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有的忙

  顧茉莉自身懷有孕起睡眠便比之前多一些，如今隨著月份漸大，天氣變冷，她每天早上都是遲遲起不來身的。

  而她這段時間也習慣了江湖每天早起離開，只今天她察覺到江湖起身時的時辰卻不怎麼對。

  她實在是太困了。

  原先江湖每日起身的時候，她雖不想醒來可卻沒那麼睏倦，有時她還會睜開眼睛和江湖說兩句話。

  但今天，顧茉莉不僅不想睜開眼睛說話，更是覺得早起的江湖好煩人，甚至腦中還飛快閃過要不分房睡的想法。

  一瞬後，身邊沒了動靜，顧茉莉也重新睡熟。

  後來好像又發生了什麼，可顧茉莉太困了，她一點也不想去琢磨。

  等著顧茉莉再次睜開眼睛，天光已經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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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著哈欠起身，剛準備喚人進來伺候，便察覺到自己手心裡竟然有張字條。

  字條上的字非常熟悉，寫的並不好，但兩句話的內容卻讓顧茉莉瞬間精神起來。

  因為瞌睡瞬間消失，顧茉莉也隱約想起江湖剛才好像是有想和她說話來著。

  可她實在太困，最後，她似乎是不耐煩的揮開他。

  這麼一想，顧茉莉也就明白江湖為什麼留字條了。

  在心中嘆息一聲，顧茉莉低頭看去。

  『聖上病重，宴會取消』

  這是江湖的字跡，顧茉莉盯著字條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將字條收好，喚了人進來。

  今個兒早上來伺候她的是鹿竹，她領著一個婆子，倆人各提了熱水和食盒進屋。

  進屋的鹿竹先倒了半盞溫水給顧茉莉，睡了一夜口乾的很，顧茉莉半杯溫水喝下，也仔細觀察了一番鹿竹的反應。

  等著鹿竹伺候了顧茉莉起身洗漱，將食盒裡的紅豆湯端出來後，顧茉莉這才隨意問道：「姑爺早上是什麼時辰走的？」

  「比往日早了約莫一刻鐘多些。」鹿竹說著話，也將溫熱剛好入口的紅豆湯遞給顧茉莉。

  顧茉莉接過紅豆湯，捏著勺子舀了半勺紅豆湯入口，細細綿綿的紅豆湯里加了些紅糖，微甜的口感剛好中和了紅豆本身的苦味。

  她咽下紅豆湯，嘴裡的話也隨之冒了出來。

  「那我怎麼感覺他今日起的挺早？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有些鬧哄哄的。」

  顧茉莉想問的其實是前一個問題，可鹿竹聽了她的話卻緊跟著道：「寅時初的時候是有人來，我聽茜草說，好像是舅老爺家來人找姑爺有事，說舅老爺急著要用什麼。」

  顧茉莉雖不急不緩的吃著紅豆湯，可耳朵卻一直注意著鹿竹說的話。

  等著聽到鹿竹的這句話，顧茉莉捏著勺柄的手就是一緊。

  什麼要緊的事不等天亮就尋來？

  她大舅舅，可不是這麼一個會臨時抱佛腳的人。

  想到剛才看到的字條，顧茉莉點點頭，開口道：「我嘗著這紅豆湯不錯，外祖母那邊可有送一些過去？」

  顧茉莉每天早起吃的湯水都是她院中的小廚房做的，而他們一家人吃飯都是大廚房做的，所以顧茉莉才會這麼問。

  鹿竹不負責做飯，自是不知道此事，顧茉莉一聽，便緊跟著說道：「那一會兒我送過去，正好也陪著外祖母吃早飯。」

  顧茉莉碗裡的紅豆湯也就半碗，幾勺子就吃完了。

  鹿竹聽到她這話也沒起疑，轉身就出去吩咐門口的婆子給小廚房還有已經去了大廚房取早飯的月英傳話，讓她們各自準備一下。

  顧茉莉領著鹿竹和月英到王氏的院子時，王氏也剛剛準備吃飯。

  年紀大了覺少，但王氏多年的習慣，每日早起都要空腹讀兩頁書再練會字，所以顧茉莉到的時候剛剛好。

  王氏也是個聰明人，明知明天家中辦宴會今天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做，哪怕顧茉莉懷著身孕，可肯定也有下人來尋她請示。

  但這樣的情況下，外孫女這一大早就來她這裡，王氏就知道肯定是有要緊話要說。

  等著丫鬟們將幾樣早點放好，她就主動開口道：「今天不用你們伺候，都下去吧，讓我們祖孫倆說會私房話。」

  王氏的語氣輕鬆隨意，丫鬟們聽著也是紛紛露出笑意。

  伺候王氏好些年的大丫鬟更是直接打趣道：「我們趕緊走，讓老太太好好和外孫女親香親香。真耽誤了老太太，她怕是又要罰我們抄書。」

  大丫鬟領著小丫頭們說說笑笑退下，顧茉莉臉上也一直帶著笑，可王氏多精明，等人一走，她就看著顧茉莉問道：「什麼事這麼著急？」

  王氏這話聽著像半句，可顧茉莉卻能明白她後半句的意思。

  「是有急事尋外祖母。」顧茉莉說著話，將江湖留下的字條拿出，展開往王氏面前一送。

  王氏低頭看了一眼，而後直接拿起字條隨手往不遠處的火盆里一扔。

  等著字條點燃，她這才看向顧茉莉道：「一會兒你派人去東城艾康醫館將鍾大夫請來，就說我有些不舒服。」

  顧茉莉幾乎是在王氏話音剛落的瞬間就明白王氏想做什麼。

  她想拒絕，可王氏卻已經繼續道：「我一把年紀，有些不痛快是正常的。」

  話落，王氏就認真的吃起早飯。

  既然要裝病，那接下來的幾天她怕是沒辦法吃什麼東西，如今這一頓，可不能再錯過。

  王氏不慌不忙的吃著早飯，顧茉莉幾次想開口，王氏都會淡淡的看過來。

  那眼神很熟悉，是往日裡見多了，會給她們遮風擋雨的意思。

  王氏先拿公筷給顧茉莉夾了一個素餡包子，等著放下筷子她才開口道：「安心吃吧，你如今懷著身孕，後面幾天還要你操心我的身子呢。」

  顧茉莉明白外祖母的意思，大舅舅既然偷偷送了消息來，那明天的宴會就註定要取消。

  冒然取消宴會，還是這麼近的日子，肯定要有一個合適的理由。

  家中有人突然生病是最好的理由，可這個人，顧茉莉卻不願意是外祖母。

  但這件事情家中目前可能只有三個人知道，若不是她睡的起不來，江湖可能根本就不會留下字條。

  而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危險就越小。

  顧茉莉全身僵硬的吃了幾口就準備離開，可王氏卻不讓，直盯著她吃到平日裡的飯量後，這才看著她語重心長道：「茉莉，這是最好的辦法。今天，你還有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