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呆傻

  百巷家府邸門口，不少人正議論紛紛的圍成一圈，對著中間躺著的人指指點點。

  天剛亮，大家都是出來買早點或者是採購，竟是看到在地上躺著一個人。

  「怎麼這麼眼熟啊，這老人家臉怎麼腫的像個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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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百巷家的側門打開了，有小廝指揮著採購的馬車出來，見自己家門口守著這麼多人，嚇了一跳。

  「幹嘛呢幹嘛呢，這裡是你們扎堆的地方麼。」小廝氣勢洶洶的仰起頭，大聲嚷嚷著，便將人往後驅散了不少。

  中間躺著一個人，小廝定睛一瞧，頓時有些嫌棄，這哪來的臭要飯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被人打成這副模樣，還倒在了府門口。

  「你們幾個趕緊過來，將這個臭要飯的丟一邊去，一會老爺看見了小心挨罰！」小廝神氣的插著腰，趾高氣昂的樣子看的周圍的人直撇嘴。

  這百巷楸府邸的下人皆是如此，因為主子位高權重，便一個個雞犬升天，平時出來個人都是鼻孔朝天的，根本不拿正眼看人。

  有的更是橫行霸道，蠻不講理，有什麼事便直接將百巷家搬出來，根本無人敢惹。

  這個時候的，有個搬運蔬菜的小廝仔細端詳了一下地上的人，頗為不確定的說道：「劉哥，你看著衣服，像不像昨晚老爺穿的那件？」

  被稱為劉哥的小廝不耐煩的走過來，抬起腳對著他屁股就踹了過去，「像什麼老爺，你是瞎了狗眼把臭要飯的比做老爺？想不想活命了！」

  這個時候，有百巷楸院子裡的丫鬟神色焦急的出來，也是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人，光是憑著那身形，直接就將地上的百巷楸認了出來。

  「老爺！這，怎麼成這幅樣子了！」丫鬟嚇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嘴。

  幾個小廝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這老爺院子的丫鬟姐姐總不可能認錯，這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的豬頭，竟然真的是老爺！

  「老……老爺！」小廝嚇得唰的一聲就將自己手中的採購清單丟了出去，扭頭便朝著府中跑去，留下看熱鬧的人群面面相覷。

  這地上躺著的，竟是堂堂百巷楸大人？

  沒一會，百巷家府門大開，便是有著不少人衝出來，七手八腳的將人抬了進去。

  「如何了，老爺這是怎麼了，被哪個天殺的丟到府外。」如今百巷府的閆海一臉緊張的看著把脈的御醫。

  因為百巷楸身份特殊，皇上早些年的時候便有恩惠，派了一名御醫常駐。

  御醫有些疑惑的搭了很久的脈，卻是根本探不出百巷楸哪裡不對，脈搏正常，只是略微有些緩慢，是因為年紀大了的緣故。

  「這……」他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拱拱手說道，「脈搏並沒有任何不對，百巷楸大人是因為被人打暈過去了。」

  眾人皆是倒抽了一口涼氣，雖然已經心裡大抵猜到了，但從御醫的嘴裡說出來，還是不太能接受。

  百巷楸的地位如今在大曆的朝堂，毫不忌諱的說，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雖然並不是宰相，但其周身關係複雜，就連皇上都要顧忌三分。

  老爺本來預計的就是今天回來，大家卻是沒想到是用這樣的方法回家。

  究竟是什麼人，這麼膽大包天！

  御醫離開的時候，開了幾幅化瘀血的方子，人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只不過臉腫成這樣，想來是要恢復上個把月了。

  ……

  深夜，小廝打著哈欠起來上廁所，無意間朝著老爺的房間一搭眼，便是驚悚的看見門口隱隱約約站著一個人。

  「嘶……」困意頓時嚇退，小廝緊緊捂住自己嘴巴，仔細看了兩眼，才發現竟是老爺直愣愣的站在那裡。

  鬆了口氣，小廝提了提自己褲子，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雖說有心理準備，卻還是被那張豬頭的側臉嚇了一跳，強行扯出一抹笑意，小廝討好的開口問道：「老爺何時醒的，怎的劉哥值守也沒給您披件衣服，您要是餓了，小的去給您熱些飯菜。」

  然而百巷揪並沒有搭理他，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面上沒什麼表情。

  小廝低著頭行禮，半天沒聽到回音，奇怪的抬起頭，似乎看到百巷楸正拿著什麼東西。

  「老爺？」小廝有些迷惑，轉過去一看，頓時眼睛睜圓了去。

  只見百巷楸的手裡，正拿著屋裡牆上掛著的劍，上面滴滴答答的留著液體，天色太暗，小廝沒有看清，鼻尖卻是已經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

  小廝瞬間頭皮發麻起來，腿軟軟的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小廝的腿抖個不停，鐵鏽味兒充斥著鼻尖，兩腿之間已經有一股熱流下來了。

  院中的侍衛和守夜的人，皆是被動靜吸引過來，大家打著燈籠過來，見百巷楸就這麼提著一把沾血的劍站在那裡。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一時之間不敢動彈了。

  直到管家過來，壯起膽子上前，「老爺，您身上還有傷，小劉有不喜的地方，您給老奴說，給您換了就是，何必動這麼大氣。」

  百巷楸的眼珠轉了轉，將目光落在管家身上，全然陌生的眼神讓管家心裡一緊，暗道一聲不好。

  下一秒，百巷楸手中的劍就揮了過來，管家年紀大了，也不是會武功之人。在眾人的驚呼中，他只能堪堪躲過去了。

  只是一隻血淋淋的耳朵掉了下來。

  管家的慘叫讓百巷楸頓了頓，接著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百巷家一夜亮著燈，御醫又將人救醒了過來，百巷楸也是會愣愣的坐在房間裡，一句話也不說。

  像是誰都不認識了一般。

  御醫說是因為對周圍環境的恐慌，所以才會應激反應，為了保護自己殺人，現在如今甦醒過來，應該是不會再這樣殺人。

  只是可憐了小劉，那天晚上值守見老爺醒了，便上前詢問，結果直接被受到驚嚇的百巷楸用劍刺死了……

  另一邊，楚朝暮正坐在屋裡看著雕花窗外，愣愣的出神。

  外面的天氣已經轉涼了，昨天回來的時候，好在沒有吹到風，便是如此，還是被素心強行灌了幾碗藥膳。

  如今外面還沒有人知道太子殿下已經不在宮裡了，楚朝暮猜的不錯，這麼重要的消息，百巷楸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所以她先一步下了藥。

  無人知道那天在城外的樹林發生了什麼，藥只能維持兩個月，不能再重複下藥，不然百巷楸會因為無法承受藥力而死亡。

  她只希望，墨南嶽可以在這兩個月回來，如果……那個男人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