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畢竟你的優勢，在這一張臉上。

  顧棲被送顧君琅送回家時，天色已經很晚了。

  不過讓顧棲沒想到的是，肖灣這個時候竟然還在家中等她。

  「怎麼過來呢？」顧棲將鞋子蹬掉，隨後又將外套給丟在沙發上。

  肖灣看了她一眼，隨後說道：「你今天去看顧君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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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顧棲點頭，「順便打聽一些事。」

  肖灣將自己削好的蘋果遞給她：「有什麼事是需要你去打聽？你說你去報仇還差不多。」

  對於肖灣的小聲嘟囔，顧棲回頭看了肖灣一眼，隨即輕輕地彎著嘴角一笑：「我和三哥能有什麼仇？」

  「蘇阮啊！」肖灣直言道，「當時顧君琅來帝京這邊坐鎮的時候，你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好好照顧蘇阮，可他壓根就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要不然你一來帝京肯定就去找他了，而不是將他晾在旁邊這麼久，還得你大哥提醒才去。」

  說完後，肖灣的鼻尖稍稍一聳，又說道，「蘇阮被蘇家欺負，還是你在陵加那邊出手，顧君琅這個在帝京的人反而一點表示都沒有，就連你出手都不知道，可想而知，他是有不將蘇阮放在心上。你去找他麻煩，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對於肖灣的話，顧棲沒有一點反駁。

  「所以，大小姐你這是真的去將顧君琅給削了一頓？」肖灣十分八卦地問道。

  顧棲道：「沒有，只是友好交流了一下而已。」

  肖灣捂著嘴笑個不停，不過立即就有些可惜：「要是你帶我去多好，我好久都沒有看見顧君琅被你收拾的慫樣。」

  「今天沈清和回來了嗎？」

  這個話題的跨越度實在是有些大。

  肖灣也愣了稍許，隨後才說道：「沒有。」

  顧棲也沒在多問，而是順勢就在沙發上坐下來。

  她低頭小口小口的吃著蘋果，肖灣認認真真地凝視了一陣後，才問道：「大小姐，你找沈清和是有什麼重要的的事嗎？」

  「嗯，有些事的確可以開始商量一下了。」

  雖然沒說明白是什麼事，可除了「離婚」，肖灣一時還真是想不到別的。

  對於蘇阮眼瞎，肖灣是沒什麼好感嘆的，不過唯一可惜的就是這麼一極品，她家大小姐是說不要就不要，半點猶豫都不帶有，實在是讓她感到一點點的震驚。

  「哎。」肖灣忍不住嘆氣，「沈清和遇上你實在是太可憐了。」

  顧棲聽見聲音，倒是抬眼瞅了她一下：「？」

  「人家原以為自己這麼多天，就是一顆石頭，也該焐熱一點點，沒想到您還是一如既往地鐵石心腸。」說著說著，肖灣實在是按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顧棲多少有些無奈：「難道我對他不夠好？」

  「好在哪？」肖灣表示自己非常震驚。

  「離婚協議，我改過。」簡簡單單的七個字，肖灣一下就明白了顧棲想要表達的意思。

  也是，對於一個黑心的資本家來說，放棄這麼好斂財的機會的確可以說是良心發現，不過……

  肖灣不太服氣的為沈清和打抱不平：「人家也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啊！」

  「你還想貪圖他的財產，是不是太心黑了。」

  顧棲覺得肖灣這胳膊往外拐的本事要不得，她歪頭看著肖灣，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麼？」

  「沈家家宴，我送給沈家的東西。」顧棲挑眉，「不需要錢嗎？」

  肖灣一時無言。

  她就知道她家這位大小姐實在是沒什麼良心可言。

  感情早就想好，這些東西要在離婚時向沈清和給撈回來。

  不過那時是那時，如今是如今。

  如今的她，似乎沒有打算將那筆錢給撈回來的打算。

  顧棲見她沒說話，便輕哼一聲：「你去幫我問問，沈清和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和他單獨聊聊。」

