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真可惜

  顧茉莉這話看似沒有正面回答馬言舟的問題，可馬言舟卻聽懂了。

  『她猜到門口偷聽的小丫鬟是他的人！』

  明白顧茉莉是什麼意思後，馬言舟當即一臉不悅的道：「你竟然猜到了我在寧家有眼線，那你還敢和嬸子說那樣的話？」

  幾乎就在馬言舟話音落下的瞬間，顧茉莉就看著他挑眉道：「為什麼不敢？難不成我說的不是實話？」

  「明明都清楚你們這麼耗下去不會有結果，我還支持芷秀姐姐繼續這麼等下去？」

  「事情的關鍵難道不是你嗎？我有什麼說的不對的？」

  顧茉莉覺得這個馬言舟也真有意思，他竟然還敢跑來質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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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還是一個家族的下一任家主？

  這樣的家族，真的不會完蛋？

  顧茉莉在心裡暗自嘀咕，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但她剛才說出口的話，已經給馬言舟帶來不少的震撼。

  也不知是外人看的更清楚還是顧茉莉更敢說，之前並沒有人敢和馬言舟說這樣的話。

  或者說，之前哪怕有人看出什麼，可因為種種原因，卻沒有和他提起。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看出這些，並且絲毫不留餘地的揭露出來。

  顧茉莉見馬言舟因為她的話愣神不說話，也不急著再次開口，她伸出手捏住蜜餞盤裡的小銀叉，叉了一塊果脯入嘴，感受著嘴裡傳來的酸酸甜甜味道後，這才聽見馬言舟終於開口。

  「我也不想的。」

  馬言舟一開口，就讓顧茉莉沒了繼續聽下去的想法，可還不等她有動作，馬言舟已經繼續道：「都怪我當初不懂事，拒絕了和芷秀的親事，不然說不定，我們兒子都抱上了。」

  「玄明不喜歡我，我也知道，我幾次想開口和玄明解釋，可最後又實在張不了口。」

  四年前，他可還姓著呂，舅舅和表哥都還活著，他還不用過繼。

  當時一口拒絕兩家的親事，他心裡最先冒出來的感覺就是『芷秀是妹妹』。

  可誰能想到，不到半年的時間，小妹妹寧芷秀越長越好看，好看到他的眼裡、心裡，甚至是夢裡都是她。

  等他這個時候回過味來，明白自己對寧芷秀的心意的時候，舅舅和表哥又突然亡故，外祖父一夜白髮，他被爹娘大哥帶著前往西北。

  他在西北待了近三年時間，從懵懂中跟著外祖父整頓家業，再到最後被外祖父以及他身後的一群老兄弟們認可，改姓馬。

  期間他是回來鳳陽府幾次，可每次回來，他都不好意思和寧芷秀開口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

  同時，在外祖父幾次給他安排婚事的時候，他也是毫不猶豫的拒絕。

  可能是拒絕的多了，家裡人也看出他心有所屬的事情。

  原以為，他和寧芷秀的事情只能這麼繼續耗下去的時候，竟然遇到了一個不顧他會不會生氣，直接挑破的人。

  這幾年他是每每想到四年前的事情就後悔，可他了解寧芷秀，知道寧芷秀不會願意隨他一起去西北，自然也就不會把那句話說出口。

  可現在，他真的要親眼看著她嫁給別人嗎？

  從小並沒有受過什麼挫折的馬言舟搖搖頭，哪怕事情還沒發生，可他已經清楚知道，他不願意！

  看出馬言舟是什麼想法的顧茉莉也不出聲，她知道馬言舟難受，可這件事情，需要他自己決斷、取捨，她可幫不上忙。

  說白了，她和馬言舟會有來往完全是因為寧芷秀，在來府城之前，她根本就不認識馬言舟。

  現在讓她選擇，肯定是會選擇對寧芷秀有利的局面。

  馬言舟要怎麼辦？那是他自己需要考慮的事情。

  和她顧茉莉又有什麼關係？

  不著急的顧茉莉慢悠悠的咽下嘴裡的蜜餞，手又下意識的去拿第二塊。

  可就在她剛有動作的時候，剛才因為顧茉莉的話瞬間失神的馬言舟已經回過神來，看著她道：「你這麼聰明，依你看，芷秀會選擇嫁給別人嗎？」

  對於馬言舟這麼快改變話題的舉動，顧茉莉倒是有一絲意外。

  她先誠實搖頭，而後就在馬言舟剛剛面露欣喜的時候，又突然開口道：「短期內可能不行，可等你離開鳳陽府，就說不定了。」

  顧茉莉的實話讓馬言舟徹底沒了繼續和她說下去的欲望，他氣極的看著顧茉莉，張張嘴，最後道：「真不愧是朱家老夫人身邊教養長大的，你這年紀不大，人倒是挺理智的。」

  說著話，馬言舟餘光往門口一瞥，而後頓了下才繼續問道：「當初你選擇從府城回家，難不成就是因為知道家裡有個鄰家竹馬等著你？」

  顧茉莉沒想到馬言舟最後會問出這個問題，雖說她在回家前就知道江湖最後會是給她收屍的人，可那個時候她還真不是因為江湖才回去的。

  就在顧茉莉遲疑的時候，馬言舟一臉幸災樂禍的開口道：「原來你不是為了你未婚夫回家的啊。」

  馬言舟話音一落，顧茉莉這才發現江湖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一直都沒有關上的廳堂門口。

  見江湖腳步停在那裡不進來也不離開，顧茉莉當即笑起來，看向馬言舟道：「可我回去了啊。雖說一開始我不知道江湖哥哥一直在家裡等我，可我們明年就要成親了。」

  「馬大少爺，我要是你，我就趕緊回去想想這件事情到底要怎麼辦，而不是在這裡用這樣幼稚的方式來試圖破壞我和我未婚夫的感情。」

  「你有什麼話應該去和我芷秀姐姐說，和我說什麼？」

  「我和我未婚夫還有一輩子相守，至於你？你若是不趕緊想辦法，怕是就要看著我芷秀姐姐嫁給別人了。」

  顧茉莉看著馬言舟說完這些，把馬言舟氣的直接說不出話，等著發現顧茉莉還想再開口，他立刻轉身就走。

  他真是傻了，原以為顧茉莉是個鄉下來的小丫頭好騙，等他說幾句好話就會主動幫著他和寧芷秀說好話。

  他想要的也不多，就是想讓寧芷秀再等他兩年，可他也知道姑娘家的年華易逝。

  外祖父那裡好說，可商會卻不是他一個人的。

  他沒有信心能在兩年時間裡就斗過那一群奸猾的老頭子。

  他擔心，他讓寧芷秀等他，等來的卻是表哥未婚妻一樣的結果。

  可現在看來，這丫頭真不愧是朱家老夫人身邊長大的，心倒是不壞，可心眼卻一點也不少！

  這樣的人，不來做生意，還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