下搞刺殺啊,失心瘋了嗎?
溫魚不喜歡搞什麼猜來猜去的戲碼,她和顧宴沒有多熟,如果真是一般的小嘍囉顧宴犯不著派人保護她,而僅憑自己也很難惹上什麼不該惹的大人物,所以這場災禍說不定……是顧宴帶來的。
那麼這個人選就很好猜了。
她走到顧宴身前,低聲道:「是長公主嗎?」
顧宴眸光中訝異一閃而過,竟也沒否認,只道:「影一和影二是本官手底下的人,而非大理寺,你無需顧忌。」
那就是長公主了。
溫魚呼出一口濁氣,本來以為會很害怕,畢竟剛才還看見長公主那樣大的派頭,和她比起來自己簡直就是凡土腳下泥,感覺平民的生殺予奪也就在她幾句話之間,但現在得了確定的答案之後,她又不害怕了。
有什麼可怕的,顧宴還在這呢,不過假設自己真死了,不知道能不能回現代去,如果不能的話,自己也要在死前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最好是現在就交代了。
她看慣了生死,有很多死者由於突發意外,死前都沒把該交代的交代了,導致生者辦喪事時兩眼一抓瞎,溫魚吸取教訓,絕不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