  「行。」

  肖灣拿著手機過去，很快就將這段時日沈清和的行程給拿了回來。

  連續半個月，每天的行程都是滿滿當當的，幾乎沒有半刻休息的時間。

  肖灣看了她一眼，隨後道：「要不然，還是等過了這一關再說。」

  「不行。」顧棲想也沒想就拒絕。

  她馬上就要會陵加去，而蘇阮會回來。

  那丫頭說話做事向來都沒輕重，而且又有喜歡的人，肯定不會好言好語和沈清和說看離婚這件事。

  最主要的是，如今顧家和沈家還有生意往來，雖然和沈家的項目終端合作，不會對顧家造成任何傷筋動骨的損失，但到底這些都是錢。

  顧棲拿著行程表研究半天后，對肖灣說道：「你訂一張後天飛錦城的機票，我親自過去一趟。」

  「行。」

  「離婚協議，讓他們重新擬訂一份。」顧棲想了想，隨後說道，「加一份補償上去。」

  聽見顧棲的話，肖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嘆氣，帶著幾分惋惜：「大小姐，您動心了。」

  *

  拒絕了投資人月組局的提議，沈清和拖著一身疲憊回到酒店的時候，沒想到卻在酒店大堂見到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他原先微微下垂的眼尾，幾乎是在看見大堂中那個纖細的身影時，一下就變得明亮起來。

  他也顧不得這裡有沒有狗仔粉絲，趕緊走到顧棲身邊，從後面拉住了她的手。

  「七七。」

  顧棲聽見聲音便轉了身，肖灣蹦蹦跳跳的拿著兩張房卡過來：「大小姐，門卡！」

  「你們怎麼過來呢？」見著人，沈清和趕緊問道。

  其實他心下隱隱約有一種猜測，只是不太敢問，他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肖灣笑得眉眼彎彎的：「當然是我們大小姐要來咯！」

  「嗯。」對於肖灣的話，顧棲基本是照單全收的。

  沈清和那雙被掩藏在帽檐之下的眼睛，幾乎是在瞬間變得明亮：「那你吃飯了嗎？錦城這邊的火鍋不錯，我帶你出去吃。」

  顧棲看著沈清和眼下那微末的青黑，知道他最近安排很多，能有一個休息時間不容易，估計現在就連飯也沒有吃。

  「叫個外賣吧。」

  「好。」

  沈清和趕緊將手機拿出來，準備點外賣。

  「我們先上樓。」顧棲感覺有無數人的目光正落在他們身上，這讓顧棲感覺不太自在。

  「那我們去？」

  「你的房間。」

  進到房間裡後，那種被人窺探的目光被厚重的房門隔斷，顧棲這才感覺到了稍微的舒適。

  顧棲跟在沈清和的身後進到房間後，便將她帶過來的東西擺在了茶几上。

  那是一份文件。

  不過沈清和並沒有看到正面。

  原先還有點點高興地沈清和此時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來。

  他不知道是因為這份文件而不高興，還是為沈清和並不是因為他過來而不高興。

  不過演員，向來都可以將自己的情緒掩得很好，他過去給顧棲和肖灣分別拿了兩瓶水。

  顧棲沒打算在飯前和他說這事，她沒有說，沈清和也就沒有問。

  三人安靜地吃完飯後，肖灣藉口消食一下就溜了。

  而顧棲卻還沒走，那份文件就像是催命符似的放在茶几上，哪怕他在如何愚鈍，沈清和此時也隱約懂了。

  顧棲的確從是為了他過來的，就連那個文件，沒準也是顧棲專門為他準備的。

  沈清和感覺自己的手此時不知道是出了多少的汗。

  他坐在沙發上，第一次感覺了什麼叫如坐針氈。

  「七七……」沈清和嘗試著想要開口，只是他才剛出聲叫住顧棲的名字，他實在是沒有任何勇氣繼續問下去。

  就好像，他已經知道這東西完全是在自取其辱一樣。

  顧棲倒是一如既往地平靜，甚至看向他的目光，也對了幾分愧疚。

  事已至此，沈清和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緊緊地拽住一樣，讓他完全沒有一點辦法呼吸。

  「我……」

  「沈清和。」顧棲很少會這般正兒八經的叫他名字，聽見顧棲的聲音，沈清和那一點點微末的希望都在瞬間化為粉末。

  「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事吧。」

  沈清和張張嘴，卻感覺自己的嗓子眼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住，完全沒有辦法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來。

  顧棲卻好似沒有發現般，依舊自顧自地說著話：「當初，你來找我簽署離婚協議的時候，我說過半年的時間，不會多一日，也不會少一日。」

  「如今半年期已到，我們現在去申請，一個月後，正好可以離婚。」

  「七七……」

  「或許，你想先看看離婚協議的內容。」顧棲將文件推過去，想讓沈清和去看。

  沈清和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他動作機械得接過文件，將它給翻開。

  一目十行的看完後，沈清和覺得自己都要被顧棲給氣笑。

  「你覺得我會被你給的這些條件誘惑？」

  「如果你覺得不夠的話……」

  「蘇阮！」沈清和驀地起身，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人，依舊是他所愛的樣子，清艷的眉眼間是平靜如水，沒有半點波瀾頓起，就像是這一段感情，這一段婚姻，心湖不定，甚至是甘願一頭溺死在其間的人，永遠都只會是自己。

  他實在是無法忍受，或許是沒法看見顧棲這麼平靜地對著他們之間的感情，甚至這人還想拿錢來買斷這所有的一切。

  「是不是在你眼中，我的感情，我們之間的婚姻就這麼廉價？廉價到你只會用錢來衡量？」

  「我……」

  「趁我還沒有發火，你出去。」

  顧棲平靜地神色終於有了一點點的變化，她眉頭輕輕地擰巴起來，也隨之起了身：「要是你對我開出的條件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再談，但是沈大公子，有一點你或許需要多回憶回憶。」

  「從一開始，我們這段婚姻的結合就是利益，你現在說這些，實在是沒有必要。」

  「因為我倆本質上是同一種人。」

  沈清和沒有說話，而是難堪的別開腦袋，沒有去看顧棲。

  「離婚協議，我就放在這兒了，你有時間看看。」顧棲道，「我會在這裡呆三天，期待你的好消息。」

  說完後，顧棲便輕飄飄的走了。

  就像是她找他聯姻的那個夜晚，她也是這般來去都這般瀟灑隨意。

  房門在被顧棲徹底關上後，裡面倏然就傳來一聲憤怒到極致地砸吼。

  顧棲往前的步子稍稍一頓，隨後事不關己得繼續前行。

  肖灣瞧著顧棲，忍不住為沈清和嘆了一聲，喜歡上這麼一個無情又理智的女人，可真是夠慘的。

  次日。

  經紀人來接沈清和的時候，就看見自己藝人邋裡邋遢的坐在客廳，而在茶几上擺著一份離婚協議書。

  經紀人看了眼協議書，又看了眼自家藝人的狀態，果斷地去陽台打了電話，推了今天所有的工作。

  做完這一切後，經紀人這才回到沙發邊上坐著：「蘇阮要和你離婚？」

  「嗯。」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

  「我看看。」

  「嗯。」

  得到回答得經紀人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份文件翻了翻，簡直是越翻越心驚。

  這離婚的條件未免太豐盛了些。

  要是換作他，他肯定歡天喜地立即去離婚。

  「蘇……蘇阮老師出手也忒大方了吧。」

  活生生就像是踹掉自己包養的小白臉，然後過意不去，給了一堆資源哄他開心。

  沈清和沒說話。

  經紀人知道自家藝人很喜歡蘇阮，要不然也不會自降身價去參加什麼綜藝，當初也不會答應和蘇阮同台，只是讓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沈清和對蘇阮的感情好像要比他所想的要更深一些。

  「蘇阮老師昨天來呢？」

  沈清和點點頭。

  「你這樣也沒法見人蘇阮老師啊！不如你先去洗個澡，吃個飯，睡一覺，我幫你留住蘇阮老師怎麼樣？畢竟你的優勢，可都在這一張臉上。」經紀人煞有其事的說道。

  *

  「沈清和的經紀人要見我？」顧棲沒想到這件事會這麼麻煩。

  早知道，她直接用快遞用離婚協議給這人寄來，何必遭罪自己跑來一趟。

  「嗯嗯，說是約你在頂樓見面。」肖灣說道，「下午茶也給你備好了。」